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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长长的血痕。浓郁的黑雾般的魔气四溢,草木瞬间枯萎,堆叠在地上的尸体眨眼间成了累累白骨。 他蹒跚着向谢辞走来,单膝跪地。 “师尊……” 洛云洲抬手握住瑶光剑的剑柄,掌心都是粘腻的鲜血,痉挛的五指几乎要握不住。 “跟我走。” 他猛地拔出瑶光剑,原本就出现裂纹的剑身被霸道魔息灌入,立刻碎成齑粉。 谢辞的神识仿佛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瞬间失去了意识。 于是他也没听到: 【滴——提醒宿主,主角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00。主角好感度已满,请宿主注意,请宿主注意。】 【滴,提醒宿主,主角黑化值+1,当前黑化值:10。主角黑化值已满,请宿主注意,请宿主注意。】 作者有话要说: 大噶好啊!这里是存稿箱君! 接下来的剧情可能会有点虐,作者正在小心翼翼地扯手绢呢! 第49章 长生劫(二十二) 云流山上,云海翻波,碧竹万顷。 谢辞一睁眼就看到徐徐升起的一轮旭日,眼睛差点被闪瞎的同时,整个人都有点蒙圈。 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身上的窟窿都没了——现在是回光返照的一个梦吗? 一只手适时遮住他的双眼,身旁响起一道声音:“别直视太阳,眼睛疼不疼?” 谢辞眨掉眼睛里的生理性泪水,坐在原地没动。 “心魔谷?” “是啊,”洛云洲撤开手,要笑不笑地弯了弯嘴角,“就算再像,也不是真正的云流山,是不是?” 红澄澄的朝阳终于从云海中一跃而出,耀武扬威地染尽万丈烟霞,几乎要蒸腾出浩淼的壮阔来。 “我一生最快乐的日子,就是和师尊在一起的那五年。”洛云洲的声音轻飘飘的,有一种裹挟在云雾里的不真实感。 谢辞忍不住偏头看了他一眼,白发的青年面色称得上平和,若是忽略那双血红的眼睛和额头上的真魔印记,恍惚就是十年前那个钟灵毓秀的昆仑大弟子。 “你的一生还很长……”谢辞叹了一口气,“何必这么早就下结论。” 洛云洲笑了笑,温柔道:“师尊想方设法要杀了我,并且差点成功了,不是吗?” 谢辞:“……” 他满意地看到谢辞的脸上浮现出一副噎住的表情,心里升起一股混含着恶意的喜悦来。 恨他吗? 恨的,当然是恨的。师尊将他丢给沧吾的时候,他在魔界挣扎求生的时候,差点被沧吾夺舍的时候,看到师尊身边那个陌生男人的时候,师尊对他避如蛇蝎的时候,被压在镇魔杵下的时候…… 他恨不得将那个拯救了他又残忍丢弃他的男人挫骨扬灰。 可他又舍不得,甚至不得不把自己分成两半,一半用来恨他,另一半用来爱他。 你有没有后悔过?你有没有愧疚过? 洛云洲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心底升起一点报复成功的隐秘快意,但很快又对这样卑微犯贱的自己产生了浓烈的厌弃和愤怒。 谢辞不知道短短一瞬间洛云洲经历了一个怎样复杂的心理变化,只能感到对方身上突然强烈到快要实质化的暴虐,只好生硬转移话题:“你这些年修为精进很快,这心魔谷与真正的云流山也没什么分别了。” 但显然他转移话题的手段实在太过拙劣,洛云洲眼角浮起一个讥诮的冷笑。 “为魔者,该杀,对吧?” 谢辞的眉眼冷了下去,“为魔亦可卫道,你错在滥杀无辜,为祸苍生!” “弱肉强食本就是生存之道,”洛云洲凉薄地掀了掀唇角,“何错之有?” “……”谢辞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和熊孩子计较。 冷静,你要冷静,这孩子长歪成这德行,都是你自己当年作的孽! “当日在浮屠塔上,你把掌门他们都如何了?”谢辞努力平心静气。 洛云洲的笑容突然变得诡谲,“啊……和沧吾……一样啊。” 这熟悉的语气,这鬼畜的表情……谢辞头皮蓦地一炸,整个人瞬移到十米开外,“你是心魔?” “不是呀,师尊,”洛云洲好整以暇地站起来,轻轻歪了歪头,“我也把他……吃掉了啊。” 卧槽槽槽槽槽! 这妖孽玩意儿是啥?洛云洲三号?洛云洲完全体? 眼前的洛云洲对他眨了眨眼,谢辞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眼前一片黑暗。 *** 谢辞睁开眼,差点没疼得又晕过去。 他整个人被包成了个木乃伊,只能动弹不得地瞪着一双眼睛。 金丝帐顶,芙蓉花边,镂刻精致华美的瑞兽小银球里袅袅飘出安神香的气息。 这种华丽奢靡的装饰一看就不是在昆仑,应该也不是审美诡异的魔界,倒是比较像金陵苏氏的画风。 谢辞用疼痛强迫自己清醒,脑海里飞快列出眼下的情况: 五大仙门的掌门,无一幸存。 昆仑不知道有没有守住,九夷那边情况未知。 洛云洲一号吞掉了洛云洲二号,如今变成了洛云洲三号,已经完成吞食亲爹和当世数位大能的壮举,目前实力段位大概是强无敌。 他……他现在是个战五渣。 洛云洲果然不愧是命运亲儿子!伏魔阵不但镇不住他还能让他得到机缘更上一层楼! ……这他妈还怎么搞? 谢辞郁卒地盯着帐顶,耳边听到“嘎吱”一声。 洛云洲? 他努力转动眼珠用眼角余光看。 鼻端飘过浓郁的芙蓉花香,娇俏轻柔的女声柔柔抚过耳畔,“你醒了?” “……” “苏菁菁”还是二十年如一日的小姑娘模样,如果不是那双瘆人的黑眼珠,大概还称得上赏心悦目。 “真是神奇,怎么每次见到你都能比上一次更惨呢?”苏菁菁微笑着叹气道,“既然醒了,就把药给喝了吧。” 谢辞如今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只能任由两名仆从硬生生给他灌了一大碗药。药里大概有化神散之类的东西,一剂下去,他全身愈发无力,甚至连神志都开始逐渐溃散。 待那两名仆从退出房间,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人时,苏菁菁突然趴到床边,在他耳边轻声絮语道:“君子剑,我可以救你出去。” 谢辞心里一声冷笑,用模糊的意识给了她一个“老子信你的邪”的眼神。 苏菁菁也不恼,往他手里塞了一个什么东西,轻轻说:“我等着你找我。” 在那之后,谢辞一直昏昏睡睡,时间都变成了无意义的流逝,因为他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睡了多久,又过去了几天。 又被灌下一碗药后,谢辞压了压舌根,口中的药液尽数被舌根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