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任务
第二十一章 任务
荆夏当然不只是去看温晚晚。 中央公园附近有很多繁忙的咖啡店,每一天,都被游客或者上班族挤满。 小姐,穿着得体的服务生走过来,把盘子里的一瓶矿泉水放在荆夏桌子上,这是您要的水,请慢用。 谢谢。 荆夏点头,拧开瓶盖,又从包里摸出刚买的紧急避孕药,掰下一片吃了。 门口响起几声清脆的到客铃,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走了进来。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随即移开,仿佛两个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 迈兰拿着咖啡,在荆夏身后的位置,背对她坐了下来。 荆夏赶紧收起桌上的避孕药,用咖啡做掩饰,挡住了嘴。 昨晚在下曼哈顿的酒吧,我好像看见参与恐袭的枪手了。 什么?身后传来的声音略抖,迈兰顿了顿,平复情绪后才又问了一遍,你确定? 确定,荆夏压低声音,状似无意地翻开身边一本旅游杂志,我看见他小臂上的纹身了。 身后没了声音。 半晌,迈兰才低低地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查一查这个图案和与它相关的一切,纹身店、酒吧、任何地方。说完手肘一碰,桌上的旅游杂志应声而落。 两人同时转身,假装第一次见的模样,生疏地表示歉意。 迈兰把杂志捡起来还给她,荆夏趁机往他手里塞去一张纸条。 外貌特点我把能写的都写上了,你回去再看。 荆夏说着话起身,动作太急,外套上的一颗扣子被椅子扶手卡了一下。 等等,迈兰叫住她,低头小声道:FBI收到消息,说温奕衡由霍楚沉牵线,很快要往中东运去一批军火,我们想核实买家身份,也许跟林肯中心的恐袭有关,你想办法拿到交易的内幕消息。 荆夏背脊一凛,想起之前的那场苏富比拍卖会。 原来霍楚沉离开纽约,是去谈了这场生意。 心里七上八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荆夏最后只淡声应了句嗯,推门离开。 直到余光看见她的背影消失在咖啡厅前面的广场,很久以后,迈兰才展开荆夏留给他的那张纸条。 先生,店里的服务生凑过来,手里还拿着刚从荆夏桌子上收下来的东西。 这是您衣服上的扣子么? 迈兰愣了愣,刚想摇头,突然想起荆夏今天穿的那件外套。 是她的扣子。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他绝不该留下荆夏的东西。可迈兰还是讷讷地点了点头,向服务生伸出手去。 服务生笑笑,放下手里的东西,俯身替他拾起那颗扣子。 托盘里,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锡箔纸吸引了他的视线好像是什么药物的背面包装。 迈兰一怔,鬼使神差地将那片残余的包装捡起来看了看。 ECPs紧急避孕药。 * 从咖啡厅出来,荆夏去了温晚晚的公寓。 电梯打开的一瞬,她被客厅里的狼藉惊呆了 撞倒的落地灯、滚落的酒瓶、碎裂的玻璃杯、还有满地乱扔的衣物 如果不是今早温晚晚才回了她消息,恐怕在踏进这里的一瞬,荆夏就会电话通知维托,温大小姐的公寓被仇家连夜洗劫了。 温小姐?她紧皱眉头唤了一声。 没人回应。 这套公寓足有七层,温晚晚的卧室在第四层,如果她还在睡觉,听不见也很正常。 荆夏一边思忖,一边上了楼。 直到行至第四层的廊厅,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从不远处的浴室传了出来。 温晚晚的房间外,门扉虚卷。她看见白色大床上一具裸裎而眠的女体,薄被虚虚搭在腰臀处,背部光洁,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像一片在春水里悠荡的叶子。 脑中思绪空白了三秒,荆夏愣在门外。 然而更让她吃惊的是,下一刻,面前的门被拉开,后面站着的,是只披了件浴袍的文森。 四目相对,文森先反应过来,侧身一闪,顺手带上了卧室的门。 荆夏突然什么都明白了,脸色沉下来,看着文森冷淡道:文先生,我们聊一聊。 两人上了顶楼的平台。 纽约的暮春,阳光并不吝啬。 Pinnacle大厦的顶层平台视野很好,可以远眺中央公园。