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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视而不见。 只要那人留在自己身边,很多事情,他也可以当不看见。 陡然感觉到了冷,崇宴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 他竟然就这样坐着睡着了,还发了梦。 梦里那个人会对他笑,温柔地抱住他。 放开时却是满身的血,脸上是冰冷的颜色,又带着嘲笑的语气:“我终于摆脱你了。” 他是被那人的冷漠冻醒的。 夜色已经很深,月色隐进层云里。 他张着双眼,空空地望向窗外的漆黑里。 仿佛那里会出现一个人影来。 缓缓地,他轻声道:“不,你摆脱不了我的。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很快会到黄泉路上去,拉住你,和你生生世世纠缠下去。” “你永远别想摆脱我。” 最后几个字,竟又含了绵绵的温柔。 10.1 今上病重,药石无灵,如今仅凭老参吊着一口气在。 太子榻前侍奉弥月,又以大婚为父皇冲喜,时人莫不感佩其纯孝。 盖因冲喜之故,诸事从简从急,大婚当日,太子妃自张阁老府中出府,仪仗轻简,乘一顶八人抬朱红銮轿,前后迎送队伍不过四十八人,比之京兆尹幼子成婚也称得上是简陋的规格,敲锣打鼓往宫中行去。 祭天地,拜太庙,便是礼成了。 太子妃被送入东宫,太子的寝殿中。 人声喧嚣渐渐远去。 太子妃坐在高床中,无声地等待着夫君的到来。 不知等了多久,耳听得龙凤双烛哔剥的灯花碎响,远远有丝竹欢笑之声。 一串脚步声自远而近,随着门一开一合。 新娘的夫君来了。 她像是有些紧张,两手攥住了膝上衣裙。 崇宴面泛潮红,似有醉意,脚下步伐有些轻晃。 他走到他的妻子身前,见他的妻子手指紧攥得都发白了,身体也微微僵硬,目中掠过厌恶又嘲讽的一丝痕迹,又很快被醉态掩去。 他弯下身,直视着盖了红布的太子妃的脸,低沉嗓音似有情意“明玉。” 明玉是张氏的闺名。 隔了盖头看不见张氏的脸,但她双肩微微一颤,对这亲密的称呼仿佛很有反应。 崇宴勾勾唇,继续道:“得娶明玉,是本宫今生之幸,本宫年幼之时,明玉常来宫中,明玉还记得当时他们如何说我二人么?” 那人低低地,像是有些羞怯地回答:“……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因是宫闱中事,除了当时所在场的人,本应是无人知晓。 崇宴略惊讶地挑眉,倒是没想到,张老贼如此豁得出去,真的连亲生女儿也送进来作一枚棋。 不过,他眸中又显出冷冷笑意,甚好,是你自将她送来找死。 他亦不去拿床头的小金秤,直接用手掀了新妇的盖头。 一室融融辉光,照亮了新嫁娘的脸容。 是同送来的画像别无二致的刻板的脸,只或许是盛妆的缘故,五官明明同画像中无甚区别,却不知如何,又要顺眼许多。 似是紧张得过了,眼睛紧闭着,嘴唇也微微抿住。 崇宴定定地看住她,突然道:“睁开眼睛。” 睫毛细细地颤动,那人缓缓地张开双眼,那是一双漂亮的,温柔的,与五官极不相衬的眼睛,微微张开,仿佛含了微微的水意,像是才哭过。一触到他阴寒的目光,又慌忙地垂下眼。 崇宴看着眼前的人,浑身的肌肉一寸一寸僵硬,他听到自己的心脏,仿佛爆裂开的声响。 然后他那张紧绷到将近扭曲的脸上,慢慢地,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他伸出手指,那指尖微微发颤,碰到了那人的下巴,他将那人的脸抬起来,与自己相对。 他听到自己与刚才伪作深情截然相反的,仿佛渴望已久的,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10.2 那人在他的逼视下,眼神有些闪躲。睫毛上有湿润的痕迹。 果然是哭过了。 心尖尖泛起阵阵的疼意,崇宴不说话,只低下头,去吻那人的眼皮。 湿软的舌尖扫过了那轻轻颤动的皮肤,感受到那人温热的身体,和阵阵的身体的香气。 心里的渴慕便有些克制不住,崇宴又更低下身,扶住了身下人的肩膀,从眼皮向下,轻轻咬一口鼻尖,再往下,含住了抿得紧紧的嘴唇。 “唔……”又轻又细的吟声从被贴合的唇缝中溢出,崇宴在那两片柔嫩的肌肤上辗转吮吸,想诱它开门。 手掌也从肩膀往下,隔着鲜艳的喜服挑逗抚摸,敏感的身体在自己的手下发出一阵阵颤栗的呻吟,那人嘴唇却是抿得越发紧了。 崇宴对这无声的拒绝不以为意,手掌摸索到了腰带,欲要一扯,那人突然按住了他的手。 “殿下……”被亲吻得眼梢微红的新娘低垂着头,像是娇羞的模样,轻声道,“殿下,还未饮合卺酒。” 崇宴转头一看,桌上果然放着一壶酒,和两只金杯。 他低头,看着身下的人。 那人低垂着头,梳齐的刘海在脸上投出阴影,看不清神情。 蓦地,他笑了笑,柔声道:“娘子说的是。喝了合卺酒,我们才真正算是一对夫妻。” 那人又一阵轻颤,像是被他的话所刺激到了。 崇宴当作不见,拉起对方的手,下了床,走到桌边。 崇宴亲自斟满两杯酒,一杯递与自己的娘子,一杯自己执在手中。 他的娘子似是娇羞得很,从头不看他的脸。 连交杯的时候,都避开他的目光,闭着眼将酒含下肚腹。 崇宴将酒杯放下,见那人怔怔的,看着那空空酒杯。 崇宴凑过身去,取走酒杯,也放在桌上,然后揽住对方的腰,低下头去亲了一下那人沾了酒液的嘴角。 而后在他唇边低低地道:“现在我们是夫妻了。” 对方仿佛是被那两个字给惊了,睁大眼看他,嘴唇却又抿得紧紧。 崇宴见此,扯了扯嘴角,也不欲多说,拉着对方的手,要带人上床:“我们该行夫妻之实了。” 那人跌跌撞撞被他拉到床上,崇宴俯下身去,那人在他身下闪躲,有些急切地喊:“殿下。” 崇宴伸出手指,按住对方的嘴唇:“叫夫君。” 那人便像是被他按失语一般,不说话了。 崇宴又扯一扯嘴唇,眼里却冒出一丝狠意。 呲啦一声。 他将身下人的衣裳从领口剥烂了。 层层嫁衣被撕开,露出莹润光洁的肌肤,纤细的锁骨,还有半截牡丹肚兜。 崇宴低下头去含住那锁骨。 “嗯——”简短的吟声被憋回去,感受到那手还在继续,要剥开那最后一层遮羞的肚兜,更有另一只手往下,往裙内里探去。 身下人陡然剧烈挣扎起来,嘶声喊道:“崇宴——你别碰我!” 刻意学过的嗓音终于变了调,恢复成原本的,玉奴,或者说是,季文礼的声音。 崇宴终于顿住了。 那人飞快地从他身下爬起来,两步跑到梳妆台前,对着盥洗盆呕吐。 崇宴已经站直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