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人（H）

    那场气势汹汹的强奸打破了路遥和陆承安之间一直维持着的微妙平衡。

    他们开始频繁地做爱，在酒店、在宿舍、在陆承安的家。就像是那些普通的包养关系，金主与金丝雀拥有着堪称疯狂的肉体交集。

    这种纯粹的身体交易似乎让路遥松了口气，但这一切又像颗水果硬糖一样哽在他的喉咙，偶尔疼一下，偶尔又泛出点莫名的甜。

    他厌恶陆承安给他带来的这些混乱不堪，反映到行动上，就是他对咩咩更加热烈的追求。

    新搬来的舍友叶已舟曾经撑着下巴问他：“你喜欢咩咩的什么？”

    路遥面瘫着一张脸，仿佛在做一个简短的汇报：“他让我产生保护欲。”

    他入行的第一部戏是和咩咩拍的。比起咩咩的轻车驾熟，路遥显得青涩且懵懂。

    但很奇怪，咩咩并不像个前辈一样试图去引导他什么。二十多岁的成年人，脸却稚嫩到像个未长大的高中生，圆润的眸子里满是纯情与怯懦，望向路遥的表情总是透着股欲说还羞。

    剧本里受方对攻方的依赖性似乎被咩咩搬出了镜头。他明明比路遥大好几岁，他明明比路遥成熟，他明明什么都懂，可他依旧依赖他。

    所以路遥喜欢他。喜欢他的柔软，喜欢他的依靠，喜欢他不符年纪的天真，喜欢到即使咩咩接受他的好却又从未给过他一个明确的结局，他依然对这些暧昧推拉甘之如饴。

    陆承安有试着插手过。他截断了路遥所有能和咩咩合作的机会，但换来的是路遥剧烈的反抗。他等咩咩下班，请咩咩吃饭，约咩咩去看电影，送咩咩各种各样的礼物和鲜花。

    他还对咩咩露出过一个淡淡的微笑。

    于是陆承安望着他，眼里一片死寂。

    他说：“路遥，你赢了。”

    这一仗他打得痛快。陆承安不再过问他的事业，每日繁忙于一些路遥不清楚也不想清楚的事情。他们的做爱频率逐渐降低，到了最后，他整整三个星期没有见过陆承安一面。

    他们之间的联系一直是由陆承安主动发起，当短信内容一直停留在三个星期前时，路遥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烦躁。

    他不可能主动去找陆承安，他只是很巧合地在几个酒店遇见过陆承安结束掉的饭局。西装革履的陆承安喝得面色通红，身边总有不同的男优女优扶着他的胳膊，把人搀进久候的豪车里，随即扬长而去。

    路遥看着远去的车尾，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看什么呢？”咩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路遥缓慢收回了视线，“没什么。”

    “嗯。”咩咩没有穷追不舍，他抬起眼眸看着比他高不少的路遥，语调里含着点抱歉，“上回说的那部戏我大概没办法和你一起合作了。”

    咩咩说的是部即将开拍的校园戏，制作团队不属于游乐，只是单纯在游乐里挑选主角。按照之前的讨论，路遥和咩咩基本已经板上钉钉，只差签合同这最后一步。

    路遥侧头看他，眼神里有些疑惑：“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那边有消息放出来，应该要换掉我。”咩咩眨了下纤长的睫毛，等对上路遥的视线，才飞快埋下头，仿佛要掩藏什么，“没关系啦，我们还会有机会合作的。”

    咩咩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路遥也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些话。他几乎不用转动大脑就能猜到这是陆承安在从中作梗，但心里升腾起的情绪似乎并不是生气，而是一些诡异的、他形容不出来的东西。

    路遥冷声道：“我会问清楚。”

    这是第一次他拿陆承安给他的钥匙打开了陆承安家的门。

    房子里漆黑一片，卧室的大床上只有陆承安一个人。显而易见没有人跟这个酒鬼发生过关系，因为陆承安连衣服都没有换掉，酒气熏天地蜷缩在被子里。

    路遥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还是动手把他那身沾满烟酒味的西服脱了下来。

    陆承安被他略显粗鲁的动作吵醒，在他解着陆承安西裤的时候，眯着一双朦胧的眼睛，含糊道：“……路……遥？”

    路遥没有回话。

    他把陆承安的双腿从皱巴巴的西裤里剥离出来，月色下矜贵的金主肤质细腻到像块白玉，比他合作过的任何一个受方都要漂亮。

    他三个星期没和陆承安上过床，此刻看着赤裸的陆承安便无法抑制地开始心猿意马。偏偏醉酒后的陆承安什么都不懂，还拉着他上衣的下摆，把人直往床上拽。

    “你怎么来了？”陆承安嘟嘟囔囔。

    路遥本来就半跪在床边，陆承安的一个拉扯拽得他重心不稳，要不是手快撑了一下，便要直接砸在陆承安身上。

    猛然拉近的距离让陆承安身上的烟酒臭味扑入路遥鼻腔，他皱起眉打算起身，却突然嗅到一缕极淡的香水味。

    是脂粉味非常重的女香，是绝对不可能来自陆承安本人的味道。

    他压制住的那些怒火被这抹香味全都引诱了出来，他几乎能想象到陆承安是如何搂着这个AV女优，肌肤贴着肌肤，笑得一脸浪荡。

    顶灯的开关就在床头，路遥顺手点亮，趁陆承安被刺到双眼暂且无法睁开时，掏出手机打开了后置摄像头。

    “姓名。”路遥冷冰冰道。

    这个玩法不算稀奇，手机拍摄加上由姓名开始的提问基本是GV面试梗的标识。换做平时陆承安不可能答应，但今晚他喝多了酒，饭局上又谈好了合同，再加上他久违地见到路遥，路遥还是主动来到他的房里，各方面的亢奋让陆承安格外放得开。

