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高岭之花残疾皇帝 X 温柔贤良不孕君后
下了早朝,依旧离午间尚早。 凌曜寒坐在轮椅之上久久未动,身形微颤,好半天才继续滚动双轮,晨间微凉的风中带着些许雾气,衬托得他冰冷的面容愈发显白。 回到宣政殿,他已有些脱力,命侍从将自己从轮椅扶到榻上,头依旧是有些发昏,胸口烦闷,但也吐不出什么了。 他半靠坐在锦垫软榻上,枕着厚厚的垫子,不时用手撑着长榻,微微挪移坐姿。早朝端坐太久,腰身依旧内里酸乏,难以适应。 身前盖着一张轻薄柔软的毯子,冰雪般的手,在底下按压腹部的作动不禁改成了轻抚,慢慢在闷痛愈发明显的小腹上揉着。 御案上叠着厚厚的折子,他伸手拿起,半响,又对侍从低声吩咐道,“传唤苏太医前来。” 苏太医急匆匆赶到殿内,隔着珠帘,隐约看见皇帝脸色苍白,还在看着奏折,一手遮着腹轻揉,微微蹙着眉,带着寒冰一般的淡漠表情。 他立即跪地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凌曜寒这才淡淡抬眼,开口道,“无需多礼。” 他仔细观察着皇帝,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您感觉身子如何?可有何不适?” 虽然他还瞧不出多少孕相,但却显然已被这腹中的孩儿折腾得够呛,细看之下才发觉他额上已有薄汗,嘴唇也失了些血色。 凌曜寒合上手中奏折,抚在腹上的手又揉了揉,声音也略显疲惫,“有些腹痛。” 怀孕之前,苏太医就告诉他,他的身体虽然强健,但因为双腿残疾无法活动,加上内里的旧伤,整个孕期都会比较辛苦,要有心里准备。 凌曜寒在战场的多年厮杀,受伤已是家常便饭,更何况当年截去双腿,更是剧痛不已,他对疼痛的忍耐度算是极高。 胎儿一天天长大,他本就是时常腰腹胀痛,各种不适,已经习惯了。但从今日上朝起,腹中却一直隐隐闷痛丝毫未减,甚至有些愈演越烈的趋势,连带着腰身一片都有些发痛。 苏太医也知若是寻常胀痛,皇帝从不会叫他前来问诊,不敢大意,连忙为他诊脉,然后给他拿了一些安胎的药服下。 “陛下,您胎气有些不稳,还需保持心情平和才是。”苏太医将手轻轻搭上他的小腹,原本紧致的肌肉变得柔软了下来,用掌部摩挲,能感觉到有浅浅的一痕弧度,显示出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凌曜寒淡淡应了一声,稍显放松,苏太医又掌心沿着黄袍下微隆的弧度画圈,舒缓腹痛。 服药之后,那手在腹上揉了一会儿,他的腰腹的隐痛渐渐好转,只是脸色还有些白,用手抵着额角,半阖着目,忍耐微微的晕眩。 苏太医见他疲态难掩,神情带着一丝忧虑,不禁又道,“陛下,您的身子如今不比从前,还需要更多的进食和休息。” 皇帝怀孕已经四个月了,整个人消瘦了许多,腹部却也没有长大多少。虽然他极为能忍,再怎么不舒服也能抗下,但身体已经显现出亏损之相。 “若是您的身体支撑不住,腹中的胎儿也会失去养分。” 凌曜寒沉默片刻,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隆起的小腹,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朕知道了。” 