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像个局外人/怎么,女朋友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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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开门坐在了后排,透过后视镜与人对视了一眼,他怔了一下,很快移开目光。 对方温和地朝他笑了笑,随即发动了车子,打着方向盘随意开口,“吃早餐了吗?” 沈墨应了一声,“嗯。” “你自己住得还习惯吗?阿姨一直很担心你。” 沈墨自嘲地勾下了唇,转眸看向车窗外,“再不习惯也住一年多了。” “嗯……但是你九月应该升高三了吧,这样会不会太累?她一直想让你回家住。” “不会,挺好的,不用回。” 对方又问了几句他的近况,但他都答得很简单,而且回答得总令对方接不下话。 殷池野看出来对方不愿与自己多说,并不着恼,只轻轻笑了笑,也没再开口。 车子一直很平稳地行到了市医院,沈墨跟着对方来到了母亲的病房。 病房里干净整洁,光线良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浅淡的消毒水味,还有一点儿隐约的花香,气味并不难闻。 病床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只透明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枝新鲜的康乃馨,旁边还摆放着一盘切得整整齐齐的水果。 病床上的母亲半坐起身靠在身后的枕头上,脸色虽有些苍白,但精气神还不错,唇角微微勾着,正与身旁的男人——他的继父,低声交谈着什么,看得出被照顾得很好。 她注意到沈墨两人进房转眸看了过来,视线在沈墨身上微微一顿,随即看向殷池野,“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唉,每次都跟你说来就来,不用带这么多东西,我都吃不完。” “恰好比较有空就早点过来看看。阿姨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殷池野温和地笑了笑,将手里提的水果篮子放到柜子上。 他转头看了一眼沈墨,“阿姨不是总念叨着沈墨么,我带他来看看您。” 沈墨与母亲对上目光,垂落在身侧的手轻轻蜷了一下指尖。 他微微启了唇,轻轻叫了一声“妈”。 但是母亲并没有理会他,很快移开了视线,“好多了好多了,你平时要忙学习又要忙工作,还天天往我这跑,累不累啊?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殷池野笑着摆了下手,“不麻烦的。” 继父笑了笑,嗔怪道,“你这是哪儿的话,阿野关心孝顺你不是应该的么?” 他说着站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抬手招呼沈墨,“阿墨,过来坐这。” 沈墨抿着唇,站在原地没动。 殷池野来探望过母亲不止一次,还每回都带了东西。很显然,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把母亲生病的消息告诉他,而且他还该死的两手空空就来了。 他刚刚进来的时候,看见母亲和继父两个人是握着手的,这会儿起身才松了开来。他若是坐过去倒像是他拆散的他们一样。 而母亲温柔的目光也只停驻在他们身上,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他感觉自己就是个不被需要的可有可无的局外人。 他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继父见沈墨站着不动,又招呼了一遍。 母亲终于把目光停在自己儿子身上,不满地微微蹙了下眉,“叔叔跟你说话,没听见是吗?” 她见沈墨仍然站着不动,语气更差劲了一些,“怎么这么没有教养!” 说着她顿了一顿,忽然抬手抓起桌上的水果要朝沈墨丢过去! 继父一惊,连忙抬手制止了她,连声劝和,“诶,没关系没关系,阿姝你不用这么生气。” 母亲看了看沈墨,又看了看身边的男人,突然就毫无预兆地红了眼眶,掩面哭了起来。 身旁的男人立时伸手将她拥在怀里,抱着她温柔地轻声哄着。 沈墨抿着唇看了一会儿,毫不犹豫地转身就朝门口走去,还没走两步,肩膀忽然被人从身后揽住,于是被迫停了下来。 他微微拧眉,侧头朝对方看去,“做什么?” 殷池野微微收紧揽住对方的胳膊,安抚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你母亲生病,情绪比较不稳定,你不要往心里去。” 沈墨嘲讽地勾了下唇,抬手摘掉对方的胳膊,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我知道。” 说着继续朝门外走。 殷池野转头看了看父亲两人,招呼一声“我送送沈墨”就径直追了出去。 沈墨走在医院的走廊上,被后头追上来的人一把揽住肩膀按住了身体。 他不由侧头望过去,微微拧眉,“你出来干什么?” 殷池野温和地笑了笑,手指轻轻在人肩膀上捏了一下,揽着对方朝外面走,“有空吗?我们聊一聊?” 虽然沈墨很想回他一句,“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但到底还是沉默地跟着对方来到了医院的外头。 此时为时尚早,医院楼下的小花园还没有什么人,沈墨被对方揽着肩膀坐到了一条长凳上。 他默默把肩膀上的手臂摘了下来,随即坐到了边上,离对方远了一些。 他不太喜欢继父,也不太喜欢这个名义上的哥哥。 