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聂明和洛阳只是先后看了简欧一眼，看到他人没事也就没有管他，等王老大的尸体收敛之后，聂明和洛阳才过来看简欧的具体情况。

    两人都看出简欧是被下药了，而简欧看两人的眼神也变得很纠结。

    “他被人下了药。”洛阳告诉聂明。

    “我知道。”聂明也看出来了。

    两人谁都没有扶简欧的意思，过了半晌洛阳出门接电话，临走之前只是跟聂明说有急事要去处理，这里就交给聂明。

    然而简欧的目光一直落在洛阳的身上，洛阳只是回头两人一眼就走了。洛阳这古井无波的一眼，让简欧立刻收回了视线谁都不看了。

    而聂明则始终看着简欧，简欧脸上的每个神情都落入他的眼中，聂明喊了两个兄弟过来，把简欧抬到普通病房去，然后找了一个医生给简欧打了解除麻痹药效的针，简欧休息了半个小时才行动自如。

    从简欧离开王老大的病房开始，他就没有见过聂明和洛阳，还是从照看他的兄弟口中知道，聂明去处理王老大的后事了，而洛阳去接雄哥了。简欧本来想在医院里住几天，可是他知道聂明最近忙不一定有时间来看他，而洛阳则是知道了也不会来看他，所以他提早回家休养了。

    现在王老大的人和雄哥的人都知道了王老大的死讯去准备后事了，可是没有人通知简欧，他连社团布置灵堂的地点都不知道。简欧身为王老大实际死因的知情人在社团里没人询问自己的情况下，就一人在家休息，不过王老大死前龙耀说过的话简欧放在心里想了很久。

    道上有人去世了，自家社团是要摆酒席送行的，聂明还是邀请了简欧去参加了葬礼后的酒席，总共布置了五十多桌，整个王老大的场子都摆满了，简欧依旧跟雄哥坐一桌。

    今晚简欧坐在雄哥身边，聂明和洛阳都坐在简欧对面，中间还间隔了许多的兄弟，而祁焰因为堂口有事来不了。

    席间聂明和洛阳一直在说话，而简欧眼神一直聚焦在两人之外的地方，就连雄哥都察觉到简欧今天心情不佳了。

    “你放心，王老大的事已经查清楚了，都知道跟你没关系，明仔也不会为难你。”雄哥脸色严肃地看向简欧。

    “知道了，雄哥。”简欧敬了雄哥一杯，他这几天原本还有些担心，社团里会不会追究他看护不力的责任，听到雄哥这么说了，他自然放心了，而最让他心里不安的并不是王老大的破事，而是聂明和洛阳。

    看到聂明跟洛阳坐在对面聊了很久，简欧有些坐立难安地站起身，手里拿了一瓶酒，到场子临时搭的主席台上去说了几句话。

    “今天兄弟们齐聚一堂，我说几句。”简欧站在主席台上，大家都吃吃喝喝，还有些人在鼓掌捧场。

    简欧并不是怯场的人，他向来都大方说话也很客气，外貌气质这方面更是没得说，他今天的衣着打扮还是一贯的高水准。

    “王老大的死，大家都很难过，那晚我是负责照看王老大的，没有尽到责任。”简欧不想被聂明秋后算账，干脆自己开诚布公，“如果有兄弟想要拿我出气的，尽管来，我简欧绝不还手报复。只要能让大家解气，能让——”

    简欧拿着话筒停顿了一会儿，意味深长地补充：“能让聂明，原谅我。”简欧有些话外之意，不过这就看聂明能领悟到多少了。

    简欧此言一出，便引发不小的骚动。原本在跟洛阳说话的聂明，听到简欧这么一翻言论之后，脸色立马变得极为难看，看向了台上的简欧。

    简欧也正在看聂明，而洛阳则是安静地坐在旁边喝酒，没有看聂明也没有看简欧，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一样，雄哥则是沉默地喝酒。

    简欧知道在黑道里，有些话还是当着兄弟们的面说清楚更好，否则会夜长梦多。

    简欧很明白这一点，所以才选择这个时候把聂明架上来，让对方主动给自己台阶下。但简欧也很清楚，这是拿自己和王老大在天平两端比较，就看聂明是更看重哪一方了，如果聂明选了自己，那证明聂明更看重他们之前两人的关系和感情；换言之，选了过世的王老大，聂明就更看重自己的地位和权力。

    底下坐着的兄弟们都在议论简欧说的话，大部分人都让简欧快下来，都是自家兄弟而且大家都知道当时的情况，明白简欧被下了药根本做不了任何补救的行为。

    聂明身边有些兄弟上来拉简欧，雄哥那天安排一起守夜的兄弟也过来劝简欧，把简欧拉到主席台边劝说了很久。

    简欧都很礼貌地对待这些前来劝解他的人。

    大家都在劝简欧，简欧还是婉拒了大家的好意，让大家都下去，他还有事没说完。

    简欧把人送下去之后，又说了不少：“我先干了这瓶酒，作为给各位兄弟赔礼。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不合适，但这些话我不说，心里不舒服。”他说得很有诚意，说完之后就把手里的整瓶酒给吹了，足以让在场所有兄弟都佩服简欧的酒量。