裴卿玉独守宫中,日子也很是难熬。等了又等,这天夜里,终于听到凌曜寒翻了他的牌子。 最近凌曜寒已经许多日没有前来,裴卿玉思念之中又很是担心,每天只能通过一些宫人传来的消息,又或者准备好食物送到宣政殿外,以此来知道他的一点情况。 但听来的消息,总比不上亲眼所见。凌曜寒推着轮椅出现在宫门口,他立即就发现他又瘦了许多,心中顿时一紧。 凌曜寒穿着一身的玄色墨袍,衣角绣着暗银色的缀边,袖口宽长,腰身未束,坐在轮椅之上一如往日身姿挺拔。 宫灯下那张侧脸恍若细细雕琢,清冷如冰,却又带着几分难耐的苍白。 “陛下,您怎么瘦了这么多?” 看他眉宇间透着淡淡的疲倦,原本合身的衣袍也显得宽松了一些。 打发走了宫人,裴卿玉立即过去替他推着轮椅,一双美目忧心忡忡。 凌曜寒由他推着自己的轮椅,宽大的袍袖合在身前,本能的将玉白的手笼在腰间,掩着腰腹下的鼓胀,“只是有些疲累,君后无需担心。” 他望见满桌子备好的菜肴,微微一顿,又道,“用膳吧。” 裴卿玉知道他吃不下东西,特意准备了很多清淡开胃的酸食。 凌曜寒只尝了一口,长眉微蹙摁着胸口,果然便又剧烈的作呕起来。 裴卿玉连忙起身,拿来木桶,着急的为他顺着背部,轻拭他额头的薄汗。 可是吐完之后,裴卿玉正要传唤宫人将饮食撤走,他却又拿起了筷子。 “陛下……”裴卿玉有些不解,更多的是心疼。 “无碍。”凌曜寒神情冷冷淡淡的,却不知自己那副脸色苍白皱眉隐忍的样子,看着让人如何心头怜惜。 裴卿玉只好帮他布菜,看着他玉白的手拿着筷子,薄唇轻启,吃饭的样子显得特别专心,动作优雅令人赏心悦目。 只是他时不时停下筷子,手紧紧攥着,然后脸色越来越白,手摁着胸口作呕。 裴卿玉赶紧拿来木桶,就听见他压抑的激烈呕声。 但他几乎像是在跟自己对抗,即使不管怎么吐出来,依旧再次慢慢的将食物吃下去。 裴卿玉又给他擦了擦额上渗出的细汗,心中只觉得十分难受。 眼睁睁看着凌曜寒面色雪白,额上虚汗止不住细密的冒出,目睹着这一切,他却什么也帮不上,甚至有些愧疚难安。 凌曜寒闭着眼,缓了缓那阵激烈的翻涌,久坐一会儿,腰肢的酸痛渐渐泛了上来。 他撑着轮椅扶手,微不可查的调整了一下坐姿,裴卿玉却很是敏锐,立即伸手按上了他的腰身,在僵硬之处试着揉了揉,“这里……不舒服?” 凌曜寒覆下乌黑的眼帘,忍着胃部的翻涌,轻轻嗯了一声。 掌下腰肢愈发纤韧,触手瘦削僵硬,不由让他又心头泛酸,揉捏着腰部的力度轻了轻。 “撤下吧。”好在后来终于不再呕出,凌曜寒也总算吃进了一些东西。 终于艰难的用过晚膳后,裴卿玉拿软枕给他垫在腰侧,小心的扶他在床榻躺下。 月华清幽,从窗边照映进来,偌大的宫殿内一派静逸安然。 裴卿玉靠在凌曜寒的肩头,有些困倦了,闭上眼几乎入睡,察觉到他还未睡着,却又打起精神。 从前凌曜寒夜里一直都睡得不怎么好,残腿常常肌肉痉挛,裴卿玉从他截去双腿,就一直帮他按摩复健,尤其怀孕之后,凌曜寒更难安睡,于是他夜里也养成了浅眠的习惯。 乌黑的发丝从枕边微微滑落,凌曜寒有些吃力地揉了揉自己发痛的后腰跟残肢,微微喘了一口气,淡淡蹙着眉。 他轻轻一动,裴卿玉便立即察觉了,连忙柔声问道,“陛下,您哪里不舒服吗?是腿疼吗?” 