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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情人间的暧昧低语,“什么……才是我上衍的剑。” 慕容景站在阵眼之中,明明百剑环绕,是最安全的地方,可他却心头突地一惊,冒出两点冷汗。 “快!”他催促道,“出剑!杀了他!” 众位天衡宗弟子同时出手,凌厉剑气凝聚成一线,猛地劈向了江一楼。 “借——上衍第一百二十任宗主徐清河,春风剑一用!” 天地间,那破旧小院中莫名传来“锃”的一声。 江一楼站在原地,直直看着从天而降的剑意,对之挥出了一剑。 狂风骤止。 那凌厉的剑气缓缓落下,本应该直接将人碾压成肉泥,可刚刚触及江一楼的鼻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慕容景,感受到了一股柔和的春风。 就像是刚抽芽的柳枝在春风轻轻摇晃,如母亲温柔的手,轻轻地拂过了面颊。 慕容景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又被数声惨叫给惊醒。 他急急看去,阵法外围,十几个弟子倒在地上翻滚,口中发出凄厉的叫声。 “春风温柔,亦可杀人。” 江一楼的指腹缓缓划过剑锋,一道翠芒流转,又很快地消失在了指尖。 “重新结阵!” 慕容景连忙指挥。 剩下来的弟子脚步挪动,将露出的缺口补齐,再一次形成一个阵法。 “出剑——” 能挡住第一剑,难不成还能挡住第二剑、第三剑? “江一楼,你当你是谁!”慕容景压住了心中的寒意,强撑着说,“这可是……万剑瞬杀阵!没有人可以活着出阵!” 江一楼缓步向前,无视了冰冷的杀意与凌厉的剑光。 剑尖指向下方,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借——上衍第一百二十八任宗主周思危,困龙剑一用!” 一声龙啸,贯彻天地。 面对此剑之人,根本提不起抗拒的心思,也挡不住这一剑,纷纷被这剑气吹起,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让出了一条大道。 站着的天衡宗弟子只有一半。 剩下的弟子不免心生惧意,看向了中心的慕容景:“慕容师兄……” 慕容景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但还是咬牙:“继续!” 不能……不能退……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反悔的可能了! 慕容景双目赤红,恐惧到了极点,反倒是张狂地笑了起来:“江一楼,你还能借什么剑,干脆一起借了吧!” “好像是没有剑可以借了。”江一楼有些困恼地叹气,“有点麻烦……” 慕容景闻言,心头一松:“无计可施了吧!众弟子,出剑!” 凌乱地剑阵中凝结出了数道剑气,这是他们拼尽全力的一击,反倒比前两次更加气势磅礴。 剑气从四面八方而来,将身处剑阵中的江一楼围绕了起来,无处可逃、无处可避。 不知何时,云霞散去。 夜色如墨,万里无云,星疏月朗。 “可惜。”江一楼上前一步,月光恰好掠过他的肩头,“我还有一剑。” “上衍第一百四十二任宗主江一楼,风月无边——” 慕容景只觉得眼前一晃,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只有月色冷清。 在这生死一瞬间,他竟然走神了,突地想起他这一辈子,都未曾见过如此风流的月色,也从未见过如此的绝色。 一点冷意在胸前弥漫了开来,带着丝丝血腥味。 慕容景眼中依旧倒映着无边月色,面容平静,看不出一点痛苦的痕迹。只是他的身体却轰然倒下,再无声息。 “你当我是谁?” 血珠从剑锋滚下,一滴滴,落在地上,瞬间就被泥土吸收,只留下一个黑色的印记。 江一楼没有看这些天衡宗弟子,更没有看倒在地上的慕容景,而是看向了挂在苍穹上的冷月。 “我可是……” 重月剑尊,江一楼。 * 天衡宗向南,南去十万八千里。 千年不化的雪山上,睁开了一双苍老的眼睛。 “怎么会!”鹤发童颜的老人站了起来,抖落了身上的积雪,“重月剑——” 话音未落,他就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之时,他来到了一处山谷之中。 这山谷着实古怪,山峰聚拢,像是一个倒扣的碗,将山谷遮挡得丝毫不漏,连一点光芒都无法进去其中。 在一片黑暗中,一柄剑斜斜插在山谷中央,散发着淡淡的月光。剑身上缠绕着无数漆黑的锁链,与山峰相连,此时正因为剑身的震动,而发出叮叮当当地声响。 “宗主。”一个漆黑的影子上前,恭敬地说,“不知为何,重月剑莫名震动。” 这鹤发童颜的老人,正是清霄宗新上任没多久的宗主,名为游泰真人。他看着山谷中心的重月剑,面色阴暗:“江一楼……未死!” 这重月剑是江一楼的本命剑,若是他身死,重月剑就如同烧火棍一般,等待着下一位主人,而现在重月剑震动,自然是江一楼未死。 黑影不解: “白清夜说亲眼见江一楼落入断情涯,这断情涯深不见底,江一楼又修为全失,应当是尸骨无存了。” “废物!”游泰真人大骂了一声,“这白清夜就是个废物,若不是和他做了交易,早就杀了了事了!” “宗主息怒!” 黑影的头更低了一些,“既然江一楼没死,再杀一次就行了,宗主又何必动怒?” 游泰真人冷笑:“说得容易,经过这一次,江一楼早有防备,不可能再这么容易得手了。” “更何况,若是被他知道,安瑶真人的死并非意外。”游泰真人闭了闭眼,“那我们在清霄宗的谋划,全都完了。” 黑影犹豫地开口:“那江一楼再怎么天才,也不过是一个小小弟子……” “你懂什么!”游泰真人打断了他的话,“他是近千年来,最有可能成圣之人!” “那……” 游泰真人眸光阴狠:“传令下去,不惜所有代价,猎杀名为‘江一楼’之人!” * 江一楼再次坐回桌前,剑刃带血,饭菜尤有香味:“倒酒。” 萧潜给他倒了满满一杯。 江一楼拿起酒杯,一应而尽:“好酒,再来!” 酒刚入喉,江一楼的脸色飞快地红了起来。萧潜还以为是喝醉了,还没劝他少喝一点,就见他“哇”得一声,吐出了一口浓稠的鲜血。 萧潜眉心一跳:“师兄?” “没事。”江一楼嘴角带血,眼中留笑,“再来一杯。” 萧潜没有办法,只得再给他倒上一杯。 江一楼一边吐血,一边将杯中酒饮尽:“咳咳……我很久,没有这么畅快了……” 他喝了一杯又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