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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牙将堵在胸中的那口气咽下去,郁子珩也笑了,调整了一下坐姿,道:“林长老,这话对我这种皮糙肉厚不知羞的说也就说了,可别坏了人家清儿的清誉。”见林当还要说话,他又道,“您可别再乱点鸳鸯谱了,清儿名花有主,我是没这福分了。” 这话可是叫林当意外了,“教主说云清丫头她……” 尹梵也忘了生气了,转头看向郁子珩。 “回头我再问问清儿的意思,”郁子珩也看着他道,“若她没意见,咱们哪天就一起商量商量,将好日子给定下来吧。我一直当清儿是我的亲妹妹,这事马虎不得,一定要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尹梵像吃了定心丸,那平日里刻薄惯了的眉眼,这会儿也柔和了下来。 明明谈的是教主的婚事,却被教主本人三言两语地挡了出去,倒把圣女的婚事给推到了前头来。不过对于除了林当的其余教众来说,谁的喜事都是一样的,只要有喜事就值得高高兴兴庆祝一番。 那日之后,好像整个寻教都喜庆起来了,而郁子珩和阙祤,却更加无话了。 连着十多日,功照样练,郁子珩却从头到尾半个字都不会对阙祤说。阙祤猜想是不是因为那日自己没跟上他,让他误会什么了,可若要解释,却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他正想着这样或许对他们二人来说更好些,思绪便被人打断了。 陈叔走进来,看了一圈问道:“教主还没过来么?” ☆、无妄之灾 阙祤怔了怔,才想起又到了行针的日子。听他问及郁子珩,苦笑道:“陈叔是给我行针,为什么问教主来不来?” “他不在这里,你痛得狠了乱动怎么办?”陈叔接过罗小川背着的药箱放到一边,挥了下手,“小川,去请教主过来。” 罗小川便又要出去,被阙祤给叫住了,“别去了,教主这几日忙,别为了这么点小事打扰他。小川,等会儿你在我旁边,我要是乱动了,你就压住我。” 陈叔毫不客气地道:“你看他那一身肥肉,我怕你没因为内伤死了,倒是被他给压死了。” 阙祤:“……” 罗小川:“……” 陈叔看着阙祤褪去外衫躺在床上,动作缓慢地从药箱中取出针来,“闹矛盾了?” “……陈叔,您就别逗我了,我和教主能闹什么矛盾?”阙祤拽了下床里侧的被子,很想把自己卷起来。 陈叔不理他说什么,自顾自地道:“他到底是一教之主,是在整个寻教,乃至这煦湖岛上都可以为所欲为的男人,脾气难免大些。但心是好的,你若肯多给些包涵,他这辈子定然都不会有负于你。” 阙祤哭笑不得,“陈叔……” 陈叔白了他一眼,“行了,年轻人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我不说了。真不用去请教住么?你要不愿见他,我叫小川去叫阿梵或文杰来也可以。” “我没有不愿见他……”阙祤觉得这事算是解释不清了,便不再说,“不必劳烦旁人,这本是我自己的事,我应付得来,只是辛苦陈叔了。” 陈叔啧啧摇头,“不把命当回事,也活该你受罪。行,今儿个你再最后吃点苦,我估摸着这次挺过去了,过了这三五日,你的内伤就彻底好了。” 阙祤暗暗松了口气,道一声谢。 “教主也是个没心没肺的,活该他这么大岁数了找不着媳妇。”陈叔一边状似随意地说着,一边对准了阙祤的鸠尾穴一针戳了下去。 阙祤:“……”一辈子没娶媳妇的好意思说谁? 随着针越下越多,那种几乎要没顶的疼痛又袭上来,无人可依,阙祤便一直咬牙提醒着自己,总以为下一刻疼痛便会散去,可下一刻却痛得更狠。 陈叔和罗小川说什么,他已经听不清楚了,意识飘散,后头的事再也不知。 一只手从旁伸来,压下阙祤要抬起的手。 按着阙祤另一只手的罗小川抬头,“右护法?” 祝文杰点了下头,“阙大哥怎样了?” “这次没有教主的内力相助,他可不太好过。”陈叔继续下针,“教主叫你来的?他人在何处?” 祝文杰笑了笑,道:“教主说我是自己来的。” 陈叔翻了个白眼,又聚精会神地下针去了。 一觉醒来,头沉得厉害,昨晚被汗浸透的衣服还穿在身上,极不舒服。阙祤又躺了一阵,才支撑着起来,一步三晃活像喝多了似地下了楼。 正扫地的庞志浩见了,忙过去将人扶住,又是帮着备水沐浴,又是传来清淡膳食,一直伺候阙祤洗干净吃饱了,才将人重送上了楼。 却不敢往第三层去,犹豫地看着阙祤道:“大哥,我……我不能往上走了,教主他说……” 阙祤摆了下手,“我这边不用人了,你去歇着吧。”他只求没人在自己面前提及“教主”这两个字,不然他只会更难受。 “大哥可走得动?当心摔了。”庞志浩不放心地叮嘱。 阙祤扶着栏杆一步一步往上挪,“无碍。” 郁子珩看到那人的身影出现在纱幔后头,看着他略显吃力地走回床上,看着他坐了好一会儿,最后连衣衫都懒得脱下,便又躺倒睡去,这才从湖心亭上跃了下来。 提着水桶抹布从沐浴间出来的庞志浩惊觉面前多了个人,一抬头,见是郁子珩,水桶脱手,差点砸在了他的脚背上。 郁子珩眼疾手快地接住,又轻轻放下。 “教……教主……”庞志浩呆呆地叫完了人,才想起自己适才干了什么,忙要解释,“教主,属下并非有意……” 郁子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制止他说下去,“别吵,不要打扰他休息。” 庞志浩张着嘴,半晌才将要说的话给咽回去了。 站了半天,没听到楼上传来什么动静,郁子珩才又轻声叮嘱道:“他这几日身子不舒服,你留心照顾着。” 庞志浩反应了片刻,眼睛睁大,嘴角也忍不住往上翘。 “当然,这并不等同于我完全相信你,”郁子珩又道,“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瞧在眼里,若要对他不利,我会让你付出你无法想象的代价。” 嘴角又平了,庞志浩低头道:“属下不敢。” 郁子珩这才对他露出个温和的笑,在他肩上轻拍两下,“这段时日你做得很好,往后一直这样,我自不会亏待于你。” 庞志浩简直惊喜,“都是属下分内之事。” 郁子珩嗯了一声,往楼上看了一眼,转身离开,“我来过的事,不要告诉他。” 庞志浩愣愣地看着他挺拔的背脊,等人都走出了好几步,才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又过了两日,在闲着没事做的大教主整日地追问下,圣女云清终于顾不上害羞,同意了和左护法尹梵的婚事。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