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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了口烟,不再和他绕圈子。

    “认识个叫陈同的人吗,”房经纪人说,“你?”

    陈同这俩字一出来,袁方心里头忽然一咯噔。

    他声音也低了些。

    “认识。……怎么了?”

    房渊道把今天事情简单讲了讲。

    “我感觉没完,”他说,“陈同恐怕还会联系你。”

    “联系我?”袁方好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他还有脸联系我?来呗,来一个我骂一个,来俩我骂一双,明天就拿他照片给工作室保安认,瞧见他来就把人扔出去!——还联系我?谁给他的胆子,如来佛?”

    同司景一起走,他并没觉着愧疚。当初多少是念着老崔总的知遇之恩,总想着报答,因而在公司里受了挺多委屈也一直忍着不说,给个傻逼当下属。他把司景带出来,光是广告费,就足够补上公司当年培训司景的成本了,更别说司景刚混出个头,小崔总就张罗着让他带新人,呵呵,还带新人?这是怎么着,就怕司景起飞是不是,非要拉个后腿是不是?

    脑残日子,袁方过够了,一点儿也不想再回去。那公司里,司景不会有前途,他也不会有。

    而在司景被针对的那些日子里,袁方跑断了腿,想了无数法子,可这些所谓一起混出来的兄弟,谁也没有来安慰他两句,更别说给他出个主意。

    现在眼看着司景越来越往上走了,倒有人眼红了。

    房渊道说:“那就好。我还怕你念旧情,他们带不起来的。他没资质,他今天带过来的那个艺人也没有,很难靠这个混饭吃。”

    袁方说:“放心,根本没旧情。”

    旧情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所剩无几了。

    袁方不是小年青,他在圈里头混得多了,对这些人情冷暖一清二楚;可纵使如此,亲自摊到自己身上时,也是让人觉着难堪的。那么多年的拼搏好像都没了意义,交了为数不多的朋友居然也没个知心可靠的,更遑论是同甘共苦的。

    谁爱在那鬼地方待着,谁就待着去。指望他当菩萨,还不如去拜菩萨呢。

    他问:“汪导想给什么角色?”

    房渊道说:“哦,少年男主。”

    “……”

    袁方一瞬间喘的像是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艰难道:“少,少……”

    “少年男主,”房渊道又重复了遍,狐疑,“你没事吧,你哮喘犯了,还是羊癫疯?”

    不然怎么这声儿?

    这人嘴里就没好话,袁方说:“我看你是口蹄疫犯了。”

    他掐断电话,一个人在床上打滚儿。

    少年男主!

    少年男主啊啊啊!

    袁老父亲热泪盈眶,把房间里司景的海报张开了,贴在了床头。

    他们司景,真是要起飞了!

    火箭景!!

    ——

    火箭景在第二天醒来后,盘腿坐在床上,面无表情,“交出来。”

    阚泽端着粥碗站在门边,白衬衫的袖子卷了几卷,似乎是想靠近,可看着司景这会儿阴沉沉的模样,又不敢真的太近激的他动爪子,“……交什么?”

    司景薄唇一掀,“照片。”

    猫薄荷草说:“什么照片?”

    ——没、没有的。

    不存在的。

    司景伸出手,“手机。”

    阚泽已经提前转移过了,放心地交到他手里。谁知司景结果手机,不过一转手腕,把它扔到床头,随即又摊开掌心朝向阚泽,“电脑。”

    猫薄荷草袖子里的叶子开始拼命搓,他说:“小花……”

    “电脑。”

    司景说,“给不给?”

    这不能不给。阚泽把笔记本电脑也递过去,司景鼠标点的飞快,很快从一个“宝宝”的文件夹里头翻出来了一大堆照片,飞速往下点,越点越手抖。不仅有小裙子,还有红肚兜,口水巾,小辫子,毛蛋蛋……艹,这都什么时候拍的?阚泽这是转行去当了狗仔吗?

    没天理了!

    这老变态!

    司景拍着被子,冲他亮出牙。

    “什么时候买的?”

    东窗事发了个彻底,阚泽只好实话实说,“半月前。”

    司景盯着自己穿小裙子那张,越看越心里冒火,“穿就穿了,为什么是这种衣服?”

    这特么到底哪里配得上他的威武霸气!

    而且居然还发了出去,司大佬上能扛天罚下能护群猫的大佬形象在一夜之内崩了个彻底,还大佬呢,人家做了绝育手术的太监猫都没他这么妩媚妖娆。这两朵小花一带,裙子一穿,搞不好的,就把他当小母猫了!

    司大佬很想把阚泽连盆带草给扔出去。

    可事实上,万一真扔出去,被别的猫瞧见了……

    司景独占欲强极了,并不希望任何一只猫闻到人形六神的味道。更别说吸。

    如此一来,就只剩了一个法子。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他卷着被子,高声宣布:“我要离家出走!”

    “好好好,走走走,”阚泽把粥碗重新端起来,耐心地哄,“咱们先喝点粥再走好不好?胃里空空的,没有力气走路。”

    他举着勺子吹了吹,把鱼肉粥吹得温热,送一口到猫崽子嘴里。司景含着粥,含含糊糊还要抗议,“就喝完这一碗,我马上就走!”

    我走的可远了,一定要走到你对自己的行为意识到错误的时候,等你求着才回来!

    猫薄荷草温顺地说:“好。”

    并又塞了一勺子进去。

    “咸吗?”

    “……还成。”

    司景吧嗒吧嗒嘴,继续宣布出走计划。

    “我先……”

    阚泽喂了一勺。

    “我……”

    阚泽又塞进去一勺。

    “我要去……”

    阚泽塞的稳准快。

    司景终于忍不了了,一下子把他手腕按住,怒目而视,“让我把话说完成不?”

    而且喂得这么快,我都没时间咽下去了,这会儿全在腮帮子里屯着呢,腮帮都快鼓成松鼠了。你是真看不见,还是眼瞎?

    阚泽忍笑。司景费劲儿地把嘴里的粥全都咽了,这才重新张开嘴,一面施恩似的吃,一面狐疑地揉了揉自己腰。

    换几件衣服而已,怎么他觉着腰也酸疼?

    他不知道自己昨天在阚泽身上做了一个半小时的水中俯卧撑,这运动相当耗体力,腰酸腿软,两条长腿都提不起什么力气。身子好像还在晃晃荡荡,司景挪了挪,立马被阚泽贴心地在他和床头间放了个枕头。

    司大佬靠着枕头,终于觉着舒服了。

    啧。

    阚泽问:“怎么知道的?”

    换装这事?

    司景喝醉后挺乖,不闹也不吐,就喜欢自个儿傻笑,再卖卖萌。而且喝完第二天,基本上前一天晚上事情都忘了个干干净净,半点想不起来。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