人渣的心愿

    疯狂的一夜过去，季谌难得起晚了。怀里暖烘烘的，舒服得季谌不想睁开眼，手臂紧紧箍在赵嘉文腰上，性器还留在赵嘉文高温的穴道里。但赵嘉文身上异常的高热让人难以忽略，季谌懊恼地将自己微勃的性器缓缓抽出。一失去堵塞，积攒已久的满腔浊液便潺潺流出。赵嘉文被操得腿合不拢，阴蒂翘肿，阴唇外翻，露出被精液侵染的靡艳肉色，刺激得季谌差点再度性奋。

    赵嘉文烧得脸蛋红扑扑的，怎么叫也叫不醒。迟来的罪恶感淹没了季谌，让季谌深深自厌。与赵嘉文如何卑劣无耻没有任何关系，季谌自诩理智，却对赵嘉文产生性欲，并以暴力强行和一个直男发生关系，这是犯罪。

    季谌给赵嘉文清理了身体，又去打扫一地情欲的痕迹，收拾起散在门口的消炎药。胶囊拆作药粉混水，被小心地喂入赵嘉文口中。赵嘉文的唇瓣苍白而干裂，显得那般弱小无辜。而他是假借愤怒之名的凌虐者，纵容自己化身为禽兽。

    人性恶根不净，欲望永无满足。是及时悔改，让一切恢复原状，还是将错就错，一条路走到黑，没有答案。季谌脑子乱作一团，于是他落荒而逃了。

    赵嘉文的意识困于光怪陆离的梦中不得自拔，洇出一身热汗。绚烂的色块、杂乱的线条不断变换组合，交织成一场瑰丽的万花筒，时而映出千奇百怪的繁花，时而映出人兽畸形的怪物。眨眼之间，一切从万花筒的平面跃至异空间，变得立体起来。花瓣凋零成泥，怪物咧开大嘴，舌头卷出了季谌面无表情的脸。季谌满头是血，陡然张大嘴直直朝视线扑来，嘴里的环状利齿一圈圈急速绞动，吓得赵嘉文一下子醒了。

    睡梦中被淡化忽略的不适如潮水般反冲，赵嘉文感觉到了此生最大的疼痛与屈辱。赵嘉文发现自己发烧了，眼睛、嘴巴俱无比干涩。惨遭季谌掐拧吸咬过的身体各处暂且不谈，阴阜连同大腿内侧的嫩肉被百般虐玩，痛得他直哆嗦。

    禽兽！！强奸犯！！被迫雌伏于季谌身下已让赵嘉文切身体会到二人武力间的鸿沟，赵嘉文思考着如何报复季谌。

    高烧的身体提不起力气，赵嘉文勉强摸来手机。短短的通讯录一下便拉到底，赵嘉文划来划去，几次点进父亲的页面将要拨通，却最终打给了三姐。赵嘉文原本与三姐赵若楠最为亲密，毕竟三姐长得好看还非常宠他。

    “没钱！”一道似乎在应付讨债鬼的年轻女声响起。

    赵嘉文忙拉长声音，嗓子又甜又黏糊：“不要钱。姐，帮帮我吧，有人打你弟弟……”

    三姐赵若楠早早缀学又不愿嫁人，跑到外面打工，与街头上的小青年混到一块，成了个女混混。赵嘉文知道赵若楠与道上的帮派有几分交情，想让赵若楠叫人堵季谌。双拳难敌四手，必能好好教训季谌一顿，况且也查不到他赵嘉文身上。

    作为亲姐，赵若楠毫不意外赵嘉文的无赖，平日里嫌弃她如敝屣，要到钱便翻脸。此时她突然多了那么一点价值，赵嘉文又仿佛昔日恩怨都烟消云散，姐弟情深地向她告状哭诉。

    赵若楠并不为赵嘉文娴熟的哭腔所动：“赵嘉文，我不清楚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但你被打一定是你活该。”赵嘉文，一个暖不热的白眼狼，与父亲如出一辙的恶魔，怎么会是她的弟弟？他惯于索取，他人付出再多再多的好，赵嘉文也不懂得感恩。在赵嘉文的心里，大概只有他自己才算人。

    不等赵嘉文回嘴，赵若楠冷冰冰地说：“这是最后一次帮你，以后你别再找我。我马上会换手机号。”赵若楠说完便挂了电话关机，长长吁出一口气。赵若楠不愿再与赵嘉文产生任何交集，该有的狠话早已经说干净了。赵若楠想起长袖长裤下遍布伤痕的母亲，想起早早嫁人再不复返的姐姐们，还有那双黑暗中探入她被窝的弟弟的手。这个畸形的家里，女人是牲畜，承受着暴力和兽欲。太悲哀了，母亲期盼、渴望成疾的儿子并没有为她带来幸福，罪恶的土壤里结不出善果。赵若楠不会寄希望于他人，把自己贱卖掉。即使是泥腿子讨生活，她也一定要远远甩开身后的地狱。

    碍于自己被强奸，赵嘉文的报复不会放在明面，但绝不可能止步于此。三姐愿意帮忙就好，赵嘉文心里有了底。

    母亲在时还好，赵嘉文是家中的宝，父母溺爱，姐姐们让着，穷也会省出最好的给他。后来母亲跟人跑了，撕下了这个家虚假的和睦，露出血淋淋的真实。客厅里不再有飘着热气的饭菜，而是满地的烟头酒瓶。几个姐姐匆忙操持起家务，代替了母亲当牛做马，为不知何时会落下的拳脚而终日惶惶。

    甚至连赵嘉文也曾被喝红了眼的父亲用酒瓶碎片抵住额头，逼问赵嘉文为什么留不住他妈，为什么还活着浪费自己的米。冰冷锋利的玻璃边缘划破了赵嘉文的眉尾，沿着血迹往下，仿佛下一秒就要剜去他的眼睛。是大姐、二姐拼死拦住了父亲，让赵嘉文逃过一劫，捂着脸上的血，瑟缩在三姐怀里轻声呜咽。属于玻璃的尖锐寒意常常萦绕于赵嘉文童年的噩梦中，而姐姐们带着伤安慰哭醒的他。

    不过相较而言，赵嘉文仍然衣食无忧，有学上，有人疼。自从赵嘉文中考失利，上了十六中后，父亲对他失了望，赵嘉文的日子才难过起来。大姐二姐成了家不好找人，只有三姐赵若楠耐不住磨偶尔会贴补他两下。赵嘉文并不相信赵若楠能够摆脱掉他，他可是赵若楠唯一的弟弟？比起外面那些混在街头的狗男人，难道不是她这个成绩优异的亲弟弟更可靠。姐姐照顾弟弟是应该的，等以后自己发达了，同样会照拂三姐。

    不过是被狗咬了一口，不过是一口罢了！且看到时候，自己风光无限，而季谌彻底发烂发臭，这个同性恋、强奸犯应该会活成阴沟里的老鼠，说不定还会染上艾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