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颗头的重量越来越重,心下一凛,声音颤抖起来。 “孟复青?”她喊他名字。 没有得到回应。 她急忙低头去看孟复青的脸,只见他闭着眼,面无表情,哪里还醒着。她手忙脚乱地小心扶着他靠在柱子上,才发现他后背一片血染的风光。 她咬唇闭眼,懊恼不已。这人真是…… 孟复青身量比她高,必然比她重太多。平时她都不见得扶得动,这会儿忌惮他的伤口。她更不敢乱动。 正左顾右盼,忽然见得几个人从旁边大路经过,姜致连忙招手,“哎!这里!我!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来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想来是谁家大夫人。女子身后还跟了一群丫鬟,神情凝重走过来,“什么事?” 姜致纠结如何措辞,她硬着头皮指了指孟复青,“孟大人似乎晕倒了,我本是路过如厕。” 她总不能说她和人家东道主在这里卿卿我我吧,这夫人万一也有个风华正茂的女儿想嫁给孟复青,岂不是很尴尬。可是她这谎扯得虚得很,说着还低下头去眼神躲闪,一看就是做贼心虚的样子。 她也顾不上这许多,语气有些急,“您身边有这么多丫鬟,能否差一个去寻孟大夫人过来。剩下的,能否搭把手,送孟大人去休息?” 她期盼又有些心虚地看向女人,女人也是审视地目光看着她,良久,才一抬手吩咐身后丫鬟:“扶少爷回房间休息。” 少爷? 姜致如遭雷劈,表情愣住,眼珠子直勾勾看着面前这位夫人。 孟夫人注意到她的目光,还是挤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我便是孟大夫人,娘子是姜,姜姑娘?” 上回孟复青与她推心置腹谈了一番,说自己遇见了一个心上人,又如何情根深种,从少年时期便暗恋她,如何如何的。她一面是欢喜,一面打听出这姑娘身份,又愁起来。 姜致半晌才回过神来,这位孟大夫人因着当年禅师的话,一直在家念佛,并不常参加宴会,因此姜致没见过。 她头皮都绷到一处,感觉像偷情被人家母亲抓住。虽然也确实有这么点意思,毕竟今日人家是为了相亲,结果呢,儿子跑到这和她私定终生了。 她扯出一个笑容,“您好。” 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这辈分弯弯绕绕曲曲折折,让人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孟大夫人点头,“既然姜姑娘有幸搭救了犬子,还是请移步坐会儿吧。”她又是称姜姑娘,又点头应了她那句好,想来现下是打算拿她当后辈看。 孟大夫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丫鬟扶起孟复青,往旁边走。丫鬟动作算不上轻柔,看得姜致心忧,她出声提醒:“还是轻些吧,他背上有伤。” 孟大夫人嗤笑一声,“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伤,还劳烦旁人知道了。” 姜致从这话里听出了对她实打实的不满,遂闭了嘴,不再说话,安静地跟着她们往前走。几个丫鬟扶着孟复青,开了门,又扶他到床上背朝上躺下。 丫鬟们有条不紊,一个拿剪子直接剪开孟复青的衣裳,另一个拿着毛巾在旁边准备着擦拭,处理完伤口,再沉着冷静地上药。 衣裳被剪开很宽,姜致在一旁看着,才发现他背上缠了一大片的白布,此刻经血染了,都成了红布。 丫鬟眼神犀利,动作利落地解下布条,露出里头触目惊心的皮肉伤口,还糊着血,搅在一块。姜致心里又酸又涩,她低着头,仿佛心也跟着疼起来。她从小练武,也常受伤,明白这种痛楚。 孟大夫人倒是悠哉坐下来喝了杯茶,她将姜致的反应都看在心里,心下了然,也不知是对着谁妥协,叹口气道:“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在佛堂念经文,一直觉得心里不平静。后来,果真见他被尹松带回来,人都昏了。伤口很深,又淋了雨,大夫说情势危急得很。” 她停顿,又喝口茶水润嗓子,才继续开口,“在床上躺了三天,才退了烧。” 姜致愣愣地看过来,原来如此…… 孟大夫人又说:“姜姑娘过来坐吧,还得多谢你。若不是你路遇挺身而出,不知道伤口得裂成什么样子。” 已经裂得不成样子了……姜致干笑一声,不知道怎么接话。 感谢 鞠躬~ 就,参考一下,你是个白富美剩女,老娘一直催婚。有一天,你告诉老娘,你爱上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大龄剩男,老娘肯定想让你再找一个。 但是老娘还是通情达理的,并没有婆媳矛盾这种狗东西,大可放心。 ☆、芳心苦(7) 她也不甚明白,孟大夫人和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孟大夫人倒了杯茶,递到姜致面前,“姜姑娘喝茶吧。” 姜致捧杯,茶水是温的,一口下去润过嗓又到心脾。她耳上还戴着一只耳环,孟大夫人忽然视线投过来,让她又坐立不安。 孟大夫人看了很久,但什么也没说,仍是道谢:“还是要多谢姜姑娘的,彩珠,去我房里取我那对翡翠镯子来,送给姜姑娘。” 名唤彩珠的丫鬟应声告退,还要送她东西?姜致连连摇头摆手,“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孟大夫人不容反驳:“必须要的,你就收下吧。”她说话时语气十分坚定,带着点不容置喙的气质。孟公去得早,她一个人拉扯孟复青长大,孟家族系庞大,她一个人支撑,干净利落惯了。 姜致只好点头,“那谢过夫人了。” 孟大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又道:“今日这事,是我的主意。他刚醒过来的时候,还与我大闹一场,可惜动弹不得,只能任我拿捏。”他语气中还带了些莫名的自豪,姜致又不甚明白。 孟大夫人言尽于此,不再多说旁的,她起身欲走,又问姜致:“你要我一道回去吗?” 姜致微愣,有些难以启齿地说出自己离宴的初衷,“不用不用,不过我想问问夫人,茅房在哪儿?” 孟大夫人难以置信地看向她,大手一挥让彩珠带她去找茅房。姜致跟着彩珠走,心想今日出门也忘了看黄历了。 彩珠十分尽职尽责,带她去了茅房,又等她出来,而后领她回宴席上,生怕她走错了路。姜致在宴席门口和彩珠道谢,彩珠一欠身说不必多礼,而后告辞。 姜致这一通去得太久,回来的时候,姑娘们才艺都献完了。谢老太太抬头瞅她一眼,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怎么去了这么久?都错过了这么多姑娘看。” 她把孟大夫人给的盒子递给青茶,心想她看也没用,何况她们表演地再好也无用,如此一想,她窃喜。谢老太太见她嘴角含笑,还觉得摸不着头脑。 这等宴会原也不是奔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