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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子珩!”阙祤的语气竟透出几分严厉来,“想想你自己的身份,别做荒唐事。” 郁子珩垂下眼,时隔许多年后,再一次强烈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 阙祤翻了个身背对他,含糊道:“若你我之间一定有一个人要死,那你死我死又有什么分别呢?” 郁子珩怔住,脑子不大好用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阙祤说了什么。明明该高兴的,心中的苦意却肆意蔓延开来,让他的鼻间都开始阵阵泛酸。他侧身躺到阙祤身后,伸手把那人拉到怀里,在他耳边道:“你的意思是,想和我同生共死?” 阙祤抬了下头,让他的手臂穿过颈间,“能同生自是最好,共死却不必了。这些事都是命里注定,我们就该让死的人安心去,活的人好好活着。” “也许命运也在等着看你在绝境中再开出一条路来呢?”郁子珩把头埋在他的长发里,嗅了嗅其间仍带着些水汽的清新味道。 阙祤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将手覆在他环在自己腰间的小臂上,问道:“路上我一直分不出精力问你,那晚你去夜探,都发现了什么?”他话音未落,便察觉到身后的人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郁子珩沉默良久后,低声道:“我现在可以确定,派人袭击寻教分坛的人,想要杀了我的人,那暗道的主人,就是我的义父。” “怎么确定的?” “暗道里简直暗藏一片天地,只是那天地里的东西都是用石头雕琢而成,你简直想象不到,竟是花草树木一应俱全,连动物都有。”郁子珩闭上眼,仿佛还能看到那些东西,“还有一座庭院,那座庭院……” 感受到他环着自己的手臂紧了,阙祤轻抚了两下。 郁子珩顿了顿,接着道:“那座庭院,和我家中出事前所居住的地方,一模一样。”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阙祤觉得毛骨悚然。他转过身来,稍稍撑起身体,“你义父,他为什么……”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也没法和他坐下来好好谈一谈,”郁子珩将他又拉回自己怀里,“不过就算换个时间,这事大抵也是我一厢情愿。” 阙祤平躺下来,头枕在他的手臂上,“你还打算再去么?他会不会来?” “我暂时不去,先想办法治好你身上的毒和伤再说。至于他会不会来,这个我还真说不准,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郁子珩攥了下拳头,指骨被他捏得发出抗议的声响,“我应该考虑一下,是不是先收拾了孟尧那个王八蛋。” 阙祤稍作犹豫,道:“若你迟早都要收拾他,不如从长计议,想个万全的方法,不要操之过急,也尽量避免和他硬碰硬。煦湖岛上是什么形势我不了解,但万一有哪个门派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你再吃了暗亏就不值了。” “可我不想等那么久。”郁子珩见他不赞同地蹙眉,补充道,“不单单是因为你的关系,还因为这次去梅阳让我确定了,长宁宫已经被我义父控制在了手上,孟尧在为我义父卖命。” 阙祤想起在迎君客栈碰到潜夜使的事,了然道:“看来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没错,从那暗道的规模来看,若从我义父‘去世’时开始着手建造,只怕现在也建不完,怕是很早就动手了。”郁子珩道,“我就是怎么也想不通,他那时明明已经不抵抗了,豹子又怎么会留他性命。” 躺了一阵,阙祤有些犯困,懒洋洋道:“想不通慢慢想。” 郁子珩帮他揉了几下太阳穴,又度了些真气给他,等到他手暖脚暖了,才收了功,帮他掖好被子,“累了就睡吧,晚膳好了我再叫你。” 阙祤嗯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去见林长老他们?” 郁子珩喜欢极了他不对自己设防的样子,“等你睡着了就去。” 便在阙祤刚要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又有脚步声朝这里靠近。 阙祤动了一下,似是要醒来。 郁子珩有些动火,手上安抚地拍着阙祤,脸上却换上了不善的神色。 脚步声停在了二层,没再继续往上头来,而后庞志浩站在楼下道:“教主,执令使,右护法派人过来,说林长老马上就到。” 被说话声吵醒的阙祤:“……” 郁子珩:“……”果然该早点去找他的。 ☆、当务之急 也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连个觉都不让人睡安稳。阙祤有伤在身又躺在马车里颠簸了一路,确是许久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本想回来了能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谁知还是不得安生。精神和身体都觉得疲惫,他实在懒得应对林当,拉过被子蒙住脸,打算装死。 难得见他这样,郁子珩稀罕地低声笑起来。把被子往下拽了拽,在他耳垂上亲了下,郁子珩道:“你睡吧,我和他换个地方去说话。” 阙祤别扭地躲了一下,“那他要是非让我去听他训话呢?” “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听他训话?”郁子珩起身,整了整衣衫,“放心,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郁子珩才走到楼下,就见林当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还没到近前,林当便忍不住要训人,“教主,你回来了理当先见一见……” “林长老,”郁子珩热情地迎上前,扶着他的手臂转了个身,朝另一个方向走,“这里也没个坐的地方,我们换一处,弄点好茶边喝边说。” 他话音礼貌柔和,手上的劲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虽没弄疼自己半分,可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林当嘴唇颤了两下,把质问的话咽了回去,道:“阙祤……” “他病着,正闹不舒服,就不带他了。”郁子珩放开林当,回头看了眼跟着的顾文杰,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祝文杰眯着眼睛笑。 林当沉默了一会儿,问出了一句令人意想不到的话,他说:“阙祤又怎么了,要紧么?” 郁子珩惊异地看着他。 林当老脸一红,“什……什么?” “没什么。”郁子珩干咳一声,“他就是内伤再加上中了毒,不过很快就会好了。” 林当也是瞧见过阙祤伤势复发时是什么样子的,同为习武之人,也深知这内伤久不见起色,多半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不过这话他没说,自己心里也还矛盾着,他觊觎阙祤年轻美好的身体,却又恼于他的不识好歹,一时搞不明自己究竟希望他活着还是死去。 三人进了流云厅,依序落座。不多时,下头弟子将尹梵和冯宇威也请了来。 “教主这次出门到底是去做什么了?”林当道,“这样不说一声就走,万一出了事,可叫我们如何应对?” “我不过就是出去玩了,能有什么事?”郁子珩暂时没打算把那些乌七八糟的事说出来,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