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离别
厉晟走的那一天，林恬起了个大早，他备下丰盛的早餐，坐在椅上，等着狼人先生过来。 厉晟穿着暗色的特警服，与往常不同的是，外边还套着防弹背心，气质愈发冷酷。 林恬瞧他，都移不开眼了，战斗装备的厉先生， 他从未见过，没想到会这样正义凛然，男性的帅气直逼高峰。 三明治是纯火腿馅，还有充足的奶酪，厉晟大口咬下，很是喜欢，狼耳微晃，心情愉悦。 “厉先生......我能送送你么？” 特警出任务，需打开两界封锁的铁门，平常若无热议事件，那片区域是禁止人员进入的。 “你想去？” 厉晟不想林恬过于伤心，本意是拒绝他来。 可是这还没有出发，小人类眼底就湿湿的，明显是偷偷哭过，厉晟闷声喝光咖啡，坐到林恬身旁，沉声道：“就这么舍不得我......” 心底的狼狈和伤心全都咕咕冒了出来，林恬站起身，抱住狼人先生，小脸贴着毛发，颤声道：“......就是舍不得你。” 交界处，肃静一派，全部特警已经集合完毕，总统亲自来送行，他和每一位即将奔赴人类世界的将士，一一握手，行军姿，叮嘱安全。 经过厉晟时，帕斯向他点头，表示感谢，眼前伟岸的狼人，将代表整个兽人的立场维护世界和平，同时出于私人情绪，内心感到由衷的骄傲。 “保重。” 厉晟点头，回以军姿：“是，总统大人。” 林恬在人群外围，他进不去，只能站在堆砌的石阶上，踮起双脚，寻找狼人先生。 大门被打开，特警们一一上了警车，厉晟故意等待最后，他转身，望向远处的小人类，嘴角有笑，大手握拳，捶捶胸膛：放心。 林恬收到了，他抹掉眼泪，小手也握成拳，低头亲亲手背，这一刻，他伤心聚成河堤，全部溃散，大声呼喊：“我等你回来......” 周围嘈杂响，厉晟还是捕捉到了林恬的念想，他脚步一顿，拿枪的手，更加紧力，终是不忍再看一眼，上了警车。 送行的兽人都走的光光了，林恬却躲在这里的大树下，他背靠着支干，眼泪流了满面，衣领都哭湿了。 他从门的另一端走来，狼人先生却从这里离开，命运的错配，让林恬精神疲惫，少了熟悉的气息陪伴，由内到外，都是恐惧。 回到小洋房，眼睛都红肿了，林恬趴在桌上，和多肉对望：“崽崽，我这样难看吗？” “肯定好难看的......” “可是我舍不得狼人先生，我好想他，明明才分开不久的......” 可能是孤寂太久了，林恬对厉晟敞开了所有的心房，托付全部的信任，此刻他的心，他的神思，全都围绕着狼人先生，炸串时也心不在焉。 “哥哥，我不要辣的......” 兽人小猫见着林恬要撒辣椒面，连忙出声制止。 林恬回神，手下一抖，调料顷刻洒出，他十分抱歉：“不好意思......” 也不是完全不能吃辣，小朋友接过炸串，没有抱怨，反倒见了没精打采的林恬，安慰起来：“哥哥，你是不是失恋了？这没有关系的，还会有人爱哥哥的......” 林恬摇头：“没有失恋哦......” “哥哥在等人。” 在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他是我的英雄，我终身的信仰。 人类世界白日周转正常，一到夜间，街上便是萧条瑟瑟，作案组织分点埋线，专挑夜深下手。 死于命案的人类多为达官显贵，房内装饰奢华，钱财一样都未带走，可显而知，组织分子定是有难言的目的，这关乎他们的命运或者尊严。 暗色街道，厉晟分配好人员，以把守每个有可能作案的地点，自己则带着贝尔，去到案发现场，挖掘更深的线索。 通过调查被害人的背景，不难发现有着惊人的相似点，甚至是重合。 厉晟点烟，靠着墙壁，缓缓道：“都是三十年前暗自走私药品的官员......” 贝尔一惊，眼睛发亮：“那时候正好是禽流病毒的散播期，我们有近乎六成的兽人患病，但是药品被死死扣在人类手中，只能高价收购。” “政府拿不出。” 厉晟沉声道。 虽然只是儿童时期的记忆，如今想来，贝尔还是心痛：“死了三分之一的兽人，最后还是你母亲研发出的缓冲药剂，让病情减弱，这才让总统有时间凑齐那一笔资金。” “厉队......” 贝尔骇然。 “嗯，你想得没错。” 厉晟踩灭香烟：“这些组织人员是我们的同胞。” 晚间的风好凉，林恬钻入被窝，打开藏在枕头下的手电筒，蓝光亮了整个小空间，外边好黑，只有这里，充斥光明，才是最安全的。 还是觉得有些孤单，他起身，将多肉带了进来，自己顶着软被，和它面对聊天。 “崽崽，你缓和了吗？” “......我现在好温暖的。” 林恬笑笑，捏捏多肉厚实的叶瓣：“灯灯好看吗？” “感觉还是在白天里......” 林恬眨眨眼：“我的心才会安静，白天有很多人，大家都在......这样厉先生是不会有危险的。” 吸吸鼻，林恬忍住眼泪：“崽崽，我是不是好聪明的......” 没有人回答他，被窝内，只有一个人的叽叽喳喳，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