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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 “对啊?哦不不不,就是……就是我父皇的那些三宫六院。” 她用“姨娘”二字来称呼东赞的后宫嫔妃们…… 厉无刃觉得,他已经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好了。 是啊,他当然不能体会到少女迫切的心情——只要能让他厌弃自己,进而主动放自己离开,她肖涵玉就是人生赢家了! 大约是她眼中的光彩太过刺眼,厉无刃看着看着,竟忽觉了然。 莫非…… “你该不会是想让朕嫌弃你,因而故意为之吧?” 此言一出,肖涵玉心里的如意算盘这就“哐当”一声跌落在地。 “呃呵,呃呵呵……怎么会呢?我为什么要让皇上嫌弃我呢?” 厉无刃用一种“问你啊”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不免有点心虚。 看不出来,这个人还挺聪明的啊…… 根本就没有好好地“看”过对方,肖涵玉默默地在心下抹了把冷汗。 “皇上你想太多了呢……我,我这不是……这不是怕害得皇上丢了脸面嘛……”情急之下,她病急乱投医地嘀咕道。 “你即使要丢,丢的也是你赞国皇室的脸面,与我南蜀并无太大干系。”孰料对方只不冷不热地回她这么一句,瞬间叫她的小心肝碎了一地。 嘤嘤嘤……明明琉璃今儿个白天才告诫过她,说她既已嫁入蜀国,便是蜀国的一份子了,怎么到了这南蜀皇帝眼里,又要同她撇清关系了呢? 心下内流满面,肖涵玉面上却是严肃道:“皇上此言差矣,妾身既然已经嫁给了皇上,就是蜀国的人了。” 说着,她差点就想握一握拳头,以示决心了。 厉无刃将她装腔作势的模样尽收眼底,兀自凉凉地瞧着她,不咸不淡地说:“你也知道自己已经嫁给了朕?” 肖涵玉大义凛然地点头。 “那就别给朕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真是的……前几天那个在他面前潸然泪下的弱女子,到底是不是她? 堂堂一国之君,才二十五岁的年纪,居然开始怀疑自个儿的眼睛了。 慢着……他好像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线索。 “皇上冤枉啊!我哪儿有想什么有的没的!”不管他指的是什么,先否认了再说! 即将陷入沉思的男人就这样被一声急切的辩白给拽了出来。 眼瞅着肖涵玉一副就要扑上来哭喊的架势,厉无刃也是无语。 果然还是把她赶回玉箫殿比较好。 “行了行了,朕没有看不上你,记得做好你该做的规矩,回去吧。” 男子说完了这话,就摆了摆手,示意来人跪安了。 肖涵玉顿时欲哭无泪。 你骗鬼啊!明明就是嫌弃我出生市井,那你倒是把我扔回市井啊!我天天给你们厉家的列祖列宗烧高香,感谢你全家一辈子! 脑中思绪已然出现了混乱的倾向,少女瞪圆了眼珠子,义愤填膺地注目于径自背过身去的男人。 “怎么还不走?”过了一会儿,察觉到身后仍有两道灼灼的视线,厉无刃又回过头来,故作不耐地下了逐客令。 肖涵玉气坏了:你看你看!分明就是嫌弃我!却又占着茅坑不拉屎! 这一刻,没有人明白,她是有多想将上述心声化作语言。 可惜,她不能。 她唯有愤愤不平地看了男人两眼,扭头脚底生风地离去。 出了一国之君的寝殿,夏末的夜风总算是叫肖涵玉冷静了些许。她静静地站在清朗的夜空之下,冷不防露出一种近乎奸诈的笑容。 是的,经历今晚的这一段插曲,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她要让他讨厌她!但与此同时,又要对他好、让他欠自己人情,这样一来,等到时机成熟,她就向他求得一份恩典,叫他放自己出宫,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肖涵玉啊肖涵玉,你真是太聪明了! 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嘚瑟了一番,少女欢欣雀跃地回了自己的寝宫。第二天晌午,她又屁颠屁颠地去找皇帝了。厉无刃本来是打算打个小盹的,不料屁股还没沾上软榻呢,人就被那个不速之客给截住了。 “皇上皇上,我昨天回去问过了,京城的捕快又累又苦、月俸又低,韩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能让他干这个呢?” 寥寥数语,配以少女真挚的眼神,直叫厉无刃眉角一跳。 她的话里有太多值得腹诽的地方,他都不晓得该从何下手了。 于是,他只好压下从各个方面反驳的欲望,只就事论事地问她:“谁告诉你,京城的捕快又累又苦、月俸又低的?” ☆、第30章 帝妃抬杠 肖涵玉本以为蜀国的捕快跟他们东赞的是一个待遇,是以没料想厉无刃会这么问,所幸她足够机智,这就眼珠子一转,满脸无辜道:“一个小宫女,我也不认得她,聊天时随便问到的。” “……”还真是随便,“那朕告诉你,在京城当捕快虽然不怎么轻松,但俸禄是不低的,至少,比韩诀四海为家、无所事事挣得多得多。” “韩大哥没有无所事事啊,皇上你不要冤枉好人。” 眼瞅着小丫头一本正经的模样,厉无刃突然感到不太高兴。 刚才就想说她了,一口一个“韩大哥”,叫得这么亲热,哪里还有点儿宫中嫔妃的自觉?现在更好,他也没说错什么,她就上着杆子要替那个才认识一个月的男人正名了,这是把他这个正牌夫君置于何地? 见厉无刃的脸色不大好看,肖涵玉心下暗喜。 很好,她成功地惹他不快了。 当然,少女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这就话锋一转,认真严肃道:“皇上,不如这样吧,咱们把他召进宫来,让他在我那儿当我的护卫,怎么样?” 此言一出,厉无刃火气都快上来了。 她还要把这个来路不明的野男人给宣进宫来,当她的护卫?!真把他的不计较当成是理所当然啊? 话虽如此,但因着少女此刻的目光单纯又正经,厉无刃心想,应该是自己想太多了。 “不行。”然后,他义正词严地拒绝。 “为什么?”肖涵玉煞有其事地反问。 “宫里除了朕,就不该有别的男人。”厉无刃理直气壮。 “可那宫廷侍卫不都是男人吗?”少女脱口而出。 “他们不一样。” “哪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