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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圆睁眼睛,吓呆了。 “你——!!!”他好一会功夫才吼了出来。 “真能生气——我闹着玩罢了——。”她笑的停不下来,枫叶从树杈上抖落,纷纷如雨。脚踝上的铃铛在树叶的沙沙声中清脆的响,不分明的,让人的耳朵不禁痒痒的。 “还会相见的——。”女孩子的红衣一闪,竟完全看不见了,和尚只看到她的红衣服,降色的,里面是白的纱,外面是桃红的纱,宽袍大袖,好像是前朝的服饰,那样放荡的穿着,真是不堪入目。和尚对自己摇摇头,又提着法杖上路了。 他终于到了集口,那高高的牌坊上写着:“枫林集” 莲心顿时糊涂了,他要找的是“桃花集”,怎么会变成了枫林集? 他确定自己没有迷路,而且那牌匾上的名是新刻的,他拦住一个老人合十道:“老人家,这里原来叫桃花集么?” “啊?——没,没有,这里一直,一直是叫风,枫林集的——”那老者神情慌张,明显是在说谎,好像是怕什么似的,他头也不回匆匆走了。 ——突然改名字?直觉上,这和他将要进行的工作有很大的关系。 4 [桃花] “大师上坐,大师,您一定要救我家女儿——” 这户是去寺院求救的人家,而莲心是个出色的除魔僧人,听说这里有妖怪作祟,于是赶来。 “那妖怪改了乡名,还不准咱们改回来,谁要提起,谁就遭祸,” 床蹋上的女子像是被吸干似的枯瘦,只差一口气了,当莲心靠近她,她猛得睁开眼:“你来了!”展开一个诡异的笑,接着又陷到沉睡里。 “大师!她醒了!她醒了!” “不,那是狐精的法术,她知道我来了。”莲心回答。“等到晚上,我会将她逼出来。” 夜很静,静到只剩下花与风的声音,仿佛这处不是人间,现在是八月,桃花却怒放如雪,在夜色中发出光来,这原是绝美的盛景,但在莲心看来诡异非常。 和尚不为所动,在树下盘膝而坐,他的双目紧闭,神情端庄,他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可是,那眉宇间,仿佛住着神祗一般,冰冷无欲。那富户的担心少易,向廊下多踏出半步。 桃花真的很美,粉红,娇媚,轻薄,乱入风中,撩人心弦,论谁见了也要心中一动,然而莲心不动,他心不动,身不动,眉心的红痣发出光来,他插于身畔的法杖也发出细微的声音。她来了吗?是她吗? 一声轻浅的笑,不知从何处传来。 和尚抬眼看去,在红白深处,一个人慢慢走来,那人穿着白袍,却着着鲜红的亵衣,腰间的丝带里缀着珠玉,松散扎着,让前襟里亵衣的鲜红袒露更多,说不出的邪魅艳冶, 然而那还不及那人那稀有的美貌,那眼角眉梢的勾引,这让和尚觉得非常的熟悉,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出来,那人是个男子。 和尚的表情不是惊艳,不是厌恶,而是——震惊。 居然——不是她? 那人站在莲心十步之遥,潇洒的站定,风拂过,及地的黑发丝绦一般。下摆摇曳,露出赤着的双足,踝上是一串细碎的金铃。 “这位小师傅,你也是来赏桃花的吗?”那人微笑着问。 低沉,轻柔,那是个男子的声音,颀长,挺拔,这是男子的身型。 他竟是个男子?——那日在山间遇见的女妖,又是谁?为什么他们的眉目气韵如此相象? “狐妖,休在此放肆!”莲心举起手中念珠,一道红色的光闪过。 妖怪潇洒的后跃,丝毫不害怕,甚至带着闲散的笑意,只是看着莲心的脸 “和尚,抬起头,让我看看你,” 莲心怒目:“你到底是谁?——作祟的就是你吗?” 那美貌的妖怪却邪邪笑着:“果然是你,那天我就说过了,我喜欢你的容貌,果然,桃花如雨的夜更增了颜色,你该穿白色的袈裟才好!” 如果不是多年修炼的定力,莲心便早气得昏厥了,可现在不忙昏,先要将这该死的东西杀了。莲心早就忘记戒嗔这回事,他也不觉得杀妖孽是开杀戒,他站起来,抓起禅杖便砸。 那团红白的影子却轻松的避开,在一片花海里难捕形迹。 “你,你是九尾狐!”和尚忽然恨声道, 狐妖站定,“猜得不错,小和尚倒也见多识广,我叫奉桃,不是你能对付的妖怪。” 九尾狐妖是稀有的妖怪,比之其他的狐精,非但先天妖力深厚,更是诸般变化,不限于男女的。 莲心想到这里,有种受骗的屈辱。 5 [前尘] 手腕很疼,可是林绛袖的头更疼,他只想快离开这个布景屋子,回现实里去。 风林把门锁上了,是密码锁,钢制防盗门,——现实是,林绛袖如果不心平气和坐下听他讲话,他是不打算放人的。 林绛袖坐在那个看来很舒服的竹榻上,他的面前有一杯茉莉香片。 “你怎么不装个木门,”绛袖开始喝茶,他比较认命。 “你喜欢茉莉?” “你调查我?” “你喜欢桃花吗?” “不。” “那枫叶呢?” “极讨厌。” “你至少喜欢这竹榻。”风林换了比较正常的衣服出来,白衬衫,棉裤,不像学校那套那么招摇。现在他不像个神经病了,但是似乎少掉点帅气。 “你天天这样穿去学校,会比较受男生欢迎。” “绛袖,不要叉开话题。” “好吧,你想说什么就说。”林随便的把榻上的抱枕夹在腋下,表示他正在听。 “你叫绛袖。” “红色的袖子,这碍你吗?” “为什么叫绛袖?” “恩——”林困难的回答;“妈妈,——她梦里见到红色的袖子,爷爷给起的。” “是吉兆吗?” “算过的啊,都说是吉兆,会聪明的。” “因为,袖子吗?”风林浅笑出声。 “我可是无神论者。” “我也是。”风林说。 “那你说什么很久以前什么的——。” “可是,我相信轮回。” 绛袖露出极度恶心的神情。“别说我们前世认识啊——多肉麻?!!” “我出生在四月,家门口的池塘上开了许多睡莲,可是那一年,因为莲花四月就开,都枯死了,一个莲蓬也没有。” “那个是吉兆吗?” “是吉兆,孩子会聪明。” “那你聪明吗?” “你呢?” “年级第一到第三吧。”绛袖谦虚的说,事实上他没有拿过第二。 “我修完了研究生课程。” “怎可能??”绛袖大喝,“没这个制度吧。” “我——在外地。” 林绛袖怒目瞪他。风林举手自首:“是,不是外地,是外国。” “你,是天才啊——”绛袖恍然大悟,天才总是疯子,脑子不正常是很普遍的现象。 “我,一岁就会讲话,在没有能力站起来前,我就会了。” “灵异事件啊!” “绛袖,猜我那时记的什么?” “什么?” “我要找个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