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剧情】阶下囚
陆寒烟再次睁开眼睛时,已不知今夕是何年。 他只觉得浑身酸软发力,眼前黑黢黢的一片,似乎在什么不见天日的地方,但当他想伸出手时,铁链的叮咚碰撞声让他胆战心惊,他这才意识到本就抬不太起的手上竟然铐着一副粗链子,他动弹了一下脚,双脚也是如此,敏锐的知觉和脑子逐渐恢复,再往四周伸去,他更是摸到了粗如婴儿小臂的铁杆,他的指尖顺着铁杆的方向一根根摸索而去,他才明白自己被困在了一座牢笼里,不大,只容得下他缩坐着,姑且也能蜷躺,更要命的是,他发觉自己身上光溜溜的,衣服,配饰,配件,什么都没有。 毒妇!陆寒烟心里发冷,斥骂着那表里不一的贱女人。 这个季节,外头是冰天雪地,这里虽能感觉到不穿衣服的冷意,但并未多寒冷,因着底下铺了厚厚羊绒毯子的缘故,角落里还有同样柔软的鼓起的绒毯可让他枕。 他就这样在黑暗里坐了好久,自他醒来开始计算时辰,似乎过去了有三个时辰了,外面一直没有声响,他虽然身上无力,却一直警醒着。 时间久到他仿佛要再次睡过去了,黑暗里隐约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陆寒烟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贴近了身侧的黑暗。 “太冷了。”是那个女人的声音。陆寒烟蹙起眉头,警觉着。 “一水的皮毛大氅挂在那让你挑,又不穿,说什么嫌厚重,感了风寒……”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温声细语的,虽然语气全是埋怨,却能听得出里面含着的关心关爱。 “不要,穿着像狗熊一样。”女人嘻嘻地笑。 “我告诉……”男人的后半句听不太清,陆寒烟想再靠近一些,没想到身后的铁链牵一发而动全身,发出了相当大的碰撞声,外面便没了响动,陆寒烟心里骂着自己,连忙半闭眼,假装自己还没睡醒。 眼皮盖着的地方骤然变亮,应是笼子上的布掀开了。 “醒了就别装死了,陆大人。”女人的声音变得冷淡,全然无刚刚的温存嬉笑。 陆寒烟只得睁眼,这屋里亮起的灯光他还没完全适应,只得揉着眼睛,靠在了身后的铁杆上。 周围映入他的眼睛。 这儿是一间卧室。自己身处在某一侧的墙边,正对着中间的桌子和另一头的梳妆台,右侧是床,左侧是门的方向,屋子里暖融融地烧着炭盆,燃烧着某种香草的味道。 女人背对着他坐在梳妆镜前,她正解开她的发髻,简单挽了个结,连珠钗都未曾插一根。 给他掀开厚布的是……陆寒烟抬眼,入目便是一个金发蓝眸的异乡人。 他及肩的淡金长发也简单束在脑后,散落了好几缕在脸颊边,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加之耳垂上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的红色珊瑚珠,显得他慵懒又美丽,嫣红的唇和耳坠呼应着,像圣山上的精怪,摄人心魄。 他着了一件风格怪异的长袖短衫,露出领口的锁骨,宽大的袖口束起在手腕处,整个人竟如仙子般美妙。 那是……陆寒烟脑中快速回忆,这人应当便是季曜空宅子里那个冬永王朝的人了。 “救……救我……”他开口说话,发觉自己的嗓子暗哑的惊人。 那男人蹙眉,眼中一瞬有过很多情绪,却最终归于怅然。 “天音,把饭菜拿过来吧。” 梳妆台边的女人收拾好了自己,来到笼子面前,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笼子里的男人,手指搭在他头顶的铁笼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微微上挑的黛色眉尾显得跋扈嚣张。 “季曜空,你如此毁约,那么我跟你的约定做不得数。”陆寒烟双手抓上面前的铁杆,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此时他虽处于劣势还身无寸缕,但在战场上磨练出的杀气却并未少一分。 “你还真是可爱。”季曜空笑了笑,他看不见的方向里,天音拿着一个小瓶子在准备的汤菜里撒了些粉末,伴了拌,又把饭菜放到了笼子前的地上。“昨日把你弄来你便没吃什么,现已经快戊时,你吃了些便休息吧。” 季曜空直起身来,也没回头看,拉着天音便往外走去。 陆寒烟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那男人回眸看了一下,眸色深沉。 房间复又恢复宁静,眼前的饭菜还冒着热气,排骨汤,炒时蔬,颜色清亮好看,它还很香,似乎刚做出来不久。 陆寒烟皱眉,侧躺下来,面朝着里面,肚子里早就锣鼓喧天了。他这两日几乎就是米水未进,现又像个下等囚犯如狗一般被困在这铁笼里,他还浑身无力,想起就让他心中恨得滴血,谁又知道他兄长张奎此刻会不会到处寻他呢! 晚饭后,季曜空吃饱喝足回到房里,笼子面前的饭菜撒了一整个餐盘,她研究起这堆东西来,排骨少了两块,撒出的水比原本碗里的少了很多,其余倒是一点没少。 足够了。她笑着蹲在那里,看笼子里现背对着她的人,背部起伏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着了,漂亮的屁股线条完美,臀瓣遮掩起来的小洞让人看不真切。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背后骤然消失的声音让陆寒烟心中惊疑不定,他缓缓地动着,不让身上铁链发出声音,直到头轻轻一歪,他看到季曜空还蹲坐在铁笼前,微笑着看着他,这场景现如今竟比杀入敌营取那将领头颅更要惊悚恐怖。陆寒烟浑身瑟缩了一下,坐起退到角落里,防备警觉地看着她。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他攥紧了手里的铁链,嗓子低哑。 “我啊,”季曜空摸了摸下巴,像在认真思考,“不是我想得到什么,而是陆大人需要为了得到什么而向我付出什么。”她笑得动人,站起来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说了那约定已经不作数,你现在放我出来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陆寒烟声音冰冷。 “可是我是个认真执行诺言的人哦,”她笑了笑,“五千石粮草已经用你的名义从粮库里出发送往了西北大营,张奎写了感谢信送到我这,我已经把那张你签字画押的承诺叫人送给他了,他只说,让你好好在我这休息。”她嘴里吐出的宣判之语让陆寒烟心下冰冷。 “你不是说要我伴你一月吗,”陆寒烟冷笑,“如今这般锁在笼子里,可怎么让你欲仙欲死?”他出言讥讽。 季曜空还是在笑,一边喝水,一边看他,也不说话。陆寒烟心里腾起一股不安,他说不好,不是说怕她恐惧她,而是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抓不住她,自己是制服不了她的。更可怕的是,随着这股不安,他心下竟然焦躁了起来,这很难形容,仿佛四肢百骸都发热,底下的羊绒毯燃烧着火焰灼烧着他赤身裸体的皮肤,热意汇聚成暖流,逐渐流淌到了小腹。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陆寒烟很快意识到是这个女人在搞鬼,他想坐起来,却浑身乏力地扑在地上,双手揪紧了底下的毯子,身体的血管里面好像有东西在流淌,让他浑身灼热,水汽浮上眼睛,他努力眨了眨眼,低头看去,底下的阳物竟然抬起了头,这让他羞愤不已。 “季曜空!你……你这……!”他嘴上骂骂咧咧,说出口的话语却没有那么凶狠,甚至……带了一丝丝绵软的情欲。 “你对我做了什么!” 季曜空坐在凳子上,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陆寒烟在笼子里发情,怎么说呢……还以为会更色情一点的,也不过如此嘛。 蜜色的肌肤泛起红潮,矫健的身材此时也失去雄风,他的黑色长发散乱地披在身上,四肢都被铁链禁锢,他并着腿,不愿让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她面前,可是他无法忍耐,他被情欲折磨,开始厮磨着自己的双腿,仿佛想从中获得一些慰藉。 “还不够啊,陆—将—军。”季曜空懒懒开口道。 “不……不够什么!”陆寒烟咬牙切齿,他此时甚至害怕起开口,他怕,他一张口会有怪异的声音发出。 “当然是不够骚呀?”季曜空调笑着,随即竟毫无所觉般去床上躺着了。 “你……你这个贱妇!”陆寒烟还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他忍不住,他忍不住用双腿厮磨着自己的阳物,铁链叮当做响的碰撞,他好像什么青楼里的小倌,双手磨蹭着自己阳物地顶端,他需要,需要一丝慰藉……需要温暖的地方,可以让他舒缓欲望。甚至,甚至连胸前也硬的发疼。 “唔……哈……不……不行……” 窗外大雪纷飞,屋里的炭盆偶尔发出噼啪的响声,季曜空假寐,听着身后笼子里发出的只言片语的呓语,心情不错。 深夜时,季曜空被一阵阵锁链敲击铁杆的声音惊醒,她本就睡得不熟,眼睛便一下睁开了。身边的天音还熟睡着,她轻手轻脚起了身,披了件衣服,她拿着蜡烛走到了笼子前。白天还对着她张牙舞爪的陆寒烟,此刻短了气焰,他抱着双腿和自己,孤零零坐在角落里,眼里竟泛着泪花。他的身上到没有什么变化,一点点催情药只让他难受了一会儿,倒不至于把人弄傻了。不过在烛光的照耀下,眼尖的季曜空还是看到羊绒毯子上有一处不起眼的粘腻物。 似乎注意到了季曜空的目光,陆寒烟一伸腿,盖住了那一处,他把脸埋在臂弯里,露出一双还带着水汽的眼睛。 “我要出恭。”他哑着声音道。 “我听不懂。”季曜空生了捉弄的心思,“你再说的仔细点。” “我说我要出恭!”他恨恨地加重了一点声音。 “出恭是什么?” “你!你不要给我装傻!”陆寒烟的眼角红了一些,又不敢大声说话,怕把床上的天音也弄醒。 “所以啊,你告诉我出恭是什么,我就让你去做。”季曜空坐在地上,慢悠悠地道。 陆寒烟抿起嘴,又把头埋进自己臂弯里。作为儒将出身的他,家世良好,环境优越,除了在军营里和军士们生活会粗糙些,但是在这些言语细节方面,他相当介意。 “我要……”他眼里像盛了一汪泉水,荡漾着,几乎快滚落眼眶,“我要尿尿……” 季曜空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随即起身,去一旁拿了盥桶来,“尿吧。”她还坐在一边,笑眯眯地样子。 “那你放我出来,不然我怎么尿。”陆寒烟揪着自己的铁链,指指锁住的门。 “哦——”季曜空又点点头,“你捏着自己那玩意尿进来呗。”她努嘴,示意就放在陆寒烟面前的盥桶,成功地让陆寒烟的眼泪彻底滚落。 “你把我当什么畜牲了!就不能给我留一点点尊严?”陆寒烟扑到栏杆上,表情阴鸷却又挂着眼泪,软筋散的药效过去了一些,他开始有力气了。只要季曜空开了锁,他未必不能把她制服。 “抱歉,不能。你最好现在就尿,现在不尿,一会没力气了躺下再尿出来,睡在自己的排泄物里,我可不管你哦,我还会把你推出去,在外面晾着。”她眯着眼笑。 陆寒烟愤怒地摔了链子,也没能弄出什么动静,但他,确实憋不住了。 “求你……回头可以吗?”他双手握着栏杆,破碎的言语里是不成句的恳求。 季曜空耸耸肩转过了身,她去了桌前,先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喝着,身后的铁链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盥桶被拖行了一段距离。她又倒了一杯,身后传来水滴敲击落进盥桶的声音,淅淅沥沥。 季曜空反悔啦。 她优雅地转过身来,心跳漏了两拍。笼子里的陆寒烟显然还没什么力气,他跪着却仍需要一只手扶着铁杆,歪歪地半靠在笼子里,另一只手扶着自己可怜的阳物从栏杆的缝隙中伸出对准了底下的盥桶,澄黄的尿液从顶端的马眼里淌出,他仍垂泪,黑色的长发披散,眼角染上的淡粉显得整个人艳丽起来。他抬眼时,竟发现季曜空端着茶杯很有兴致地看着他下身,登时羞愤不已。 “你……你又违约!”他斥责她,语气竟然带了些呜咽,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啊,还怪可爱的呢。