    就连雄哥都为简欧鼓掌称赞，只有洛阳和聂明没有反应，其他人跟着简欧一起干杯喝酒。

    聂明始终都没有表态，目光落在简欧的身上，看到简欧又开始喝第二瓶了，洛阳才转过头看向聂明。两个人坐在一起，没有了交流。

    简欧很给面子的叫聂明“明哥”，聂明27岁比他小，他今晚很给面子叫了很多次，毕竟聂明现在地位不一样了。

    王老大的位置，聂明是坐定了，简欧知道王老大生前就拿聂明当自己的接班人培养。

    当简欧在喝第三瓶的时候，聂明才叫了一个兄弟到自己身边，在那个兄弟耳边吩咐了几句，就让人上去把简欧拉下来。那兄弟上台之后，就对着话简说了：“明哥说王老大的事跟你没有关系，让你不用自责！。”

    大伙又热闹了起来，简欧也从台上下来了，他已经喝了两瓶但走路依旧稳健，面色如常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坐定。

    简欧由于刚才喝酒喝得有些急，现在心跳有些不正常地快，有兄弟过来敬酒，他也还是喝。整个晚上简欧都在喝酒，只要有人敬酒他都不会拒绝，洛阳提前送雄哥回去了，而简欧却留到了最后。

    喝到最后就剩了一两桌，聂明也还没有走，聂明非常清醒地看着简欧，这一桌也就只剩下他们俩，在这桌其他人走后两人就坐到了一起。

    “洛阳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聂明好笑地侧着头，欣赏依然在喝酒的简欧。

    简欧回过头看向聂明，莫名其妙来了句：“你们开席的时候说了些什么？”

    聂明拿过一瓶刚开封的酒，放到简欧的桌前，让简欧把这瓶酒吹了，“吹了我就告诉你，不然别想。”

    简欧今晚已经喝了很多了，虽然现在还是清醒的，可是如果再一口气喝一整瓶酒，他真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否清醒。

    聂明看到简欧在考虑，就直接伸手捏着简欧的下巴，拿过酒瓶灌简欧。

    简欧也没推开聂明，只是紧紧抓住聂明的手腕。他也并不是一口气喝完，而是喝了几次才把酒喝干净，酒瓶离开简欧唇的时候，简欧因为缺氧而大声喘息。简欧喘着气，他感觉自己嘴里要喷火了。喉咙也有些刺痛，灼热的感觉仿佛要焚烧他的五脏六腑。

    “你不是很能喝么，怎么不行了？”聂明放下了酒瓶，看向眼眶泛红的简欧。

    “喝太多了。”简欧承认自己喝多了。

    “还喝么。”聂明正准备让人拿酒过来。

    “不用了。”简欧双眸稳稳地看向聂明，好看的琥珀色眸子泛起的光泽就像醇美的酒液一样。

    简欧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喝了。

    聂明看了简欧几分钟，转而告诉简欧：“我和洛阳只是聊公事，你想我们聊什么？”聂明说的是实话。

    “怎么了，看你的表情似乎很失望？”聂明反问简欧。

    简欧摇头。

    “是吗。”聂明挑眉看向简欧，他似乎也接受了简欧的反应。

    简欧沉默地注视着眼前的聂明，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好像有一把火在身体里燃烧，让他有些不舒服。

    “我先回去了。”半晌后简欧表示自己要走了，他的声音很稳，脸颊微醺，脸颊的嫣红色给简欧平添了色气。

    聂明发现简欧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面颊绯红，再加上简欧此时若有若无的喘息，让他想起来前阵子简欧跟他单独相处的半个月。

    简欧刚想起身，手腕就被聂明抓住了，被聂明给硬生生拉了回来。

    “什么事？”简欧尽量稳住自己的呼吸，稳住自己快要因酒力而变得混乱的思绪，尽管他在极力压制可身型还是有些不稳了。

    这酒醉后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动作，被聂明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聂明在此时开口表示：“我找人送你回去。”

    “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打车就行了。”简欧缓慢地婉拒了，他想拉开聂明的手，却被聂明抓得更紧了。

    简欧眼依旧注视着身旁的聂明，而聂明直接表示：“我送你。”他还没去过简欧的新家。

    “不用。”