被子底下,温热的手轻轻地抚上他的残腿,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腿颤了一下,听到他浅浅的喘息。 裴卿玉温柔地一下一下按着他的残腿,手法十分熟练,从上而下的给他按揉着肌肉,促进血液循环。 等到残肢处的肿胀紧绷渐渐消退,然后又体贴的揉上他有些僵硬的腰身,抚摸着他的小腹。 雪白的绸衣之下,虽看着不太明显,但仔细触摸的感觉却是有些圆润的凸起和硬硬的感觉。 上次凌曜寒来宫中之时,腰腹还平坦如初,裴卿玉愣了一愣。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显怀的肚子,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但又转瞬即逝。 他轻轻将头埋在凌曜寒的肩膀,神色温柔至极,接着小心翼翼的将手掌完全贴合在那腹部之上,动作轻轻的抚摸。 酸胀无比的小腹被轻轻捂住,凌曜寒不禁微微挺腰侧身,将圆隆的肚腹与那温暖的手掌更加的贴合,手也不自觉在腰后揉着。 自怀孕后,凌曜寒经常发作的抽搐酸痛从未对他说过,若不是实在不适,又怎会如此明显让他看出。 披散在枕上墨长发间显得他的容颜越发苍白,总是清冷如霜的神情,在他不知的时候,却忍受种种苦楚。 不知怎地,裴卿玉忽然心头发闷,替他揉抚着腰身,半响,忍不住道,“陛下,若不是臣身子无用,您也不用如此辛苦……” 此时他还不知,这仅仅只是怀孕之苦的磨难刚刚开始。 “君后不必自责。”凌曜寒有些困了,睫毛微微的垂下来,声音也轻轻的,“这是我们的孩儿,朕自然是愿意的。”说完,长睫便不堪重负的阖上。 裴卿玉却是久久怔住,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悸动的心情。 他侧过脸,望着那沉静的睡颜,温暖的掌心微微发颤着,感受那个存在于凌曜寒体内的小生命,眼睛里不由流动着湿润盈眶的光,顺着弯起的眼角静静流下。 一整晚,裴卿玉的手都没有离开那隆起的小腹。 没过多久,裴卿玉已养成习惯,在凌曜寒未醒之前,早早起身,准备好汤药与酸梅。 凌曜寒躺在床榻之上,眼睫颤动,微微睁开眼,裴卿玉已坐在床边,小心的伸手将他扶起。 乌黑的青丝从肩膀垂落,凌曜寒冷淡的面容上,已经浮现压抑的隐忍。 裴卿玉立即拿过碧绿的瓷碗,“陛下,药已经好了。” 这是苏太医最近新配制的方子,为他安胎止吐的。 药碗被喂至淡色的薄唇边上,凌曜寒眉头微蹙,仰头喝下药汁,抿着唇,脸色有些发白。 裴卿玉见他忍耐欲呕的面色,接过药碗,然后将御膳房拿来的腌梅打开,取出一颗,喂到他的唇边。 “陛下,含着这个会舒服一些。”手不忘给他仍然揉着圆鼓鼓的小腹。 凌曜寒轻轻张唇,胸口的烦恶被梅子的酸甜压制,蹙起的眉宇也渐渐舒展开来。 “君后有心了。” 然后他仔细地帮助凌曜寒起身,梳洗,更衣。 胎儿不知不觉的悄悄长大,凌曜寒已经怀孕五个月了。虽然依旧食难下咽,翻涌欲呕,但是服药之后,好歹能够不吐出来了。 肚子也因此更快的长大,虽然比寻常孕夫要小一些,但弧度已是变得愈发明显,圆润的挂在他的腰上。 秋风撩人,天气已经渐渐转凉,衣物也厚重起来,裴卿玉给他准备了许多更宽大的衣服,凌曜寒身形清瘦矫健,平日看不什么异样。 