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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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吹过,带走空气中的血腥味。 问渚一个人打着一把黑伞,他的白色球鞋踩进湿润的沙滩里,染上了污垢。 夜风有些冷,风吹过鼓起他宽松的白色体桖,显得他人有些消瘦。 十四岁的问渚,他的眼里没有少年的稚嫩与彷徨。 他看着波涛汹涌的海面,长吁一口气。 他手上沾了好多血,不是他的,是问渚的,他,现在是朱闻。 不过,以后,他就是问渚了。 黑夜里酝酿着恶意,无边的怨恨从这里发芽,长出藤来。 朱闻,他是个孤儿。 他的爸爸是一名缉毒警,他的妈妈是一名小学老师。 一次车祸,他父母双亡。 一家三口,只有他一个人爬了出来。 没人知道他爸爸是谁,只有政府里下放的抚恤金证明里,写着他爸爸的名字——朱正和。 他被送到了福利院,那段时间里,他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才八岁,可他什么都懂。 装模作样过来慰问的领导摸着他的头,说他是个好孩子。 他笑得很和蔼,是对着镜头笑的。 可问渚知道他不是什么好孩子,就在刚刚,他偷偷从领导的口袋里掏出他的钱包。 他们在笑,他们在可怜他。 问渚拿着他偷来的钱包,打开,并没有看到很多的现金。 里面有很多张不同颜色的银行卡,和那个领导一家人的全家福,照片中间有个小男孩,和他一样的年纪。 他把小男孩撕了下来,埋进土里。 接着他把照片抽出来,看到夹层里面另一个女人的照片。 是小三,洛洛说的,年轻漂亮的女人给老男人当小三,能赚好多钱。 她妈妈就是,后来跟着别人跑了,留下她一个人。 洛洛的梦想是当小三,和她妈妈一样的小三。 问渚很羡慕洛洛,因为她有梦想,而他没有。 可在一个下午,问渚好像找到了他的梦想。 洛洛从老槐树下抱回来一只小白猫,他们就偷偷的养着。 福利院里不让养小动物,杨老师发现了会把它摔死的…… 问渚上一只小麻雀就是这么没的。 可还是被发现了。 那是个下午,问渚把小猫的尸体埋进土坑里。 死亡对他来说,有些麻木。 可他看着小猫,心里好像被什么触动。 “喂,你在干嘛?” 一道声音传过来,吓了问渚一跳。 问渚转身,看到扎着双马尾的女孩。 她穿着漂亮的裙子,皮肤白白的,笑起来眼睛亮亮的,像芭比娃娃。 洛洛有一个缺了胳膊的芭比娃娃,可是没有眼前这个女孩好看。 问渚站着,没说话,他想跑。 “你怎么了?” 女孩拽起他的手,看了看。 “你受伤了吗?” 问渚有些抵触女孩的触碰,他挣脱开,摇了摇头。 “你不会说话吗?你见我的蝴蝶结了吗?” 问渚再次摇了摇头。 女孩看着问渚,笑了笑,给他塞了一块糖。 “草莓味,很甜的,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对吧?” 问渚看着糖,有些发呆。 天使吧,她应该是天使吧。 女孩弯了弯嘴角,轻声说道:“那你可以把那个钱包给我吗?” 问渚一愣,可女孩笑了笑。 “我看到了,那是我爸爸的,你能还给我吗?我不告诉别人的。好嘛?” 她轻声哄到,不像是一个八岁小女孩的语气。 问渚想了想,把钱包递给了女孩。 女孩的眉眼笑得更开了。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你可以写给我看的……” 问渚捏住衣角,有些紧张。 他缓缓蹲下,在地上写了一个朱。 还没写完,一道男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颍颍,过来,回去了。” 女孩嘴角一僵,紧接着转头甜甜应了一声。 “好~” “那拜拜喽,下次再见。” 问渚扣着指尖的泥巴,看着女孩走到一个男人身边,转身对他挥了挥手。 可他没回应。 那个男人一身黑衣,像是那个女孩的爸爸,可女孩的爸爸不是那个领导吗? 男人看着有些不好惹,眉头紧锁,和笑得甜美的女孩形成对比。 他看着槐树底下的问渚,眼神微眯。 那个男孩? 没死? 车厢里。 “爸爸,东西找到了。” 女孩甜笑着把钱包捧到男人面前,眼神里有不属于这个年龄的魅惑。 男人没拿钱包,而是把手伸进女孩的裙底…… 几天后,那个在镜头前假笑的领导,因为杀死了自己的情人而被捕入狱。 法庭上,他声嘶力竭的说他自己是冤枉的! 可没人信他的话,甚至没人听他的话。 问渚把女孩画进了自己的日记里,连同那颗草莓味的糖果。 晚上,问渚看到了洛洛头上戴着的精致的蝴蝶结。 那是那个女孩的。 他向洛洛要回了那个蝴蝶结,他要下次还给那个女孩。 可洛洛,整整哭了一晚上。 问渚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眼神低沉。 他保持着听电话的姿势,听里面的sorry说了一遍又一遍。 温颍,温颍,他那破碎不可及的梦。 该醒了。 黎音好不容易把呼吸平复下来,扶着冰凉的瓷砖从地面上站起来。 早几年就痛过了,她不能这样,她早应该无所谓了。 