但他不喜欢殷池野的原因会稍微复杂一些,除了对方是继父的儿子以外,他也不太喜欢这个人。 他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许奇怪,但具体奇怪在哪儿又说不上来,毕竟按道理来说对方各方面都很优秀,对他其实也还不错,他没理由讨厌对方。 殷池野抬手想揉一揉这个弟弟的脑袋,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沈墨下意识地偏头躲开,冷淡道,“有什么事快说,我还要回去打工。” “先别这么着急嘛。” 殷池野见对方这么抗拒也不坚持,温和地笑了一下,把手收了回来,双腿交叠着摆出一个闲适的姿势。 他抬眼望向一旁高大的树木,眼眸微微眯了起来,“你知道吗,我父母在我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因为我母亲有了外遇。父亲发现了,要跟她离婚,母亲不肯,还威胁他要是离婚就自杀。” 沈墨一怔,转眸瞥了对方一眼,微微抿了下唇。 “但是我父亲很坚定,那天跟她谈完的时候就出去忙工作了。等到我放学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母亲割腕了,送到医院也没有救回来。” 殷池野笑了一下,眼中没什么温度,倒显得这个笑有些冷,还有些瘆人。 他轻声续道,“其实我也挺不能理解的,既然不愿意离婚,那为什么当初还要背叛父亲呢?你觉得呢?” 对方说着忽然转过头来看他一眼,沈墨猝不及防与人对上视线。 殷池野长得好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实在过于精致了,熹微的晨光落在他的侧脸上,一半沐浴在淡金的阳光下,另一半被树荫笼罩着蒙上一层淡色的阴影。 他明明是笑着的,眼中却像是浸了层冰一般冷。 沈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又把视线移开,默了一会儿才浅淡地应了一声,“不知道。” 他轻轻攥了一下手指,“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殷池野歪头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笑着轻眨了下眼,“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吧,而那个人刚好是你。” 他说着又抬手试图揉一下对方的脑袋,但又被对方躲过去了,只好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你不在家里的时候,你母亲真的一直念叨着你,还一直想让你搬回来住,我说要去接你过来的时候她还很高兴。她可能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坦率地表达自己,今天的事你不要太往心里去。” 沈墨垂下眼盯着自己的手指,“你是来给我妈当说客的?” 殷池野有些忍俊不禁,“怎么这么说?” 他抬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下巴,“我高三那时候好像确实挺辛苦的。你看,你现在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本来就没有太多时间休息,周末还要去打工,学习又那么累,身体怎么吃得消?搬回来住不好吗?” 沈墨坚定地摇了下头,“我觉得我自己一个人挺好的。” 殷池野见他坚持也不再劝,只轻叹一声,“那行,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跟我说一声,我去接你。” “嗯。” 沈墨浅淡地应了一声,感受到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嘴角微微一勾。 殷池野瞅见他的表情,轻笑着调侃一句,“怎么突然笑这么开心?怎么,女朋友发的消息?” 沈墨笑着摇了下头,将手机又收了回去,“不是,是一个小朋友。” - 之后的日子稀松平常。 殷池野莫名与他熟悉起来,总是隔三差五地要给他打个电话,也没聊什么,就是嘘寒问暖一下,沈墨虽然觉得莫名其妙,却也没当回事。 而白屿去他家的频率越来越高,有时会干脆把书包和换洗衣服带过去,一整天都待在他那里。 高二的暑假只有短短二十来天,剩余时间都要补课,课业越来越繁重,沈墨渐渐觉得有点儿吃不消,但他并不想回去,总觉得像是屈服了一般,很没有面子。 他如往常一般上学回家打工三点一线,有天回家的时候在自己的信箱里发现了一个粉色的信封。 信封没有署名,拆开来看,里面只有一张他的照片,是他在奶茶店打工的时候,裹着一条围裙在前台招呼客人的照片。 他以为是店里的同事偷拍他,还把照片寄到他这里,纯粹是个恶作剧,也没当回事,将信封收到了屋子里,打算下次去打工的时候问问,但是他忙忘了。 直到过了一周,他又一次收到了同样的粉色信封,同样没有署名,同样是他的照片,同样是他在奶茶店打工的照片。 这一次他终于记得去问店里的同事了,只是大家都摇摇头否认了这件事。 沈墨觉得十分奇怪,暗自留了个心眼,打工的时候总会默默注意着周围有没有人在拍照。 但是他连续观察了两周,实在一无所获,而且再也没有收到这样的信封,渐渐就淡忘了这回事。 又过了一周,他又收到了同样的粉色信封,这次的照片是他在学校班里上课的照片。 这张照片大约是从教室外的走廊里拍的,入镜的同学挺多,靠窗坐着的沈墨沐浴在阳光下,脊背挺得笔直。大约是在做题,微微垂着头皱眉沉思的模样。 沈墨微微拧眉,又仔细看了看,将照片翻转到背面,发现上头竟然有一行字,是印刷出来的宋体。 “你认真学习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