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间色姑嫂
第十九回 间色姑嫂
阳光从竹帘的缝隙中狭长地透进屋里,袅袅烟缕在光中摇曳。 是昨晚那种充斥着她鼻腔、以及身体的香气。 一些肉欲的片段顺势涌上脑海。 欢爱中,急切的喘息与呻吟将香气塞满了身体。 文卿掩着赤裸身体茫然四顾,眼下是一间端正的屋子,跟客栈一样,不像女子的闺房,也不像男人的卧室,干干净净,倒是翠烟纱的床罩以及几片遮光的竹帘将屋内布置出另一种滋味。 躺回床上,恍惚望顶。 昨晚的最后,那人是留下了,却没有继续做,也是念在她身体不济的缘故。 她想起她们躺在一起,用幻想中她与丈夫同床共枕的姿势,她躺在那人的臂弯里,脑袋靠在她的胸旁,抱着她的腰,极亲密地相互依偎在一起。 说实话,她已经记不清昨晚为什么会这么做。 可能她只是单纯想要尝试一下这种亲昵而温馨的姿势,想要在冰冷的京城短暂地体味着亲密关系。 这种安稳让她很快睡着。 睡着前,她迷迷糊糊问出了困扰自己以久的问题:这是什么香 她记得她说的是 是降真香,她声音低柔,喜欢么? 然后,她便沉沉睡去。 降真香文卿喃喃着三个字。 这时,格扇推开,一个丫鬟端着漱口的茶水进来,小姐,早膳已经备好了,道长让您洗漱一下,她在等您了。 文卿怔了一下,接过茶水。如果是亲密关系,她们现在应该相互更衣,应该相互绾发,相互描眉。而不是托下人递来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 想到此处,胸中不由一阵气短。她捂着唇咳嗽了一阵,同时感觉什么想要冲出咽喉。 餐桌上,鹤生见她作一副作呕的模样,拧起眉来,怎么了? 没、没什么,可能是文卿抚着胸口顺气,江风大,着凉了。 但鹤生知道并不是那么一回事,解药我已经给你了,往后不能硬扛,实在气我,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出气,得不偿失。 文卿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你的意思是,经常硬扛的话会有副作用? 她点头。 很严重。 不严重,但是很麻烦。 文卿会意点头。 其实她并不担心,她甚至忍不住暗暗地想,如果副作用加剧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愧疚极了。想到此处,她甚至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到时她因为自己担心又生气的样子。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 马车就在外面,一会儿你吃完了就坐车回去。 你不一起?还想躲我是不是? 鹤生听笑了,抬头看她,正好相反,若不是因为你,我也懒得回那个家,只是今天我有事,不能陪你一起回去。 又是九公主的事?文卿气得一双眼珠子直勾勾地瞪着她。 见状,鹤生笑着喝下一口汤,原本不是的事,此时也忍不住应下了,是啊,九公主很难伺候呢。 文卿咬着唇,又不好再说,随便塞了两口,便撂筷子离席, 那我还真是打扰你了,哼,我走就是了。 马车上,车夫问:小姐,现在走么? 不,等等。 春桃一声不敢啃地坐在旁边,悄悄看向文卿。文卿盯着车帘,半天工夫,刚一听了开门声,才说:可以走了,师傅。 鹤生站在门口,眼看着马车离去。 丫鬟见状道,这位小姐真是好大的脾气。 跟你家小姐自然是没法比的。她踅身回屋,来到狭小的耳房,其中是一位受伤的妙龄女子,人走了,这厢委屈王三小姐了。 女子警惕地看着她,捂着胸口闷声咳嗽。 你说什么?东院屋内,文卿惊讶反问。 很荒唐吧,谢锦玉往嘴里塞下几瓣橘子,连声啧啧,我也不敢相信,前阵子还听说王家那位二奶奶如何如何温顺听话,伺候夫君伺候得如何如何好,连生的第一个都是儿子,我还想怎么天下的好事都让她占尽了,结果竟然做得出与小姑子通奸这种荒唐事来,还是私奔的时候被当场抓获。 听罢,文卿陷入了恍惚。 这里说的王家二奶奶就是上回王家百日宴上,那金孙的生母。那时,王夫人还说她身体不好,正在屋里静养,想必那时已经 春桃问:然后呢?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两个都被关起来了呗,不过听说她小姑子是逃出去了,眼下这个时间,八成是已经离开京城了,说到此处,谢锦玉又是一翻摇头,一个女人,就算逃出来又如何,这王家小姐也是太冲动了些,那种事都做了,竟然还不知道当心着些谋划。 离开京城? 春桃见文卿仍是心神不定,上前注了半盏茶,一并将她的手握了握,一并追问:她应该会留下找机会把王二奶奶一起带走吧。 宋姐姐,你未免也太天真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眼下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尚书大人气得丢了半条性命,那能给她们这个机会?谢锦玉颓然叹道,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她们只是姑嫂罢了。 可要是不带走王二奶奶,那她往后 她往后八成只能是被关死在王家,或者被赶出家门,任其自生自灭。所以我觉得王三小姐就算是为了她嫂子,也应该回去,往后嫁一户好人家,也能保住她嫂子。 谢锦玉说得不无道理,可是听得人心里难受。 为什么非得嫁人,才能保住她 嫁人 文卿想到了那个人。 她不由想象如果那个人嫁人的话 没办法,她依旧不希望对方嫁人。嫁人一点也不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宁可她们分开,也不希望对方嫁人。 她本是个自由自在的出家人,如果为了这种事嫁人,会让她愧疚一辈子。 当然,也有可能她并不是那么喜欢她的缘故。 因为这件事,文卿没吃午饭,呆坐了一下午,直到淫毒按时复发。 原本她想的是,那人这般气她,今日这解药她也决计是不吃了。 可眼下即便没有与她怄气的意思,也没了那个心情。 她在惶恐不安中承受着情欲的折磨,好像这样才能让自己心安。 【晴雯之于黛玉,即是间色 另外,不是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