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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瞻泡茶的时候,陈慕乐呵的整个眼睛都要变成一条线:“老板。我弟弟通知书下来了。” “嗯。”乔瞻不乐意,他生气,特别生气,从上一年年会被放鸽子到新年伊始的时候陈舒那小子得了流感,陈慕每天紧张得不得了,春游也被那小子耽搁了,好不容易没事了吧,终于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吧,陈慕又开启了学霸模式,说陈舒现在工作体面了,连着提拔了好几个层次,他不能给他丢人,要好好充电,所以天天抱着几本英语书不撒手。 这也是个机会,乔瞻想自己可以从细节出发,在他看书的时候倒杯热水放在手边这种事情也是可以的嘛,但是······那群万恶的秘书们,都炒了都给本老板炒了! 然后陈舒回去高考,等成绩,通知书下来顺便成了省状元,陈慕满心满眼就剩那个狐狸精,根本看不到他这个金光闪闪的优质精英男。 “您知道啦?”陈慕有点失望,他还想着好不容易能炫耀一回呢,外面的秘书团太恐怖,他有点不好意思呢。 乔瞻见他失望,迅速脑补了十万八千字他想要亲口告诉我。证明:他在意我。 乔大老板很激动啊。 乔大老板按捺不住内心的狂热了! 乔大老板要主动出击了! 结果听到陈慕小小声的一句:“那您知道我们家小舒是省状元吗?” 乔大老板偃旗息鼓,低下头失落无比,带着深深的怨念的说:“不知道。” 陈慕眼睛里biu的一下亮了起来:“我们家小舒打小呀······” 炫耀炫耀炫耀~ 总结词:“真没让我失望!” 满满的炫耀。 陈舒不仅没让陈慕失望,他简直是没让所有人失望,所有从幕后投资人霸道总裁乔瞻到村里小卖部的大妈,都包含在内。保送名额陈舒没要,现在手里拿的是正儿八经的录取通知书。陈慕捧着印着大学校门的通知书恨不得亲上两口,晚上睡觉也要压在枕头底下,说是怕人偷走。陈舒一边觉得好笑却只能由着他。 挑了时间请了假两人去公墓看陈爹陈妈,年后陈舒在陵园买了个小盒子,把陈爹陈妈的骨灰放了进去,现在两兄弟对着小盒子里的照片说话。 陈慕这会儿一点都不像个十八岁的孩子,反而像个混迹社会多年的老油条,有种掏心掏肺拉扯了数十年的兄弟终于出息了的感慨。 他仰着脑袋红着眼眶对着照片上的两个人念叨:“爸,妈。小舒考上大学了。咱们老陈家有出息了呀~您二老在天上要好好保佑小舒······” 陈舒看着一本正经说着不知打哪学的台词的哥哥,红涨的眼眶愣是没掉出来一滴泪水,半晌才挤出一个字:“哥。” 泪眼朦胧泫然欲泣的陈慕扭头看他,懵懂而无辜:“嗯?” “走吧。”顿了顿又加了句,“让爸妈好好休息。” 陈慕点头,擦干净眼泪跟着陈舒回去。 也许是生活太过平庸,陈慕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所处的是真实世界,而不是一个所谓的虚构剧情。 柴米油盐酱醋茶,这就是人生。 而,陈慕经历的就是这些,直到他倒在茶水间。 被人送到医院,陈慕才反应过来,啊,这样的好日子要到头了啊。 ☆、第35章 两年 两年。 不过白驹过隙。 陈舒到医院的时候乔瞻坐在手术室门前的椅子上,颓然的仰着头盯着天花板,像一只走到陆地上的鱼,只能依靠这样的姿势获得一点氧气。 陈舒走过去,冷静的脸没有一丝动容,似乎里面命悬一线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签下手术风险责任书的时候他的手甚至没有一丝颤抖。 只是等待的时间太长,黑夜落幕白日登场,与过去的时光并没有任何不一样,却无端的觉得寒冷。 风从心底起,寒自百脉生。 乔瞻递过来一支烟,指尖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带着肉~眼可见的抖动。 陈舒接过,点火,抽烟,深吸一口,白色的烟雾深入肺腑沁入心脾似乎打开了某个开关,这一刻才开始疼,撕心裂肺的疼。 他站在那里,指间的烟刹那间沉重如巨石,再也抬不起来,远远地一个声音传入耳膜,带着愠怒:“病人家属,医院不能抽烟!” 惊醒般灭了烟,把乔瞻手里的东西全都扔到垃圾桶里,却没了回头的勇气。他背对着手术室,甚至不敢看后面的情况。 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循环着聒噪,如同从识海深处盘旋着挣扎着要向他索命的厉鬼,一声一声不停歇的平静诉说着。 “病人这个情况活不到二十岁。” “活不到二十岁。” “二十岁。” ······ 死神定下的时间,他明明早就知道,为什么从来没在意过?现在想起来会不会已经晚了。 他们,已经二十岁了。 还来得及吗? 醒来时眼前是刺眼的白,陌生又熟悉的房间,手掌下毛茸茸的触感让人心安。陈慕想说话,被鼻子上的氧气罩阻挡,但是身体的震动成功的引起手边熟睡的男人清醒。 “哥。醒了?”陈舒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声音却轻柔的如同羽毛,有种细心呵护的温暖。 他抿着嘴唇笑了笑,眼眶微红:“要不要喝水?” 陈慕点头,等陈舒把碍事的氧气罩拿开才试探着说了句:“在医院?” “嗯。”陈舒拿棉签沾水润了润他的嘴唇,“感觉怎么样?” 陈慕皱眉认真的感受了一下小幅度的摇头,片刻又说了句:“左边身子好像麻了。” 陈舒眼睛弯了弯,声音还是轻柔的怕惊扰到他:“你刚做了手术。麻药还没过。过会儿就好了。” 手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陈慕瞪大眼睛有点惊吓,知道是一回事,但是真的发生了又觉得不舒服,一想到胸口被人拉了一个口子······ 身体抖了抖,脊椎升腾起一阵酥~麻,像是电击一样。看起来像是一只炸毛的小动物,陈舒心里难受,到现在整个人都云里雾里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他低下头手掌把陈慕的头发捊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贴上去,两个人离的极近,陈慕能清晰地看到他眼球中的红色血丝和氤氲的雾气,也能感受到他下巴上新长的青灰胡茬的硬度。 升腾起的抗拒在这一刻都化成心疼。 自己倒下一定把他吓坏了吧。从还未出生就已经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