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7

    头终于舒展开了,矜持地唔了一声,坐直了点。阚泽侧过身,帮他将安全带扣上,径直往之前约好的地方赶去。

    与导演约定的饭店在条僻静的街上,是青瓦白墙、有江南民居风格的二层小楼,周围绿树成荫,半遮半盖,寻常人都摸不到这处来。圈里人倒是因为这儿菜做的好,保密性又强,常常约在这家谈事,订包房的房渊道已经先到了,老板娘瞧见又有俩明星下了车,也没惊讶,给他们领路,“房先生在房间里等着。”

    司景不过脱个外套的功夫,约见的汪源汪导演已经踏入了房门。他站起身,喊:“汪导。”

    房渊道也客气地笑,“久闻大名。”

    汪源名声在外,看模样却只是平平无奇,年近四十的模样,鬓边有星星点点的白色,不苟言笑,却也没什么名导的架子。他往椅子上坐了,问:“你就是司景?看起来比电视上还小一点。”

    比祖国母亲还要大几岁的司大佬端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房渊道解释:“我们司景的确年纪不大,才22。”

    22,在艺人里头不算年纪特别小的,可在大银幕上已经算了。虽说年纪与实力并没什么绝对的正相关关系,但不得不承认,多些年月的历练于演员而言,总是有好处。

    演的东西多了,才能慢慢品味出其中窍门,才能出彩。

    司景虽然有灵气,却不能算得上完全出彩,仍旧是块没彻底绽放光彩的璞玉。

    汪源对他的眼神印象很深,问:“你那时候演电视剧,是公司帮你接的?”

    司景点头,房渊道接过话,苦笑:“不瞒汪导,您应该也听说过司景的前公司闹出来的事儿,荒唐的没法提。手里的片子也不能算多好,所以后来来到我们工作室,没敢再直接给他排片子。”

    “没立刻排就好,”汪源说,“他在这上头还有天赋,拍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会糟蹋了这种天赋。”

    房渊道敏感地从这话里听出了正面的意思,立马笑得更开了。经纪人能说会道是基本技能,轻松掌控全局,代表工作室与汪源寒暄,热菜还没上,就已经把气氛炒的差不多了。

    只有司景不操心,瞧见清蒸鲈鱼开始往上上了,眼珠子立马跟着转。

    汪源拍戏有个特点,极少组织大型试镜,以他的话来说,便是完全没必要——适合或是不适合,实际上一眼便能看出来,他导演的片子里的演员,往往都是私下在两三个人之间确定的。房渊道对他这一习惯心知肚明,言谈之间不卑不亢,实际上悄悄炫了司景好几波。

    听话,懂事,还努力……

    休假其实也是出去进修去了……

    积极向上?那必须的。司景热爱生活还热爱小动物,平常出门都不乱扔垃圾,家里头还养了只猫,哎呦喂长得可可爱了……

    汪导演对最后一个话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问:“什么猫?”

    袁方在微博里曝光过猫照,房渊道赶紧搜出来,举着手机给汪源看。里头的小可爱前爪抓着自己后爪,四只短短肥肥的脚蹬向天,白绒绒的肚皮露着,脑袋一歪,睡得呼呼的,连爪垫都是正宗的粉红色,整个儿一草莓馅儿的棉花糖,要甜到人心坎里来了。

    被围观的司景心情有点儿复杂。

    几个人挤在一块儿看他的睡照,这情景怎么这么诡异?

    汪源目不转睛看了好一会儿,问:“这是什么品种?”

    “曼基康短腿,”经纪人道,不遗余力地介绍,活像是要把司景推销出去,“柯基犬您知道吧?这种猫被称为猫中柯基,从小腿就短……”

    司景一下子抬起了头。

    房渊道没察觉,继续戳穿:“它连楼梯都下不来,得像兔子一样四条腿蹦着往下下,哈哈哈!”

    ……哈个锤子。

    司大佬猛地把目光投向阚泽。

    这人怎么知道的?

    他又没见过我下楼梯!

    阚泽悄悄摊摊手,袖子里嫩芽跟着疯狂摇摆,表明并不是自己说的。这会儿有汪导演在,司景憋的气一点儿也发不出来,只能暗暗咬牙,幽幽望着戳他轮胎戳的不亦乐乎的经纪人。

    经纪人和汪导都对这个话题无比满意,仍然在继续。

    “有多短?”

    “司景的经纪人趁它睡觉时偷偷量过,整条腿从最上头到最下头只有七厘米,这还是往多了算——您见过这种猫吗?伸腿都够不到自己头顶的!”

    司大佬差点儿现场表演个劈叉给他看。

    老子能够到好吗?

    老子柔韧性杠杠的,单腿能笔直举过头顶好吗!

    而且,哪怕是原形,我也能够到的好吗!……头往下埋一点,不就够到了?

    他说:“其实不是七厘米。”

    我腿长一米八,了解一下。

    没想到汪导演居然也赞同,“我看也不是七厘米。”

    ……嗯?

    难道这个导演有双能看清他威武霸气本质的眼睛?

    汪源:“我从这图片上看,顶多五厘米。”

    ……草。

    还是一群眼瞎的凡人。

    司景胸闷,趁着桌布遮掩,探过腿,狠狠踹了一脚右边坐着的经纪人。房渊道骤然被踹,一声闷呼差点儿从嘴里溢出来,又被他生生憋了回去,脸都变了形。

    汪源奇怪:“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经纪人假笑,“多谢汪导关心,不过是不小心磕到了桌角。”

    回头就冲着司景挑高眉毛。

    搞什么?

    司景同样冲他挑高眉头,非常清晰地传达出了“搞你,就找事儿怎么着”的意思。

    刺儿头得罪不起,更何况老板还是向着他那一方的,房渊道只好悻悻然又扭回头,继续对着汪导演微笑。

    菜上到一半,忽然又重新上了两瓶价值不菲的红酒。房渊道已经点过酒敬过一轮了,瞧见这架势,蹙了蹙眉,问:“怎么又上了?”

    服务员解释:“您好,前台有客人已经将您这个包房的账单结了,并且为您又点了两瓶酒。”

    汪导演也有些诧异。他这回来,主要是为了看看司景究竟怎么样,能不能扛起那个角色,并没约过其他人。他说:“是哪位?”

    过一会儿,有另外俩人的身影在指引下走进来了。前头的那个点头哈腰,满面堆笑,说:“汪导,一直想找个时间拜访您,就是不确定您什么时候有空,能帮我们小连指点一二——”

    他瞧见在座的几个人,脸色猝然一变,随后又若无其事笑开了,“原来司景也在啊。”

    司景抬起眼,只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又扭回去,“您是哪位?”

    男人表情有些撑不住,强笑道:“这才多久,司景真是有了新东家,就忘了老东家啊。”

    ——老东家。

    这话一出,房渊道和阚泽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