季曜空眨眨眼,陆寒烟已经尿完了,并用他现在最快的速度缩了回去,又坐在角落里,将头埋在臂弯。 “喝点水吧,你也没吃什么东西。”季曜空将杯子放在了笼子前,把盥桶拿到一边去了,“人可以几天不吃饭,但是不能几天不喝水。” 她注意到陆寒烟原本丰润的唇已经有些干燥起皮,放着不管的话,嘴唇会变得不好看的。 陆寒烟坐在角落里,死死地盯着她,一脸防备,也不动弹。季曜空也没理他,自顾自去睡了。 直到深夜,那只捆扎铁链的手慢慢探索到笼子外,拿起那杯清水一饮而尽,吞咽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清晰可闻。季曜空侧躺着,一下下顺着天音柔软的发。而天音闭着的眼睛轻轻动了动,像撒娇又像闹脾气般,依偎进季曜空的怀抱,搂紧了她的腰,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香气,此时此刻,只想把她独占。 陆寒烟再次睁开眼睛,还是觉得身上没有力气,笼子前放了一只馒头和一碗冷了的豆浆,他靠着身后的铁杆,也不知道现在是何时,门外偶有婢女的嬉笑声,但听不清楚说的什么,他只觉得脑子涨涨的疼,手脚也被束缚地很难受。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他的兄长张奎,此时他应该已经与季曜空送出粮草的队伍碰过头,并留在皇都继续募集,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的家族虽不显赫,但也是皇都中有名的书香门第,陆宅也因为出了他这个正三品的武将而赫赫有名,但他的父亲恭敬谦卑,鲜少与那些阿谀奉承之人往来,母亲温婉大方,家中事务一切都有她打点妥当,最近还为他张罗着要娶妻,对方是个五品文官的嫡女,听说性格娇纵,但是仰慕他已久,是个精灵的小姑娘。他想起了生活里的点点滴滴,遇见的人和事,可现如今,他竟不着寸缕地像一条狗一样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笼子里,就因为他答应了那毒妇的一月之约,而且他不明白她想要什么,难道就是为了看他受辱吗?他们之前可未有过矛盾。 好像过去了很久,陆寒烟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总是没有力气,他好像被遗忘在了这里,没有人给他送食物,也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 “你醒了呀。”有人推门进来,是季曜空。 “现是何时了?”陆寒烟问。 “已是晚上了。” 季曜空今日穿了条水蓝色的褂裙,只领口处有一圈纯白的狐狸毛,衬地她的脸小巧美艳,单从外貌来说,季曜空不逊于这皇都中的任何人。陆寒烟多看了两眼,在季曜空投来目光前垂下了眸子。 又过去了一天,那么,还有28天。 “一点也没吃呢?”季曜空看着未动的早餐,又把晚饭放在了他面前,照例有一杯水。 很有意思的是,陆寒烟十分提防她,能不吃食物绝对不吃食物,只有饿极了,才会吃那么一小点,但他会喝水,能喝的都会喝。季曜空突然想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可能性。 “你该不会为了不想排泄……而不吃东西吧?” 正在喝水的陆寒烟动作一顿,喝完后把杯子丢了出来,也不答话,自顾自坐到角落继续抱着自己。 “没关系哦,如果想大恭,”季曜空摸摸下巴,看到陆寒烟把脸埋了下去,“我会给你准备一盆沙子的,就像狗用的那种。” 话一说出口,季曜空就感觉到了陆寒烟憎恶的眼神,像能把她生吞活剥。 季曜空耸耸肩,拿起之前盖着笼子的布罩在上头。 “今晚有好玩的事情,”她嫣然一笑“不准出声。”她青葱般的手指竖立在唇上,指尖有凤仙花汁液染上的红艳,竟惊心动魄的妖娆。 那杯水里加了比之前成倍增加的催情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