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broken heart syndrome
乔默坐上出租车，捂着脸，心如刀绞，只觉得要喘不过气来了。 内心的情绪具象化地表现在躯体上，书上看到的“broke syndrome”大抵如此。 “您没事吧？” “没事。”乔默拍拍脑袋，试图冷静下来，然而越克制，越痛苦，黑云压城，看不到前路。 一路上，乔默都恍恍惚惚的。 司机忽然停下来：“到了。” 乔默抬头看看，是自己家公寓。 他捏捏眉心，痛苦到心脏蜷缩起来，用劲拧，最后一滴血也被榨干了。他深吸一口气，道：“麻烦您围着湖再绕一圈。“ “还到这里？“司机话音刚落，支付宝到账提示音就响起来了。 “五百元到账！“ “您就随便走走，兜兜风。“ “好叻！“ 师傅沿着湖边慢慢地开，风送荷香来。师傅打开了话匣子，闲聊起年轻时的事迹。安慰乔默道：“小伙子，只要不生病，没什么坎过不去的。生了病，也没事儿，叔叔我血压高，还有强直性脊柱炎，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乔默道：“您从早到晚开车，腰不累吗？“ “没办法，要生活的嘛。没事，凡事往前看，后退也不可能了，硬着头皮走下去吧。“ 乔默苦笑了一下：“借您吉言吧。“ 他从车上下来，仰头看高高的公寓楼。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绝不要一直活在宋挽霜的操控之下。 乔默走进电梯，回到他和叶曦的家，惨白着一张脸，推开叶曦书房门。 “进门之前要敲……小默。“ 乔默抬起脸，看向叶曦，定定地说道：“曦哥，我出轨了。“ 房间里一片死寂。 叶曦难得的失态：“你说什么？“ “我出轨了，和宋挽霜。”乔默闭上眼睛，从他们相遇到现在，一五一十，尽数说给叶曦。 叶曦手里捏着的钢笔，直把厚厚的白纸一戳到底。 “……我告诉你不是希望你原谅我，只是想坦白，就算真的离婚，这么久的情谊，到底希望能保持最后的体面。” 乔默仰起头，眼睛红透了，话语里带着哽咽声：“我只想问你一件事，结婚纪念日那天，你是和他一起去吃饭吗？” 叶曦看着他，终于，点点头。 乔默跪坐在地上，泪如雨下，打在地板上，哽咽了：“你不喜欢我，干嘛、干嘛当初要答应我？我看上去很可怜吧。“扒着抽屉的手打着颤，心碎了。 呜呜咽咽，哭得像只没人要的小狗。 叶曦蹲下来，一把抱住乔默，缓慢地抚摸着他毛茸茸的后脑勺，低声道：“抱歉。“ 乔默一把推开他：“我不要听抱歉，我讨厌人家抱歉！你不欠我什么，凭什么要跟我抱歉！是我要跟你道歉。“ 火山爆发：“我出轨了！跟人家乱搞了！你到头来就是一句抱歉吗？！“ “你不生气吗？你快骂我啊，怎么不骂我？你不怨的吗？！“ 叶曦沉默良久，终于道：“我不怪你。“ 乔默目瞪口呆，眼泪止不住地流：“你为什么不怪我？你凭什么不怪我？你怎么这么冷静，叶曦啊！“ 叶曦拍拍他的背，温柔的脸颊上浮上一丝歉意：“我的心，确实浮动过。“ 他眨眨眼睛：“高中的时候，确实喜欢过挽霜，现在再次遇到他，我确实心动过，约他吃过几次饭。“ “小默，不独你有问题，我也有错。“ 叶曦眼睛也有点红，他摸摸乔默的脸颊：“如果你想离婚，可以。“ “我……“乔默不知道该说什么，“我……” “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不是那种……” “不是担心这个。”乔默抬眸，攥紧了拳头，听到自己的声音咿呀作响，“我不想跟你分开。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我想你在乎我，为我动心，为我吃醋。从认识你到现在，我的心从来不曾偏移过。” 叶曦睁大眼睛，如此浓烈的爱意，人生中，他也只在乔默身上看到过。 “可不可以……我们各退一步。”乔默咬咬牙，“我们都不要再和宋挽霜联系了，彻彻底底的，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