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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却会透着股阴冷气,若不是阙祤经历得风浪多了,只怕面对这样一个人,也会禁不住不寒而栗。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阙祤问道。 郑堂主靠在椅背上,从腰间取出一把折扇来,装模作样地在手上把玩,“你可听说过长宁宫?” “不曾。”阙祤十分干脆地道。 郑堂主的脸轻微抽了下,“那寻教呢?” 阙祤想了想,摇头,“也不曾。” 郑堂主似乎满意了,“我听说你身上中毒,通过你脉象来看,从前也是个练过功夫的,只可惜武功被废了。” 不是被废了,只是内伤时日已久,再加上这次受伤中毒,真气亏虚,不可再动。不过这与被废了也没什么不同,阙祤便没有出言纠正。 “种种迹象都表明你是此道中人,可你却不曾听说过长宁宫和寻教,”郑堂主探寻地看着他,“你是外来的?” 阙祤眨了下眼睛,“外来,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睛极漂亮,即使这个词用在一个男人身上多少有些别扭,可除了这两个字,一时半刻又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来形容他了。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他眨眼的动作像蝴蝶振了下翅膀,在眼底投下的阴影仿佛都带着令人心动的色彩;黑亮的眸子看着谁的时候,很容易就会让人迷失。 郑堂主啧啧两声,“把你送到寻教,可真是暴殄天物,白白便宜了郁子珩那个臭小子。” 阙祤被他搞得一头雾水。 “我猜你大概是从那什么‘中原’来的,我们这里是个独立的岛,和那边毫无联系,你想要回去是没可能了。”郑堂主道,“要说渊源,那都是好几百年前的旧事了,我就不跟你多费唇舌了,我只说我要你做什么。” 阙祤没言声,怎么他就笃定他要自己做的事,自己就一定会做? 郑堂主盯着他波澜不惊的脸,缓缓道:“首先你需要知道,从你被我们救起的那天起——对了,我们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接下来就是你报恩的时候。” 阙祤:“……”脸呢? 郑堂主忽略他鄙视的神情,继续道:“从你被我们救起的那天起,你就是长宁宫的人,再确切点说,是我长宁宫夺命堂的人。宫主的名字叫孟尧,你会有机会见到他;而你要直接听命的人是我,夺命堂的堂主,郑耀扬。” 他说了这么半天也没说到重点,阙祤的身体尚未恢复,已有些坐不住了。 郑耀扬看出来了,起身走到床边,扶着他躺下,还体贴地为他盖上了被子,“至于寻教,那是我们的死对头。这是个创教只有十几年的门派,教主郁子珩是个不懂礼数的毛头小子,仗着他的寻教成长速度快,颇不把我们长宁宫放在眼里,竟然派人占了我们长宁宫东南两个方向外出的要道,害得我们连出门采买都不能。” “你们得罪他了?”阙祤十分不走心地问。 “……”郑耀扬干咳一声,顿了顿才道,“这个岛的确很大,但地域到底有限,谁都想占据更多的地方让自己更有利,会有争斗也不稀奇。” 阙祤了然地点了下头,“有了争斗,你们还输了。” 郑耀扬被他噎得差点让口水呛到,瞪了他一眼道:“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下,从今往后你可不能再用这种事不关己的语气说话了,不是‘你们’,而是‘我们’。” 阙祤又不说话了。 “斗了这么多年,我们也往寻教内部打进了不少的人,只要等待时机,相信把他一举除掉也不是什么难事。”郑耀扬调节了一下心情,又自顾自说下去,“但眼下急需解决我们这一宫上下之人的生计问题,只好委屈你一些了。” 阙祤大抵明白了。 这是个与世隔绝的孤岛,岛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这些人发展成了各自的门派,俨然又是个小江湖。具体有多少个门派不清楚,但长宁宫和寻教应该是势力相对大些的,寻教似乎要更胜一筹。双方结了恩怨,寻教教主郁子珩派人堵了他们出行的必经之路,害他们弄点粮食都要走水路出去抢,着实不易。 阙祤揉了揉正在抗议的胃,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郑耀扬就等他问出这句话,回到座位上道:“我们埋在寻教内部的人说,郁子珩需要练一门奇功,这功夫若想有大进境,须得有个经脉逆行的人同他一起练功。近两三年的时间,全教上下都在帮他找这样的人,可这种万里难寻其一的人又岂是那么好找的了?他辛苦了那么久未曾找到,不想却这么巧给我碰见了。” “所以你要拿我换他一句承诺,撤回守在要道上的人?”阙祤道,“可这样一来,不就暴露了你在他寻教里埋下奸细的事了么?” “没有不漏风的墙,这两年他动用寻教势力大肆寻找,我多的是理由知道。” 阙祤侧过身体,微微蜷起身子,“那你就不怕他真地练成了什么绝世武功,到时候成为对长宁宫来说更大的祸患么?” “那就不是我该操心的事了,”郑耀扬耸耸肩,“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宫主手里,宫主从未真正把他放在眼里过。” 那还被对方给逼到了这一步?阙祤实在是难以看好这个长宁宫,觉得他们把自己送出去说不定对自己来说反而是件好事。他这般想着,又有些惊异于自己会这么想。背井离乡,也没有亲人可以惦念,应该说已没什么可以牵动他情绪的事情了,可他从醒来后,心头就一直堵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那邪门功夫是会让人心性大变,可自己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在极力控制了,如今更是连内力都动不得,又怎么会仍旧受它影响?阙祤抿紧了唇,努力让自己静心。 郑耀扬又道:“我已派人送信给郁子珩,只等他的回话了,不过我猜他定然是要同意的。凤儿,你……” “我叫阙祤。”阙祤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个称呼,说出了自己的姓名,反正这里也没有人听过这个名字。 “随你叫什么,”郑耀扬道,“我只问你,你愿意去么?” 阙祤似是极轻地哼笑了一声,“我愿意或是不愿意,会有什么不同么?” “不会。”郑耀扬毫不迟疑地道。 “那你又何必有此一问?” 郑耀扬又看了他一阵,站起身道:“你这人倒是特别。” “都说完了么?”莲儿推门进来,手上捧着个托盘,“说完了该让他吃东西了。” 郑耀扬走过来,从她手上接过托盘放到桌上,凑近了嗅了两下,“好香!莲儿你可当真偏心,他才刚来,你就叫人煮这么好的东西给他,我怎地就没这待遇?” “少贫!”莲儿推了他一把,“这不是老胡的船才回来么,要不我哪来的食材煮给他?” 郑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