    “我亲、自送你。”聂明刻意强调了“亲自”两字，看简欧的眼神也变得深不可测。

    这眼神要是让一个女人看到估计就直接和聂明一起走了，这是不希望别人拒绝的眼神。

    简欧也无法拒绝聂明的相送，聂明说要送他回家，让简欧回想起两人还在恋爱时的点点滴滴。

    简欧这一路上，眼神和思绪却有些飘忽，他将这些归咎于酒精的作用。

    简欧满脑子里都是聂明和他恋爱时相处的画面，他坐在聂明的车里，把头抵在身侧的玻璃窗上，脑子里的面画很凌乱——

    “我才刚做好！你等一下再吃，我都还没吃呢，被你吃完了。”

    “哪里有吃完，我只是尝尝而已，况且你手艺这么好。”

    “那你不要在厨房吃。”

    “我不！”每次这个时候，聂明就会耍赖。

    ······

    “简欧，我饿了！”

    “你是猪吗，天天就想着吃？？让我多睡一会儿。”

    “我一会儿要出门哦，快点起床帮我做早饭啦～”

    每当这个时候，简欧都会起床去给聂明做早饭，他特别受不了一个人的反差萌。

    ······

    “我这是第3008次提醒——请聂明你别把客厅弄得这么乱。”

    “这是我家，我想怎样就怎样。这样下去你要成管家婆了哦，简欧。”

    “我这是为了保持客厅的整洁。”

    “我偏不。”每次聂明都会搂着简欧一阵磨蹭，简欧没办法奈何聂明就随他去了。

    ······

    而此时简欧靠坐在车里，来往的车辆射出的刺眼强光让他很不舒服，在聂明车停稳之后简欧就直接打开车门下车了。

    “多谢。”简欧关上了车门，却发现目的地不对，这里根本就不是他的家，而是聂明的家。

    聂明把车停好了之后，就把站在楼下发愣的简欧给拉进了楼里，简欧被聂明拉进电梯的时候，有些后悔，所以在电梯关上的前一刻，他趁着聂明没注意直接出了电梯，聂明没来得及抓住他。

    简欧站在小区路边等车的时候，听到身后急步靠近的声音，他警觉地转过身，看到聂明气冲冲地出来，他几乎是转身就想走。

    可是简欧今晚喝太多导致他步子不太稳，聂明看到简欧见到自己跟见到鬼一样，直接上前捂住简欧的口鼻锁住对方双手，把简欧拖了回去。

    简欧被聂明重新拽上电梯的时候，小区巡楼的保安看到他俩都不敢说话，简欧头脑发热，根本无法思考。他今晚喝得太多了，只是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按门铃，然后聂明低咒了一声才去开门。

    “刚才有人报警，说你拖了一个人回家，我们要进去看看。”门口来了两位片警，主动向聂明出示了证件。

    “阿sir我又没犯法，凭什么让你们进屋子里搜，你们带了搜查证吗？”聂明挡住了两位警察。

    “不好意思，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两位警员已经看到沙发上躺着的简欧，要求聂明给个解释。

    聂明只能让开了路，让两位警察进了屋。两位警察直接走到沙发前，想唤醒简欧，可是简欧只是半眯着眼睛注视着眼前的两个人，简欧听到两位警察问他是否需要帮助时，只看了两位警察一眼就继续睡觉。

    聂明则是坐在简欧身边，从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拿出钱包里的照片给两位警察看了，那是一张两人的接吻照。

    “阿sir，你看清楚了没有，他是我男朋友。”聂明指了指照片里的自己喝简欧。

    简欧侧着头，自然地靠着聂明的腿，而聂明则是不悦地盯着两位警察。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了。这看起来是一场误会，不好意思。”两位警察在聂明的注视下迅速离开了，临走前还替聂明把门给关上了。

    简欧听到关门声，才缓慢睁开双眼看向聂明，他伸手拿过聂明的钱包，可还没看清楚照片，钱包就被聂明抽走了。

    聂明本来是想送简欧回家的，可是他在车上问了简欧很多次，问对方新家的住址，简欧根本就不理他，他知道简欧今晚喝多了，只好把他带回了自己家。

    但刚进电梯简欧就急着跑，所以聂明才会追出去找简欧，看到简欧躲他的时候，他也恼火地把简欧拖了回来。

    看到简欧现在躺在沙发上着看自己，聂明知道简欧现在不清醒，他直接把简欧拉了起来，让简欧要睡就到卧室里面去睡。

    简欧站在起身之后，就好像被定身了一样，完全不动。就跟木桩一样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和脸色都看不出简欧是喝醉了。

    只有简欧变得缓慢的眨眼动作，时不时有些晃荡的身型，才能看出简欧今晚是喝多了。

    聂明在酒楼的时候，就担心简欧喝太多自己一个人没办法回家。在他把简欧拉出场子的时候，简欧的步子都有些不稳了，不过简欧掩饰得很好，外表看上去跟没事人似的。

    “你之前跑出电梯做什么？”聂明捏着简欧的下巴，让简欧自己站稳，“怕我？”聂明压低了嗓音，靠在简欧耳边低语。

    简欧在思考。

    聂明看到简欧缓慢的眨眼，好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还是说，你不想我带你回家？”聂明问得很直接。