但裴卿玉知道,一旦脱了衣服,便能看见他的肚子的凸起十分明显了。 凌曜寒依旧是高不可攀的帝王,看人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冷冷清清的距离感,但如今腹部隆起的一团,如饱满圆挺的玉珠依附在柔韧的腰身,让他显出几分别样的温柔,美得令人心动。 裴卿玉合上他被肚腹撑起的衣袍,手又在那鼓起的弧度上温柔的停留了一会儿,爱不释手的细细摩擦。然后才盖上毯子,掩住了他日益圆满的肚腹。 他不禁心中有些无奈的叹气,腹中胎儿日渐长大,陛下却不得不瞒着自己身怀有孕,将他们的孩儿能藏在不见天日的地方。 凌国历来传统,皇帝怀胎之事,有损皇家威严。 更何况这些年来,暗处一直藏着其他党羽虎视眈眈着皇帝的位置,觊觎着凌国这片土地的敌人也太多,若是不小心走漏了消息,凌曜寒和他们的孩子恐怕会陷入危险之中。 随着他的肚子大起来,裴卿玉也命亲信的宫人悄悄准备了为自己假装怀孕缝制的假肚子。每日穿戴在衣服里面,做出怀孕之身的姿态,掩人耳目。 这假肚子里面塞着沙子,外面是层层棉絮,做得比凌曜寒的肚腹要大一些,分量也不轻。 他穿上之后,便不自觉做出撑腰挺腹的模样,挺着这肚子,起身把凌曜寒起身送到殿外,一直到他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才回到宫内。 才不过站了一会儿,就觉得腰身有些发散,想起凌曜寒日日上朝处理政务,正襟危坐,批改奏折,更不知如何辛苦。 凌曜寒身下的轮椅缓缓向前移动着,轮椅里面铺垫的厚实锦缎和毛皮,搭在腹上的毯子柔软暖和,尽量让他最大程度上的舒适。 因他身子不便,在宫中出行,轮椅自会推到一辆宽大精致的车马之上,里面车厢稳固,让他可以坐在轮椅安坐在马车之中。 到了太和殿外,推着轮椅来到大殿内,台阶边上有一条宽大的过道,足以轮椅推行而上。 平日他还能顺利把自己从轮椅挪到龙椅上,可是今天却怎么都不行。 抚了抚身前圆润如珠的胎腹,肚子看着还不算很大,却已让他感觉身体沉重许多。无奈之下,他只能唤来自己的贴身侍从,也是身边唯一知道他身体情况的亲信,帮助自己坐到榻上。 日渐增大的胎儿,还是给他残缺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负担。 龙椅之上未有丝毫软垫,只能硬邦邦的坐着,胎儿的重量都堆积在腰胯之上,没一会儿就腰身酸楚不堪,残肢隐痛,坐着也有些吃力。 殿下黑压压地站了一群的官员大臣,垂首弓背,眉目低顺。 天子至高无上的威仪,无人敢胆大妄为的直视,也无从发觉皇帝腰身一抹微微异样的臃肿。 凌曜寒容颜冷冽,声音冰寒,手却合着宽大的袖口,在底下覆于腹上。 文武百官不曾知晓,一个新生儿正在皇帝腹中已然悄悄长大。 上次赈灾之事,已调查了一段时日,但牵涉之人不过左右推诿,妄图寻几个替罪羊出来了事。 凌曜寒要诱敌入网,自然不愿打草惊蛇,面上也不动声色,任由他们互相追责。 两个时辰的早朝下来,凌曜寒整个人已经精神不济,频频揉腰抚肚,却不得歇息,呈上的折子堆积如山,又摆驾来到宣政殿。 往后腰处塞了靠枕抵住无力的腰腹,他在桌案上微微伏着身子,仔细的批阅奏折。 