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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夹着一孩子、扛着老人,步履维艰、身形摇晃,迟缓的动作很难想象他刚才救人的敏捷。也是头一次,夏景桐发现有人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活着的。 “阁下便是秋凤越吧?”虽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哪知秋凤越不理不睬,神色茫然而混混沌沌,像是没有意识了一般,恍惚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小红,摇摆的身形更加踉跄。 夏景桐突然出手试探,竟被灵巧躲开,然后就见秋凤越施展轻功飞快逃离,其速度堪比流星赶月,身影转瞬即逝,夏景桐甚至摸不到他的一片衣角。 然而秋凤越转了一圈并没有跑远,而是费心找到了一条浅溪落脚。 秋凤越安置了好昏睡状态的老爷子,瞧见无忧坐在溪边脸色阴沉地不像孩子,不由取笑:“死里逃生就够你偷乐了,还臭着脸给谁看呐?你要知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是你小子后悔了?” “当然不是!”无忧气冲冲地,指着秋凤越的鼻子大吼大叫:“为什么你还笑得出来?你的朋友都死了,你不是该想着报仇雪恨――将他们千刀万剐――让他们血债血偿吗――?” 秋凤越觉得站着太勉强,便坐下,有气无力地喘了许久,无忧以为他会开解或者安慰自己,毕竟一个孩子连续两次看见了那么血腥的场面不可能不害怕,可是等了好一会儿,秋凤越都没有任何表示,无忧心里像窝了一簇火苗,火苗疯狂蹿起更是烧得难受。 “我会报仇的!不管什么夏景鸢还是寰朝,我都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无忧狠狠道。 秋凤越听见他的“豪言壮语”,只是无声地看溪水西流、落花胜血。 ☆、第三十二回 不是懦夫 去镇子上找大夫的海盗珊珊来迟,因为带着虎子经过集市时小家伙怎么哄都不肯走了,要吃的、要玩的,还抱住了一位姑娘死不松手,折腾了许久才弄明白竟是看上了人家姑娘头上的金步摇。好不容易找来了一位老大夫,回来的时候只看见了一地残骸,还有双目凸出、死状狰狞的小红,十几具白骨辨不出原来面目,难以想象这里面会有自家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吊儿郎当又血性方刚的秋老大秋村长,一时多人无言。 虎子正摆弄着集市买来的一把小木刀,献宝似的拿给大伙儿看,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得到回应,含着口水,疑惑地“啊”了一声。不知谁说了一句: “秋老大肯定还活着,咱们得赶紧找着老大!” “是啊!秋老大是什么样儿的人物,怎么可能死在这儿!!” 一时间纷纷附和,可眼前这番惨状让众人不安,当时秋老大遍体鳞伤奄奄一息,连小红都惨遭毒手,老大怎么可能逃出生天?虽然情况不容乐观,但大家还是保留着期待,说不定老大傻人有傻福有什么奇遇呢! 当大伙儿在一溪边找到正在烤鱼的秋老大时,瞬间有一股莫名的疑惑:为什么那么多的白骨里头没这人呢?这种祸害留着也是让人咬牙切齿、活活折腾得别人闹心短命。 秋凤越烤鱼的手艺不错,外焦里嫩,仅是闻着就有了食欲。看到了千辛万苦招来的大伙儿,也只是招了招手,慢条斯理地道:“别急,每个人都有份儿。你们先找个地儿坐会儿,一直站着挺累人的”。 被忽视已久的老大夫吹胡子瞪眼,怒斥:“老夫大老远地跑来是治病救人,不是为了吃你那条烤鱼。看你浑身冒血,还有个囫囵地儿没?”说着气势汹汹地就要上来掀了烤火架子。 亏得秋凤越眼疾手快护住了烤鱼,转身扔给了小弟们,又恬着脸讨饶:“原来是老大夫,失敬失敬!” 秋凤越打小对大夫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特别怕喝药、特别怕苦的秋老大每次见了大夫都不由苦哈哈地陪笑,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书生也算,别看秋老大有时对书生吆五吓六的,大多时候还不是点头哈腰,狗腿子一般。 老大夫抚了把胡须,道:“把脉”。 秋凤越赶忙伸手,笑嘻嘻的。 一旁的兄弟们可没那么轻松了,紧张兮兮地打量着自家老大鲜血淋漓的笑脸,顿觉可怖阴森的气息让空气都稀薄了,窒息般,看着简直从血池里捞出来却依然活蹦乱跳的秋老大,可怜兄弟们历尽艰难、本就脆弱不堪的小心脏差点罢工了。甚至生出了匪夷所思的念头:秋老大不是人吧真的不是人吧! 秋老大当然是人,还是个将死之人。老大夫把完了脉,指着秋凤越,对旁边的兄弟们吩咐:“给他买副棺材,准备料理后事吧!” 兄弟们如遭雷击,待反应过来,立即抱住老大夫的大腿痛哭流涕,哀嚎着:“我们老大称霸海上威风凛凛,不能这么简单就死了啊!――老大夫您华佗在世大慈大悲救苦救难――求您高抬贵手救老大一命吧――!” 老大夫气急,一时无法脱身,转而对秋凤越呵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竟然如此作贱自己,当真是不可原谅!!” 秋凤越心想:我父母长什么样儿我哪儿知道?我作贱自个儿跟他们有一点点的关系吗?不过秋凤越也只是心里想想,表面还是十分恭敬,就差作揖行礼了,忍不住老泪纵横,诚恳道:“还请老大夫施以援手。救命之恩,在下不胜感激!” 老大夫也是个心软的,发了一通脾气,看秋凤越低眉顺眼似是知错的模样,就拿出一卷银针来,哼道:“还不过来?” 其实秋凤越压根儿就没指望这老大夫能治好他的伤,毕竟这伤并不普通,七经八脉皆被封不说,各处关节还有绿盈的锁骨针,就是因为锁骨针,秋凤越不敢轻举妄动,身上的血也是由此而来。 不知老大夫是怎么弄的,几处银针入穴,随即七经八脉流通,没过一会儿,锁骨针竟全部被逼出来。 秋凤越目瞪口呆,连忙问:“您真的是一个偏僻小镇里的大夫?敢问您高姓大名师承何处?难不成是神医隐居在此?还是为了躲避仇家追杀无奈藏在这么个小地方隐姓埋名?” 老大夫吹胡子瞪眼,眼看又要发作。 秋凤越察言观色及时打住,一脸陪笑道:“小的刚烤好的鱼,您要不要尝尝?” “尝什么尝,医馆无人坐镇,你要耽搁我多少工夫才行!”老大夫显然对这没个正经的流氓一般的病人抱有偏见,挥了挥手,走得很干脆。 秋凤越再次目瞪口呆,本来想让小弟们送老大夫回去,结果被老大夫一句“我老人家身板儿好着呢,还没不中用到回不了家!”打了回去。秋凤越很是担忧地看着老大夫的背影,心想这老人家脾气真倔。 送走了老大夫,秋凤越又招呼幸存下来的兄弟们,乐呵呵的,没有一点儿劫后余生的唏嘘,更没有亲眼目睹同伴死去的悲痛。前方的同伴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