    简欧眨了眨眼，似乎还没明白。

    聂明知道简欧喝醉了，他拉着简欧往卧室走，看到简欧跟跟屁虫似的跟着他走，他又有些没耐心了。

    “走快点，你走太慢。”

    简欧跟着聂明走快了一点，可腿软一下子差点跌倒，如果不是聂明及时抓住他，简欧已经倒在了地上。

    聂明稳住简欧，然后放开了他，让他自己走过来：“走到我身边来，走不过来，今晚你就睡地板。”他在报复简欧。

    简欧很费力地扶着墙，走到聂明的身边，可简欧人刚走近聂明就把人拉到了身前，简欧安心地靠着聂明没有动作。

    “你是不是很不想来我家？”聂明的目光落在简欧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注意到到简欧捏了捏双手，似乎担心自己白皙的手受伤。

    “不想做家务？”聂明捏着简欧的下巴，拍了拍简欧脸，让简欧清醒点。

    听到“做家务”几个字，简欧有些茫然地看了聂明一眼，然后就很费劲地往客厅走。

    聂明跟着简欧，想看看他要去做什么，只看到简欧手里拿着清洁布，擦着客厅里的茶几，聂明皱着眉头在旁边看简欧。

    简欧擦了很久，只擦一个地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张脸都一副难过的表情，越擦动作越慢。

    “现在该睡觉了。”聂明拍了拍简欧的肩膀，他觉得简欧喝醉了之后整个人变成机器人了，让干什么干什么。

    简欧缓慢眨眼，侧过头依旧茫然地盯着聂明，似乎在确定对方话里的意思。

    “现在，回房睡觉。”聂明靠在简欧的耳边，哄了哄喝醉酒的简欧。

    看到简欧愣着没有动，聂明干脆直接把简欧打横抱，抱回了卧室。

    简欧安静地靠着聂明，目光落在聂明的侧脸上。这晚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简欧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了。一阵剧烈的头痛让他躺了很久才坐起身，他知道自己在聂明家里，但自己是怎么来的，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头也很痛，宿醉的头痛让简欧无法思考，他很久没这么醉过了。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正穿着聂明的睡袍，身上也没有酒后难闻的味道。

    简欧只是很习惯地走到厨房，自己动手煮了解酒汤。简欧醒来到现在都没有看见聂明，喝了解酒汤之后，也没有不告而别，他的衣服都被聂明扔进了洗衣机。他顺道把自己的衣服洗了挂好，帮聂明把衣服给收了，然后烫好了挂回了衣柜里，当简欧做完这些事之后，才意识到——他为什么要做？

    他没有义务替聂明收东西，只是思考了几分钟后，缓慢关上了衣柜的门。

    简欧一直待到晚上还没有走，他知道聂明不会这么早回家，王老大死后肯定有很多事情要聂明去处理，所以他在聂明家里吃了饭，饭后打开手机看新闻。

    新闻上有一则消息吸引了简欧的注意，最近易叡的公司股票涨势迅猛，还爆出易叡跟X市政坛某女高官关系密切。

    新闻上也不敢直言是哪位女高官，不过简欧想了想X市政坛里举足轻重的女性也没有几人，从年纪和外貌方面来说，和易叡能相配的只有一个——X市副市长严蕊。

    这个严蕊，简欧知道还是因为林迹，原本要去帝都的名额是要给这个严蕊的，不过林家势大略胜一筹，而且在帝都政界林家的关系更硬，严蕊只能接受自己没能进入帝都议会的结果。

    严蕊身后的严家在X市的白道势力如日中天，如果两人真的成了，就凭对方的身家对易叡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简欧猜测可能易叡是有洗白义丰社灰色资产的想法，不然也不会让媒体轻易报道这种消息。

    现在连外媒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可见这两人确实是有过交集。要知道牵扯到政治的话题，媒体只要说错了1个字，都有可能受到当局的施压。

    简欧看着手机上新闻里附上的照片，照片里易叡参加会议的照片，看上去表情很严肃，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和自己平时相处的时候完全是两幅面孔。虽然简欧和易叡曾经确实有难忘的回忆，但他也清楚对方身为义丰社的龙首是不会耽于儿女私情的。

    简欧看完了报道之后，忽略了心里的刺痛感，努力将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想法排除脑外。他原本想打个电话去恭喜易叡，恭喜易叡找到一个这么好的联姻对象，不过他输入了好几次易叡的手机号码之后放弃了。

    简欧不想勉强自己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这样的自己太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