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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为所欲为,撕破脸闹个天翻地覆,她也是占着理的。她就不信,他能在天子眼皮底下只手遮天。 他今儿心情好,见她站得离他远,攒了攒眉,向她招手,声音温柔似水:“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他四处打量一遍,白天他让人送来的墨梅在屋里寻不到半点踪迹,问道:“我差人送来的花怎么不摆起来?不是说喜爱的紧吗?” 翠翠拖了个凳子坐下来,两人之间隔得距离有些远,却不妨碍他看清她脸上的不耐:“我早让人扔了,擅作决定,世子不觉得自己过分吗?” 他凌厉地双眼微眯,散发出危险气息,就在翠翠以为他要下地来捉她的时候,他却是歪倒身子平躺在床上,并没有一丝恼意,话中带笑:“你当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打算和我破罐子破摔?朱翠翠不管你怎么闹,只要我没想着放手,你躲不过去的。聪明如你,你觉得和我来硬的能讨得了好?”他转过头来,如兽般锐利的眸子紧抓着她的心神,明明云淡风轻却让她觉得备受压迫,难以喘息。他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单手摩挲着下巴:“比起赵家那小子,我若是向你父亲求娶你,也不见得你父亲会偏心你罢?” 翠翠被气得狠了,她从未见过像他这么无赖的人,转过身子不想理会他。他却像个吵架吵赢后的孩子利落地从床上下来,从她身后以双臂环着她,亲昵地蹭着她头顶的软发:“做什么脾气这么倔?我瞧着你也不像是真喜欢赵家小子,我答应你,若得佳人必捧在掌心疼宠,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他越发过分,在她不觉中悄悄转到她面前,大掌抬起她柔嫩圆滑的下巴,微微弯弯下身,无比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不过你信或不信,我不屑与人轻许诺言。” 翠翠望进他深沉如海的眸子里,不为所动。 两人彼此对视许久,他终是败下阵来,无奈自嘲:“你可真是心硬如铁,换做旁人……罢了,你若是能与旁人相比,便也入不了我的眼。” 她将他的手挥开,轻轻将他推远了些:“我要歇息了。” 他看着她款款走到床前,在他躺过的地方嫌弃地拍了拍,才掀开被子躺进去,舒服地闭上眼睛。 “明日若是无事便去寻薇薇玩耍罢,她一人在府中着实无聊。” 她却侧过身子背对着他,扔下一句:“明儿我有事要出去。”便不再理会他了。 傅钟走到她身边坐下来,看着她坦然地入眠,均匀地呼吸声传来,他才伏低身子在她脸侧亲了下,恋恋不舍地出去。他还就爱她这小性子,就算他自诩不会轻易被其他事物诱惑,却还是在她这里栽了跟头。 他在她身边坐了许久,才离开。他穿着一身玄衣走在夜中,身姿挺拔清冷,纵使被夜色遮掩,让人无法忽视他浑身的冷厉逼人。 翠翠直到他放轻动作离开后,才睁开眼,良久无奈地吐出一口气。 ☆、第29章 错情 29 翌日,翠翠用过早饭带着云锦云霞要出门,名烟嘟起嘴不满,让人好笑不已,轻拍了拍她清秀的面颊嘱咐她,若是母亲来了说自己去寻赵锦玩耍就是。 走到门口,朱兰早已等在那里,螓首蛾眉,杏脸桃腮,看到她们走过来笑得羞怯,不似往日敌意深重,声音娇柔动听:“姐姐。” 翠翠挽着她的胳膊往前走,唇角含笑,不时与她谈笑两句,在外人看来明明是一副姊妹友爱的画面,哪能想到两人之前的剑拔弩张。 马蹄哒哒声和沿街人们交谈声传入耳中,好一派热闹气息。翠翠忍不住看向朱兰,随着离赵府越近,她脸颊越发红润,两只小耳垂更是红得厉害,晶莹剔透的眸子里水波潋滟,紧张与羞涩让人无法忽视。曾经的自己再去见赵言时也是这样的心情,天真无比,如今却是心静如水,淡漠地像个堪堪初识的人。马车里暖意融融,莫名地让人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翠翠掀起帘子向外看去,热闹的集市早已远去,入眼地皆是冷硬的青砖黛瓦,显露出此户人家的身份。 朱兰与赵言仅有的几次相见都是沾了朱翠翠的光,这是她第一次去赵府,早早起来描眉画目点朱唇,选了她最为喜爱的衣衫,在镜中看了许久才满意,虽不像朱翠翠艳冠群芳,也是清雅娇柔,她自认为与姐姐相比,她更是适合娶回家过日子的人。她无不期盼着自己能入得了赵夫人的眼,自此与赵言相伴一生。昨夜回去后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朱翠翠的用心,这个总将赵言护得严严实实的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大方?转念一想,不管一会儿遇到何事她都能坦然应对。 一路上两人各怀心思,马车内沉默得很,直到到了赵府气氛才解冻,有了生气。 赵府上下无人不知,自家少爷不论多忙心情多不好,只要听到朱家大小姐当即就能眉开眼笑,这不远远地瞧见朱家马车过来赶紧去禀告了。 赵言这几日一颗心犹如被漫天乌云遮挡,昨日在书房内忐忑紧张许久,好不容易将母亲盼回来,只是未听到他想要的结果让他万分失落,母亲看不惯他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狠狠数落了他一通,道理虽明白,可他从初懂情爱时就将能娶到翠翠当做毕生所求,他如何能放得下?此时站在窗前,定定地看着外面光秃秃地树枝暗自叹气。 下人通禀的话像是一剂良药让他顿时有了精神,连大麾都来不及披就急急跑出去迎了。他就是痴恋这个叫翠翠的女子,只要能得到她,便是被人笑话那又如何? 从书房到府门前不过片刻功夫,他因为穿得单薄被冻得面色苍白,嘴唇发青,温润俊朗的面容上却是掩不住的欣喜,清冽好听的嗓音中带着些沙哑,小心翼翼地扶着意中人下了马车:“怎得过来也不派人说一声,我好去接你。这一路上可是冷着了吧?” 翠翠余光瞥到朱兰沉下来的苦涩面容,心中一阵好笑,不动声色地与赵言拉开距离,笑盈盈地:“这几日在府中待得无趣,便寻思着出来玩耍,解解闷。”既而作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你怎得不多穿些衣裳,要是冻坏了,又该伯母跟着担心了。” 他线条分明的五官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变得越发柔和,抿着唇浅笑:“大男人身子骨硬朗,少穿件衣裳也无妨。况且……”他顿了顿,脸颊飞上几抹红霞,话中的浓浓情意任谁都听得明白:“听到你来我就不觉得冷了,你好久不来找我,我心中难过。别在外面干站着,快进来罢。” 一旁的朱兰被心上人忽视心中本就不痛快,听到他这番不顾旁人表露心意的话口中一片苦涩,连脸上的笑都变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