    镜头框在金主泛红的面庞，陆承安软塌着睫毛，眼眸里氤氲开浓浓的酒气：“陆承安。”

    “年龄。”

    “28。”

    “做爱次数频繁吗？”

    他话题切入得很快，陆承安被他问得一愣。短暂的沉默被路遥解读成了另一种意思，他把镜头下移，开始粗暴地揉掐起陆承安的奶尖。

    镜头下殷红的乳头被凶残地揪离胸膛，哆哆嗦嗦拉扯成扁细的形状。陆承安被他玩得又疼又爽，醉酒后的语气本就绵软，此刻更是带着点讨饶的黏糯：“嗯……不……一个月前做过……”

    大约一个月前的那场性事的另一个主人公逐渐缓和了手上的力气。他的视线越过手机，盯了一会儿陆承安迷醉的脸，才又开口说道：“把穴掰开我检查检查。”

    陆承安的羞耻心似乎被酒精吞噬得一干二净。他胸脯泛着羞涩的红潮，但人却异常乖巧地脱掉内裤，向上折起了自己的双腿。

    被双臂抱住的大腿是不曾见过阳光的白皙，手机镜头从陆承安紧实的胸腹肌划过，拍摄了他淫荡的、流着汁水的性器，然后才拍摄到圆润的双臀间翕张的肉口。

    许久未经历情事的穴口在镜头下浅浅地一张一合，敞开的小洞连路遥的一根手指都吃不进去。

    路遥单手打开一瓶润滑，从镜头上方一点点浇淋下去。洒在后穴周围的润滑液像是外射的淫水，打得小穴吞吐起微凉的空气。拉近的镜头拍摄让路遥清晰看见软肉的吞咽动作，淫乱到他呼吸一滞。

    他用空余的左手揉弄张合的肉洞，语气里带了一点嘲讽：“淫水真多。”

    明明不是他分泌出来的骚水，但在镜头拍摄下被路遥这样形容，陆承安被点起一种前所未有的颤栗感。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有多么放荡，平时只握钢笔和合同的大手此刻正跨过颤抖的大腿握着自己丰满的臀肉。纤长的十指把软肉拉成无法言说的形状，连同湿软的穴口也被拽成扁扁的小圆，饥渴地含住路遥逗弄的指尖。

    修长的手指略显急躁地破入紧致的肠道，镜头内水淋淋的肉洞轻松吞咽下并行的双指，路遥缓慢的一抽一插还能拉扯出不舍他离去的艳红嫩肉。

    他和陆承安在身体上早已堪称契合，但举着手机的路遥此时仍是冷着一张脸，像真正的GV面试一样认真询问道：“讲一下你的骚点在哪里。”

    陆承安被他缓慢的操弄折磨得不轻。他扒开自己臀肉的双手都有些微微发抖，但还是乖乖地回答着路遥：“在……嗯……在浅一点的……地方……”

    他脑袋糊涂，思绪也乱，嘴里嘀咕了半天也说不清楚。路遥用镜头扫了一下他沉醉的脸，才重新认真拍摄他被搅弄的肉穴。

    “记住了，在这里。”

    曲起的手指按压在特殊的软肉上，指尖戳刺的力度又大又猛，像是要把那块凸起给操穿操烂。

    陆承安被插得双腿直抖，止不住地喘息求饶：“啊啊……不要操这里了……要肿了……”

    柔软的肠道不停吮吸着入侵的手指，把两指含得满是湿润。收紧的肉道让路遥很快意识到陆承安快被插射了，他果决地抽出手指，将裹满肠液和润滑的大掌覆盖在陆承安的大腿根部。

    淫液全被抹在娇嫩的大腿内侧，在镜头里反射着亮晶晶的水光。路遥压着他的大腿根逼迫他把张开小嘴的后穴彻底暴露在镜头下，然后才挺起腰肢，用怒张的性器头轻轻顶开柔软的肉口。

    他语调依旧是没有起伏的冷淡，但气息已经难以察觉地乱了：“喜欢什么样的做爱方式？是慢慢插进去磨，还是快速操得你一直喷水？”

    陆承安根本没有机会去思考这两个选项。近乎高潮的时刻被人从浪尖上拖拽了下来，瘙痒的后穴只给陆承安留了唯一一条可行的路。

    即使喝了酒，此刻他也羞臊到面部发烫，半垂的眼帘止不住地颤抖，嗓音又哑又软：“哈……快点……快……”