只是不时停下动作,隔着腰间圆挺,撑着长榻艰难挪动姿势,骨瓷一般的手,每隔一会儿就在后腰与残肢上轻揉。 中午时分,屋外传来宫人的声音,“陛下,君后前来送了些小食。” 凌曜寒不知自己脸上已经十分苍白,双手轻轻地揉着已经僵硬的腰部,头也有些发晕,低声道,“传君后进来。” 很快一阵脚步声缓缓传来。 裴卿玉戴着假肚子,腰腹显得有些高挺,一举一动之间,将怀孕之身的模样惟妙惟肖,柔声道,“臣参见陛下。” 凌曜寒将手中奏折放下,撑着扶手往后靠了靠,目光淡淡地向他看去,“君后无需多礼。” 龙袍之下,略微臃肿的腰身被遮在桌子之后。 “陛下,您歇息一会儿吧。”裴卿玉见他御案上高高的奏折,又瞧着他那如雪的面色,心头就一阵不忍。 他坐到凌曜寒身边,连忙给他揉着腰,一边让宫人把自己带来的食盒放在桌上,然后又将屋子里的其他人屏退。 凌曜寒微微侧身,枕着软垫靠在榻上。那双修长白净的手抚上他的小腹和后腰,两处酸疼已久的部位被轻轻揉按。 自从有孕,裴卿玉对他照料得一直分外细致周到,让他因为怀孕的不适也减缓了许多。 感觉到凌曜寒僵硬的腰身渐渐放松,面色稍缓,“陛下,这样可好一些?” “嗯。” 裴卿玉才收回手,打开一个盒子,他夹起一块冰糖山楂,“陛下,尝尝这个。” 入口清甜,片刻之后,恰到好处的酸味又及时除去了甜味的腻,让他胸口的烦闷似乎也消退了一些。 裴卿玉瞧着他的神情微微舒展,又端起一些补身安胎的膳食,喂他吃下。 见到凌曜寒眼下淡淡的青影,眉眼也有些疲态,他又劝道,“陛下,不如您躺下小憩一会儿,臣等会儿叫醒您。” 凌曜寒确实已经十分乏累,有些支撑不住,便让他扶着自己侧身躺下,轻轻阖上眼。圆润的小腹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此刻,裴卿玉侧躺在凌曜寒的手臂,下意识的将手护在凌曜寒圆隆的腹上,两人静静躺了一会儿,忽然感到掌心有一种轻柔的触动。 意识到这是什么,他惊讶的微微坐起身,将双手放在凌曜寒的肚子。 似乎有什么微微顶着他的掌心,美丽的双眸痴痴地望着他,从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欣喜,“陛下,这是孩儿在动吗?” 凌曜寒阖着眼,极为轻声的应道,“嗯。” 然后,腹上又轻轻的动了动。 难以名状的感动在他心中爆发,裴卿玉闭上眼睛,感觉到手心里传来的轻微的生命律动,湿润了眼眸。 忍住快要夺眶而出泪,手掌缓缓揉抚着圆隆的腹部,他喜悦的温柔道,“陛下,我们的孩儿会动了呢。” 肚皮又一下被顶起,清晰的胎动透过肚皮传到他的手上,凌曜寒微微喘了喘,搭在榻上的手指也轻轻蜷起。 “很疼吗?”裴卿玉感觉那一下力道很大,他的掌心都震了震,顿时眸色由喜转忧,连忙问道。 凌曜寒羽睫轻扫,只是轻轻呼吸,忍耐道,“无妨。” 裴卿玉一手揽着他的腰,缓缓揉捏他的后腰,一手轻轻贴在他的肚腹,一圈一圈的安抚着腹中的胎儿。 温暖的手在他的圆腹上缓缓地游走,体温隔着薄薄的布料淡淡的传过来,好似减轻了胎儿的踢动。 凌曜寒闭着眼,没有动身,只是轻轻将微凉的手,同样覆盖在他抚摸着自己肚腹的双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