她打开门,脚步有些虚弱的来到洗手台前,她低头,接了一捧冰凉的水扑到脸上。 脑子里清醒了一些。 她一抬头,心脏再次停滞,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尖叫。 可她的肉体沉稳的落在地面上,有些僵硬。 温颍站在她身后,对她笑了笑,递给她一张纸巾。 “黎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温颍比黎音矮一些,她需要仰起头来看黎音,黎音从这个角度看到她胸口的一块胎记。 “谢谢……不用。” 黎音有些僵硬的回绝了温颍的好意。 刚才失控是因为她发了病,现在她吃了药,心情平缓下来,反应也就没这么强烈了。 黎音也没接温颍的纸巾,径直走了出去。 温颍看着还在流水的水龙头,弯了弯嘴角笑了。 她笑得明媚,可明媚里透着几丝别的意味。 秦佑明看着黎音从卫生间里回来,有些关切的问道:“没事吧?看你脸色不太好。” 黎音摆了摆手,拿起座位上的剧本。 “没事,就是有点贫血。” 秦佑明听了,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 他递给黎音,黎音愣了下,接过来。 她确实贫血,林夕那小丫头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正头晕呢。 “谢谢。” 她把巧克力放进嘴里,秦佑明温和一笑。 “好吃吗?” 这是块100%黑巧克力,苦的发涩发干的那种。 但这种苦,对黎音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谢谢,还不错。” 她面无表情的回了句。 温颍回来了,她坐在秦佑明的旁边。 可黎音并没有跟她搭话。 秦佑明在娱乐圈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两人之间气氛的怪异。 温颍坐在座位上看剧本,不时地问一下旁边的人。 她是新人,这也是她第一次演戏,经验不足很正常。 温颍整个人很温柔,很亲和,不一会儿就和周边的人混熟了。 黎音却总是冷着一张脸,不怎么爱笑,和周围的人也说不上几句话,除了对台词的时候。 黎音尽可能的忽视温颍的存在,可温颍柔和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打转,她一直在忍。 时间过的很快,李白看人物角色分析的差不多了,就拍手让大家解散了。 黎音走出写字楼,她看了看手表。 她的电话被她给摔了,现在联系不上林夕。 她想林夕那傻姑娘估计还等着她的电话过来接她呢。 打车也没法打,她现在身无分文。 温颍看到黎音的身影,走了过去。 “嗨,黎音。” 黎音回头,看到了温颍,她愣了一下。 看到黎音的反应。 温颍有些歉意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可以这么称呼吗?” “随便。” 黎音抬腿要走,可温颍拦住了她。 “黎小姐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黎音叹了口气,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 “不是的,是我身体不太舒服,不好意思了,和你……没有关系。” 黎音说完就走开了。 她想借个电话打给林夕。 好巧不巧,她刚没走出去几步,就碰到了一身西装的顾辞辛。 “黎小姐。” 她躲不开,只好回了一声。 “你好,顾警官。” “你这是去哪啊?” “出来走走而已。” 黎音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可被顾辞辛给戳破了。 “没带手机吗?坐我的车吧,我送你。” “不用。” 黎音下意识拒绝。 “黎小姐,别这么紧张,我不会问你别的事情的,再说了,这里人这么多,万一有人认出来你……” 顾辞辛还没说完,黎音打断了他。 “那就不好意思了。” 她确实挺讨厌被人认出来。 一路无话,主要是黎音一上车就开始闭眼假寐。 秦佑明带上墨镜坐上保姆车,他把大衣脱掉了。 看到口袋里露出来巧克力包装的一角。 他抽出来一看,是他早上带的两颗巧克力,一颗给了黎音。 这是黑巧,他平时提神用的。 害,他以为是牛奶巧克力来着。 想起来他还问黎音好不好吃,他嘴角一勾。 黎音是真的能忍。 他打开包装袋,把黑巧送进嘴里。 酸涩瞬间涌上味觉神经,他的眼角一抽,他吃惯了这个,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微表情。 可黎音,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顾辞辛把车熄火,绅士的走下车为黎音打开车门。 黎音说了声谢谢就上楼了。 顾辞辛一直看着黎音的背影消失,才回到车上点火,离开。 有些东西,他不得不查。 有些人,他不得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