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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侧脸上稍稍停留,他很快礼貌地对俞父回了句,“我什么酒都不介意。”事实上早上下了火车两人都没吃早饭,经过了一夜空腹下火车还没东西垫饥,此时此刻他的胃已经翻江倒海地搅动起来。 俞夕猛得看向他没察觉出什么异样,暗暗揣测一个喝习惯47年白马庄佳酿的男人真的能喝得惯七块钱一瓶的劣质高度酒吗? 她皱了下眉,终于开口说了句,“爸,你别逼他喝酒了,他喝不惯咱这酒。”说完,就不动声色地将陆言面前的酒杯往前推了推。 第71章 凶手不是我 俩老都微微一愣,相互交流了一个眼神,随后是会心一笑。 陆言淡淡笑着,不想驳了老人的面子,不动声色地又将酒杯挪回原位,随后双手捧起,客气又温润地说了句,“叔叔阿姨,第一杯酒我敬你们。” 不等俩位老人开口,他轻蹙了下眉后将满杯的白酒一口闷进了肚里。 俞夕被吓了一跳,她听过四九城男方第一次去女方家的礼数,第一杯酒一定要喝完,可泗水没那样的规矩,况且他们的关系根本不是那样,五十几度的白酒一口闷下去,怕是现在胃里都快要烧起来。 他放下酒杯,始终含着笑,就像压根没把它当一回事。 俞夕的父母也看愣了,俗话说酒品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陆言这么好爽的酒品,人品也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小言啊,好酒量。”俞爸怔愣过后,兴奋地直拍大腿。 俞母也是含蓄又满意地笑着。 俞夕看着父母的神色,心情更沉重了。 她瞥了眼身旁的陆言,赶紧给他夹几筷子菜冲冲酒,可这些正常人该有的待客之道入了父母和陆言的眼睛却成了溢出来的关心。 紧跟着,俞夕能料到的连番追问还是来了,母亲从陆言的家庭背景到工作问了个底朝天,等全部了解之后,俞夕发现父母脸上的兴奋感太浓郁。 陆言也不嫌烦,挨个问题都耐性地回答,饭桌上,他喝了好几杯,饭局还没结束,他再也强忍不住身体零件的抗议突然痛昏过去。 一时间,饭桌上的所有人都扑向了他。 …… 这条巷子里有个姓孙的赤脚女医生,年纪不是很大,四十来岁,除了人家有时上门看诊与人说话,平时从不和附近的人唠嗑,也很少出门。 久而久之,这个中年女人就成了这街头巷尾的‘怪人’ 因为情况紧急,俞父找个几个邻居帮忙把陆言弄到孙医生家里看病,姓孙的女人看到陆言的第一眼就轻轻皱了下眉头,总觉得面前男子的神色有点像故人。 孙医生看了他一会,很快收回目光,把了把脉,听听心跳,查看瞳仁,最后一只手落在他的胃部按了下。 陆言很快醒了,但他醒来就立刻捂住自己的胃,显然,他还是疼得厉害。 孙医生没管他,转身进了屋,大概两三分钟时间又出来,手里多了两颗药片和一瓶黑乎乎的药。 “胃溃疡发作,应该痛了好一会了,居然还喝酒,不要命了?”孙医生一脸的清淡,声音也极冷。 俞夕的心里猛地一怔,很快看向陆言。 他捕捉到俞夕眼底一抹怜惜,艰难地勾了勾唇,用极低又无力的声音对她说了句,“没事,死不了。” 也不知怎么的,俞夕眼底迅速腾起一抹雾气,此刻的感动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得清。 吃了药,陆言说好了点,俞夕给他腾了间二楼的空房间让他休息一会,他也是真的累了,饭碗只吃了一点就闷头睡着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细碎的雨水垂下了无数条线密密麻麻地坠下来。 俞夕被父母叫到房里,她知道父母要说什么,干脆先开了口,“妈,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陆言的条件太好了,我们高攀不上。” “都什么年代了,还条件不条件,我看这小伙子不错,就不能试着处处?你看,他要是没那份心,今天饭桌上犯得着这么用心?” 母亲的话很诚恳,她听在耳中,却深深皱起了眉。现在想想,陆言一个公司的总经理有什么项目需要亲自去谈?就算真要亲自谈,那事态一定很严重,陆言又怎么可能意气用事突然改变了行程。况且这世界不小,真能随随便便就遇见? 她沉思了,亦默然了很久。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晚上九点半,她的手机太安静,没有一通电话也没有一条短信,这种令人不安的平静让她的心没来由的阵阵慌起来。 一个小时后,沉寂漆黑的巷子炸开了。 警车的声音点燃了整条巷子,俞夕听见外头的躁动披了件外套打了把雨伞就开门出去。 十米开外围了很多人,警车上的警灯红蓝变幻着,透着威严。 “我不是凶手。”一句过分冷静的男音在极窄的巷子里曳出回音遥遥滑入俞夕的耳中。 她身子一紧,觉得这道声音太熟悉了,立刻加快步子挤进人堆。 当她对上秦伯年的眼睛,瞬间惊得犹如五雷轰顶,后脑仿佛被人闷了一棍子,蓦地空白了。 秦伯年看见了她,只是若有若无地扯了下唇角。 夜色下,那道赫然挺立的高大的身躯被围在人堆中间,头发让雨水浸湿了,厚重的刘海变成一缕缕细碎的线,看上去有些窘迫,但他那双眼睛,依旧深邃有神。 俞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秦伯年居然找到了这里,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在她心口翻开浅淡的波痕,点点荡开,轻轻迂回。 “秦伯年,你怎么来了?”她上前,看了看一脸淡然的秦伯年,又看看他左右两边钳制住他的两名警察。 一大妈凑上来问,“夕夕,你认识他?” 她点头,“他,他是我上司。”说完很快将目光移向了两名制服笔挺的警察,急切地问道,“警官,发生什么事了?” 警官打量了一眼俞夕后答道,“经居民报案,说准备去找死者看病的时候在屋子里看见这位秦先生,当时死者就在他身边。” 俞夕一听,眼睛瞪得滚圆,瞥了眼孙医生的家,屋子里灯亮着,门也开着,往秦伯年身上一看,灰色风衣上真有一片鲜红的血迹。 秦伯年一脸冷静,除了看见俞夕的那一瞬眸底有着强烈的波动,其余时间都是他一贯的平静淡泊。 周遭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不久俞夕的爸妈和睡醒的陆言也都赶来了。 两个男人一照面,两股气场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