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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心圣人当时让白灵山下的村民们将他装入木桶并埋入土中，在当中不吃不喝经过数月的苦修后，他确实达成目的，修为大涨在里头坐化。

    村民们将他的肉身供奉起来，可村民们不知道，白心圣人的灵魂并没有成佛，因为恐惧，他的灵魂实际还禁锢在身体中。虽然使得白灵山成为有净化之力的土地，但白心圣人本身却没得到解脱。

    白心圣人向徐航忏悔道：“谁会想到，立志要渡化世人的高僧其实连自己都拯救不了，说到底我只是个卑劣的人啊。这么多年来我的灵魂一直在黑暗中，没有人察觉到我的痛苦，所以当那个叫奈落的妖怪点破我心里那点阴暗后，我被他说动选择配合他的行动。”

    “你后悔过当初的选择吗？”听了白心圣人的自白后，徐航平静地问道。

    白心圣人沉默了一阵，道：“后悔的话当初在埋入地下的一刻确实有过，但是如果再有一次，我或许还是会因为无法对苦难熟视无睹，所以做出同样的选择。”

    “那你怨恨过村里人吗？”徐航又问道。

    白心圣人摇摇头：“不，毕竟我让他们这么做。”

    听了白心圣人的回答后，徐航温和道：“那么的话，你并没有罪过。”

    白心圣人诧异道：“可是我被当作圣人，却是连自身内心都做不到平静。”

    “你是凡人，拥有情感自然也会有迷茫，这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况且即便是神明也有自身做不到的事。”徐航宽慰道，“作为凡人能够抛却私心做出这样的决定，你已经很伟大了。即便一直以来独自与黑暗和孤独对抗了这么久，也从未有过怨恨，真是辛苦你了，如今请你安息吧，你可以休息了。”

    白心圣人眼睛微微瞪大，看着眼前的徐航，确定在徐航脸上没有看到任何的责备，在这一瞬间，长久以来受罪恶感所煎熬的内心终于得到解脱。

    徐航只见一团干净柔和的白光从白心圣人的身体中飘出升向空中，随后，眼前的肉身佛瞬间化为尘土。

    伴随着白心圣人得到解脱，曾经覆盖在白灵山上的结界随之崩塌，白灵山的净化之力消失了，山顶上的云雾也因此散去。

    果然，长久以来维持打坐白灵山结界的实际是白心圣人的魂魄，徐航心里叹了口气，转身从寺庙出来。

    当他从门口出来时，就看到此时云雾散去后变得视野开阔，一览无遗的山顶上，还有另一个人的身影。

    看着不远处穿着巫女服，长相和戈薇一模一样，只是气质上有差异的女人，徐航几乎不用想都知道，这个一定是桔梗了。

    桔梗是由一个外表看起来和阿沅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搀扶上来，因为白灵山的结界是拒绝并会净化一切不洁之物，桔梗作为一个借由骨灰和泥土塑造躯壳而复活的死人，也属于不洁的范围，所以进入白灵山后她就变得无法行动，加上结界又挡住了死魂虫。

    徐航打量了一下那个少年，没记错貌似是珊瑚的弟弟琥珀。

    记得之前在水镜里看到，琥珀应该是回到珊瑚身边了，怎么现在和桔梗在一起了？

    不过徐航没表现出心里的疑问，而在白灵山结界消失后，死魂虫能够进入，魂魄得到补充的桔梗也终于恢复了行动力。

    她原本上来就是为了将白心圣人渡化，好让白灵山结界消失，想不到有人在她之前完成了。

    桔梗很快看出徐航是和神明一样的存在，稍微放心之余，她忍不住开口对徐航道：“我一直以为天上的神明早已不再理会人类的事，既然还愿意对人类出手相助，为什么……为什么不把四魂之玉收回去？而是让它在凡间掀起一次又一次的纷争？”

    徐航眉头微皱。

    同一时刻，山脚下。

    结界的消失很快就带来了连串的影响，首先是原本被挡在山脚下的杀生丸一行人。

    “结界消失了？！”奴良滑瓢有点惊讶。

    而刚才就一直望向山顶的杀生丸，此时终于开口道：“走了。”

    然后就直接飞向白灵山的山顶。

    白灵山结界没了后，之前对妖怪的压制顿时消失，原本受净化之力影响怏怏的妖怪们，此刻都一下子恢复精神，个个都变回生龙活虎的样子。

    “噢噢噢！终于畅快了！”

    “那股难受的力量总算没了！”

    奴良滑瓢的属下们个个都活跃起来，同样的还有邪见他们。

    小黑跳回到地上，伸了个懒腰，忽然道：“咦？怎么感觉好像闻到航大人的气味了？”

    “航大人？”铃奇怪道。

    “就是阿沅少爷的父亲。”邪见解释道，然后自己嘀咕起来，“咦？阿沅少爷的父亲怎么跑这里来了？难道杀生丸大人刚刚早就发现了？”

    正想着，邪见被人拎了起来。

    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双头兽的背上，正在半空中。

    铃回头道：“邪见爷爷你不要发呆啦！杀生丸大人都快不见了。”

    小黑摇着尾巴，看着前方满是期待地说：“好想快点见到航大人。”

    ……

    山顶上。

    面对桔梗的问题，徐航斟酌片刻后，道：“你的这个问题，我想说神并非万能的。人类希望神明拯救，但是神明想要被拯救又该找谁？驾驭在神明之上的还有法则，法则之上是原初。四魂之玉的出现是命运，它是因人类与妖怪的斗争而产生，所以神明也不能过多干预，解铃还须系铃人，它最后只能由地上的人来结束。”

    说着，徐航感知到又有人在靠近，看过去见是杀生丸他们。

    然而不等杀生丸他们在山顶落地，白灵山突然一阵猛烈震动，并且涌出大量妖气。

    第185章 战国的尾声

    一时间, 地动山摇，之前供奉着白心圣人的寺庙在这剧烈的山体震动中倒塌, 过了好一会儿，震动稍微停止。

    徐航想到些什么，连忙将神识范围扩大，然后发现, 整座白灵山的山体内部早已被掏空, 而这山体内部的出口就在寺庙底下。

    在寺庙倒塌后，加上刚才的剧烈震动，寺庙下方的地面开始坍塌, 只见原本正殿的位置在轰的一声巨响后, 便地陷形成一个巨大的坑洞。

    徐航和桔梗刚好就在坑洞不远的地方, 杀生丸还有奴良滑瓢等人在震动平复下后, 都纷纷在山顶其他完好的地方降落。

    “原来奈落是躲在这里头！”奴良滑瓢落地后走到坑边, 探头望了望, “还真会找地方躲, 怪不得找不到他。”

    奴良滑瓢瞄到底下有栈道，在他打算是下去一探究竟时, 徐航突然叫住他, 道：“等等！离洞口远点。”

    “哟！阿沅他老爹。”虽然态度上似乎有些轻浮, 但奴良滑瓢实际上还是听劝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