    粗大的阴茎强势撑开紧致的肉口，整根没入的速度让艳红瞬间褪色，在镜头下被涨成没有褶皱的模样。

    陆承安被他的这一记深入直接顶上高潮，打开的大腿遮不住不停喷射精液的肉棒，在手机镜头的记录下射了自己一腹白浊。

    处于情潮顶端的后穴层层绞紧，路遥被他吸得差点没握住手机。他喘着粗气抽出来缓了一缓，镜头里脱离肉道的鸡巴满是青筋，紫红的颜色被染上一圈透亮的淫液，显得更是淫乱。

    他用近镜头拍摄了两秒陆承安高潮中迷乱的脸，然后一手掐住陆承安试图夹紧的大腿根，对准柔软的穴口重新挺腰而入。

    镜头下的抽插离开了所有GV男优会使用的技巧，只是简单粗暴地整根抽出又整根插入。打桩般的操干让路遥饱胀的囊袋啪啪拍打在陆承安的臀肉上，扇起一片红潮与浪波。

    先前过多的润滑液在此刻替代了陆承安产生的淫水，随着路遥疯狂的耸动喷得满床都是。粘腻的水声响彻整个房间，陆承安被干得眼泪都出来了，拉着路遥的手一直求饶。

    “太重了……慢……啊啊……慢点……啊呜……”

    “是你说要快的。”

    过于激烈的操弄让路遥无法平稳地握住手机，混乱的镜头上也溅了一滴淫水，拍摄不清胯下的泥泞，只好记录下咕啾咕啾的水声。

    满是淫液的肠道并没有被逐渐操成松软的模样，反倒越收越紧，缠住粗长的肉棒。

    路遥被他绞得几乎要精门大开。他压紧陆承安因二次高潮而一直夹紧的大腿，深深重重地操了十几下，然后在镜头中猛然拔出阴茎，对准陆承安的胸腹射到酣畅淋漓。

    又多又浓的精液落了陆承安一身，混合着他先前喷溅的白浊，散发出腥臊又莫名勾人的气味。

    他被这场激烈的情事爽到大脑一片空白，等他喘着粗气缓过神时，酒已经醒了大半。迟来的羞耻席卷陆承安全身，暴露在灯光下的白皙躯体整个晕开淡粉色的红潮。

    “你……你怎么在这儿？”

    路遥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多少清醒了。他倾上前去扼住陆承安的手腕，冰凉的眸子直对上陆承安的，让他无处可逃。

    他想问出口的问题有很多，比如你为什么这段时间不找我，再比如你为什么会和那些男男女女待在一起。

    但他思虑良久，最终只问出了一个他认为他最想问的问题。

    “是你把咩咩的角色换掉了。”

    陆承安的脸色瞬间白了：“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理由？”

    前一秒他们还在床上缠绵，但这一秒就兵戎相见。他差点忘了，他和路遥不是爱侣，是仇敌。

    路遥没有说话，陆承安就那样盯着他的眼睛，盯着盯着，弯出个笑来。

    “是我。”他笑得没什么温度，比此刻面无表情的路遥还要冷上两分。

    路遥觉得胸腔有股怒火，发泄不出来，堵得他难受。他攥紧陆承安的手腕，一字一顿道：“我不会因为不跟他合作就放弃喜欢他。”

    回应他的是陆承安的一声嗤笑，“我没你那么天真，满脑子只想着情情爱爱。”

    他的手腕被路遥攥得很痛，但陆承安没有挣扎，依然很平静地说道：“这只是个商业交易。我要开娱乐公司，我想挖人，所以我至少要许诺别人一个足够好的资源。”

    陆承安的每一个字都在打碎路遥某个难以让人窥见的玻璃壳。他最痛恨陆承安用这副表情说这种话，仿佛在陆承安眼里他永远都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又单纯，又愚蠢。

    即使他那么努力地锻炼身材，学会用面无表情来遮掩所有情绪，挤进GV圈跟各式各样的人做爱，他却还是没能成为一个所谓的大人。

    他有种说不上来的失魂落魄，连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宿舍的都不知道。

    舍友房间的灯还亮着，路遥推开门，是叶已舟在撅着屁股直播用假阳具操自己。

    他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叶已舟边操边掉眼泪，胯下的物件软塌着，没有一点抬头的迹象。

    他忽然觉得很可悲，但具体要解释，他又说不出来。他爬上床接过叶已舟手里的按摩棒，看鲜红的嫩肉被拖拽出后穴，如同刚刚他在镜头下插陆承安一样。

    路遥和叶已舟都能看出彼此糟糕的情绪。这场性爱直播草草结束，叶已舟哭累了，趴在床边没头没脑地问道：“你们喜欢咩咩的怎么都喜欢来操我？”

    路遥一时对喜欢这个词产生了莫名的恍惚。他没有接话，沉默半晌才开口说道：“要不要喝酒？”

    那晚他们喝得酩酊大醉。叶已舟又哭又闹地撕了几十张剧照，路遥只在他睡着以后红过一瞬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