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纤尘味道,是个让人感觉惬意的午后。 荆夏却没有心情欣赏这一切。 她习惯性地摸口袋,才发现自己出门走得急,并没有带烟和打火机。 旁边的人递来一包没开封的Dunhill。 她不挑,抽出一根,借着文森手里的打火机点燃了。 淡巴菰的味道在扩张的肺叶里流转,把刚才的荒诞和惊讶都荡平了。 长长的叹息从鼻腔喷出,荆夏半撑在扶栏上,语气平静地确认,没记错的话,文先生是wings集团的律师,对吧? 旁边的人吸了口烟,从鼻腔里叹出一个裹挟着烟雾的嗯。 那就奇怪了,荆夏侧头,目光沉沉地看他,我竟然不知道Wings的律师不仅枪玩得好,就连飙车和综合格斗都这么在行。 一句话问得对方哑口。 每一次遇到文森,都是在温晚晚陷入危险的时候。情况紧急,她根本没机会细想。 他和温晚晚非亲非故,南诺和霍楚沉的这趟浑水,连温奕衡都知道要躲远一点,他为什么偏偏搅进来? 如果说遇到一次是巧合,那么第二次呢? 更何况他现在,还上了温晚晚的床。 如果说他不是带着什么其他目的,荆夏根本不信。 身侧的男人先是一愣,而后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从小学习格斗和射击,兴趣爱好而已。 说完吐出一口白烟,反问荆夏道:怎么?荆小姐连这都要管? 荆夏面对他这么不痛不痒地挑衅根本懒得回应,只转身逼视文森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只提醒你,别乱打任何人的主意。 说的是任何人,可文森听懂了,她指的仅仅是温晚晚而已。 他没说什么,点头嗯了一声。 荆夏本来也知道,他肯定不会对自己坦白,所以刚才只是送个警告而已。 不过既然猎场那一次,他能拼命救下温晚晚,想来不会是对她不利的人,以后只要小心就好。 荆夏沉默地捻灭手里的烟,转身下楼。 卧室里,彻夜酣战的温大小姐已经醒了。 她捂着满布吻痕的胸口,惺忪地坐起来,打了个哈欠道:文森呢? 一开口,嗓子都是哑的。 走了。荆夏冷着脸,侧身要坐到她床沿的时候,脚下踩到什么滑腻腻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是一只用过的避孕套。 温晚晚也看到了,不以为意地解释,刚起,还没空收拾,等下让女佣来弄。 荆夏挑了挑眉毛,转头看她。 温晚晚立马挑高声音道:你别这么看我,昨天我也是确定了你没事之后才跟文森做的。 荆夏无语,她哪是在问这个。 温晚晚见她表情不对,反应过来,松了口气,又懒洋洋地道:之前霍楚沉把你借走,不是跟我预支了一个条件么? 是有个条件,荆夏想起来了。 所以我就坦白说,跟他上床可以,但我不可能只有他一个男人。 荆夏的眉毛挑得更高,追问,他同意了? 切~温晚晚哼哼,一副被羞辱之后的无能狂怒,他说他还没落魄到要和别的男人分享一个女人,好像我就挺稀罕他那副性冷淡的样子似的。 荆夏听得耳后一热,表情有些僵硬地探问到,那他如果也有别的女人 哇哦~温晚晚打断荆夏的话,一副见了鬼的兴奋样。 虽然我认为世界上不太可能,会有这么牛逼的女人敢睡他,但如果真的有的话 她顿了顿,秀眉紧拧的同时严肃道:我觉得她值得一尊诺贝尔人道主义奖。 荆夏语塞。 温大小姐裹着被子进了浴室。 荆夏没跟过去,只远远地问,你不在乎? 水声和温晚晚的呲笑同时传来,说真的我感谢她都来不及!你不知道霍楚沉看人的眼神有多可怕,我有时候真觉得,他怕不是个变态吧? 水流淅沥,混着温晚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嗡嗡的,荆夏起身过去,斜靠在了浴室的门框上。 而且,温晚晚一顿,思忖道:你跟在他身边这么久,见过他不带手套的样子么? 这个问题问得荆夏沉默了。 因为她确实没有见过。 甚至就连昨晚两人做爱的时候,霍楚沉也有刻意把她的双眼遮起来。 所以啊温晚晚继续分析,我就怀疑,他那双手套里面,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 荆夏心头微凛,没有接话,脚步却朝着温晚晚再进了两分。 晃神的瞬间,只听浴间的水声停了,温大小姐故意用刻薄的语气道:说不定,那双手套下面藏的是一双大猪蹄子。 荆夏: 霍总:啊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