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0
能借旁人之手。” 贾康领命,而叶薇提了提裙子,踩上了台阶。 好像无论哪里的道观抑或佛寺,山前都会修长长的台阶,以此来考验信徒的虔诚。叶薇记得青云观也是这样,祖母每次都不肯坐轿,非要徒步上去,而她身为孙女,也只能跟着爬台阶。 还记得有一次,她刚生了场病,身子还有些虚弱。祖母原本不想让她跟着,可她当时正一门心思和谢怀学吹笛子,硬是强撑着病体来了青云观。那天的台阶是有史以来感觉最长的一次,爬到后面她几乎站不住,一个不慎便踩空,眼看就要顺着台阶栽倒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拽住了她的手。诧异回头,青衣飘飘的谢怀站在台阶尽头,身子朝前探,堪堪阻拦了她往山下跌的趋势。 再一用力,她被他拽到了上面,心有余悸地站好。祖母被吓得不轻,忙不迭朝谢怀道谢,而他瞥一眼她煞白的小脸,神情里明显有着不快,“山路陡峭,以后还请宋大小姐当心为上,莫要伤到自己。” 那时她只当他是认为她太蠢了,所以才不假辞色。如今想来,他应该是在担心自己。因为害怕她跌下去受伤,脸色才会那么难看,甚至在之后的两天都懒得见她。 原来,是因为他喜欢她。 脚步忽然停下。 三清殿前台阶长而宽阔,尽头则是华美气派的殿阁,让这条路如同通往蓬莱之境的仙梯。叶薇站在台阶的上半段,微仰起头便能看到尽头的男人。 鹤氅加身、香叶高冠,他是那样俊美而气度超然,如同指着玉板仙箓的神官,而她是匍匐在他脚下的信徒。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多年前,那个男人在长阶尽头忽然出现,将她从跌落万丈深渊的命运中解救。 “天一道长……”她轻声唤道,“您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三清殿,贫道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他平静反问,“倒是娘娘,您今日怎么有雅兴,居然驾临此地?” 叶薇慢慢走上去,朝他福了福身子,“道长有礼。因为适才听服侍的宦官说您一早便外出,所以本宫有点惊讶,没想到今日能够见到您。” “原来如此。”他低笑,“娘娘是以为贫道不在,所以才愿意上来。那么如果早早得知贫道会在此恭候,您是不是就得过而不入了?” 他的语气让她有点诧异,“道长说的哪里话。” “上次娘娘落荒而逃,贫道原以为您会一辈子躲着我。” 这话颇为暧昧,叶薇立刻四下张望,好在贾康才刚刚爬了几级台阶,而三清殿前空空荡荡,并无旁人。 “其实贫道这些日子一直在思考,我究竟是说错什么了,才会让您视我如洪水猛兽,就连替楚惜报仇的事也抛到一边了。”想了想,“总不会是因为我说了那番倾慕楚惜的话吧?” “自然不是!”她连忙道。 “贫道也觉得不是。”他轻笑,“我倾慕的是楚惜,又不是您。就算要避也没有您避的道理。” 这句话直接让叶薇连汗毛都立起来了!什么叫做贼心虚,这就是,这就是啊! “天一道长!”她决定先发制人,“本宫今日前来,确实有事情拜托您。” 谢怀挑眉,“哦?” 叶薇勉强笑了笑,“是关于,替楚惜报仇的……” 无量天尊,这回真不是她恬不知耻,而是道君安排。明明她都死心想放弃了,他居然还能凭空冒出来,邪性到这个程度,她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三清祖师金身塑像就在殿内,她若是还不顺从天意,才真的会被天打雷劈! ☆、58 祈福 自从上次被姚氏气到呕血,赵太后的身体便越来越差,往年隔三差五还会亲自去三清殿上香,再借机拜见上皇,如今却已到了无法起身的地步。侍御医开了药,交代要安心静养,可她惦记着侍奉道君的大事,总是不肯谨遵医嘱。 “旁的时候变罢了,每逢初一、十五哀家都是要去三清殿内长跪,为上皇和陛下祈福的。如今若是不去,唯恐道君怪罪。” 她这么说了,旁人连劝都不敢劝。若太后当真听了自己的话不去参拜,回头陛下或者上皇出了点岔子,她还不得怪到他们的头上? 这么大的罪名,可担待不起! 顾忌着这个不敢出头,却又担心太后病情加重,陛下回头龙颜大怒,自己还是得被问罪。长乐宫众人左右为难,日子过得十分辛苦。 这困局在天一道长上门为太后讲经时得到化解。 “贫道听宫人讲,太后娘娘哪怕在病中,还时刻惦记着到道君座下尽忠,诚心实在让人感动。”手执拂尘,男人宝相庄严,如金石台上的神像,“不过娘娘凤体违和,相信道君也能体谅。再过两日便是三十,若您实在放心不下,请个人代替您去也是一样。” 太后有点为难,“道长是说,让底下的小辈替哀家去参拜?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找谁去才合适呢?” “既然是替您做这么重要的事情,身份地位便不能差得太多。最好是和您差不多尊贵的,这样,才不会显得怠慢了神灵。” 他这么说了,太后便把原本属意的襄愉夫人划掉,改换成别人。 第二天,阖宫上下都得了消息,本月三十,皇后娘娘将代替太后前往三清殿,为上皇、陛下乃至大燕江山祈福。 . 宋楚怡觉得这回的事真是天赐良机。 落衣在伺候她梳妆时柔声道:“虽说长跪一天有些劳累,不过能代替太后去参拜道君是顶荣耀的事情,娘娘可千万要上心。” “本宫明白,你操的哪门子心。”她笑道,“不过此番太后还真让我惊讶,她一贯是更喜欢襄愉夫人的,今次居然舍她选我,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因为您是她独一无二的儿媳妇啊!”蝶衣笑道,“襄愉夫人再得太后喜欢,也只是妾室,这种代替太后去参拜道君的大事自然要交给儿媳去做,哪能便宜了旁人?没的开罪了道君!” 这话听得宋楚怡舒坦,嘴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没错,连对她没多少好感的太后都明白,无论如何她才是陛下的正妻。哪怕受到冷落、哪怕不受宠爱,却依然是他身份尊贵、独一无二的妻子。那些女人再如何张狂,也只配跪在她脚边乖乖受训! “奴婢觉得,这回就是您的好机会。要是做得好,说不定连上皇都得夸您,这样的话,在左相大人那边也能立一功!” 事到如今,她并不在乎父夸不夸她。心底深处,她甚至是有些怨恨他的。她始终认为,皇帝无法对她情根深种也许是因为她不够合他的心意,可他对她日渐疏远、甚至生厌却绝不是她的错!都是父亲!若非他执迷不悟非要和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