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18、豢巢『9000字合并』(之前的限免章看过的不用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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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嘶。闻望寒被猛地推开,抬手摸了摸锁骨下面,又被挠出了血痕。不过此时被他压躺在软塌上的女人,比他狼狈太多了。和悠手背挡着嘴,试图夹紧双腿而一条腿屈起来踩在塌边,泪水汩汩地从眼眶里滚出来,一手朝上推着他。被他扯开的衣襟跳出大半的奶子,乳晕都露了大半,刚才正在叠着他的衣服在她身上凌乱不堪地,还有不少夹在腿间。 不许不许继续了她喘息着,口中含糊地吐出被津液浸透的、试图强硬的,却反而更加糯湿令人心痒的命令。 闻望寒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撑在她的脸颊旁,不发一言只是盯着她。 她感受到压在自己小腹上坚挺灼热的东西更加手足无措,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将自己身上他的衣服推到他脸上,提高了声调,尽管更是颤抖,闻望寒!你要再继续下去,我以后再也不会帮你做什么事了! 半晌,窸窸窣窣地,他总算起身。 和悠躺在那一会,起不来。 闻望寒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把她从软塌上拽起来。她刚下意识地想说谢谢,就听这人在她耳边低声噙着点笑说道,亲一口就腿软了?真的好敏感啊。 她啪地一下打开他的手,却只能恨恨地看了他一眼,低头整自己凌乱的衣服。 别添乱了。不然我真的不做了,你去喊侍女。和悠低头说道, 她的耳梢都红到了脖颈上,一句话而已。 闻望寒不语,朝后坐在旁边,看着她。 很快地,闻望寒的衣服就填满了她面前的衣柜,和她的那些衣服放在一起,整整齐齐地摆放。至于一旁的重甲 他看到她去拿,刚想说你拿不动我 就看到和悠弯腰一声不吭地直接把那重甲一把提了起来,转头看他,放哪? 闻望寒沉默着看她提着比她自个都要宽上许多的盔甲,说道,放那边架子上就行。 她一手提着那身重甲,一手拽起地上那个用某只妖主的原身做的骨铠长披,轻松地好像那是两根羽毛。 闻望寒几乎产生了一种荒唐的错觉,认为自己这身连苍霄里头都堪堪个位数的人能穿得动的重盔,是假的。 你,不觉得沉吗?他最终忍不住问。 沉。和悠很诚实地回答了,把盔甲和长披放在架子上摆好,转头看向他,你平时穿这个不沉吗? 还好。他答。 她的手指抚在那身盔甲之上,眼神莫名地黯了一些。她莫名想起来自己很小的时候,看见家里来做客的客人这样的盔甲,就很喜欢很喜欢,于是也很诚实地表达了自己的喜欢,说等长大了也要穿这样的盔甲。 她记得那会家族宴会上,那些亲戚们窃窃私语的嘲笑她,说一个女人喜欢这个,没有女人会穿这种盔甲的,又丑又难看,男人穿这个是打打仗,你穿这个做什么,会嫁不出去什么的,她跟人家大吵一架。 回到家里,果不其然被母亲又一顿罚,第二天哭肿了眼睛起来,旁边的衣架上就一套朱红的盔甲,那样漂亮的金属光泽,闪得她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她麻溜爬起来就上那盔甲旁乱摸,母亲走进来,按住了她兴奋不已想立刻去穿上的手。 我昨天罚你,是罚你不知天高地厚就信口开河。你既然出生于世生而为人,你想穿什么都可以,不论是铁衣盔甲,还是绫罗绸缎,只要你喜欢,只要你想。 你可以珠翠罗绮、凤冠霞帔,当然也可以披坚执锐,擐甲执兵,这是你身为人的权利。身为父母我都不会阻止束缚你,旁人、这世上任何一人都更无权、也无资格用任何理由来束缚你。但这一切的前提,悠悠,你得能配得上它们。 你不想珠翠罗绮坐享其成、钟鼓馔玉,不想凤冠霞帔安享天伦之乐偏偏,就要与所谓的世俗背道而驰,那你要付出与之相配的努力。 母亲其时轻轻顿了一下,牵着她的手抚摸过那冰冷坚硬的盔甲。你执意要披坚执锐,就应有万夫不当之勇。你若想擐甲执兵,就应立志无往而不胜。 彼时,她尚年幼,只是听得稀里糊涂,好像听明白了,也好像没有听明白。 果然就像母亲说的那样,那盔甲巨沉,还有很多纂纹在上面,哪怕尺寸和她相合,她一个小女孩哪里穿得动,穿身上浑身都疼磨得每一块好皮肉,哭着喊着不要穿了,然后被母亲强迫着愣是穿了半年直到她完全能适应那重量。 当后来她可以穿着那盔甲跟小筹追着玩的时候,母亲才让她脱了下去。她问母亲,我算是配上它了嘛? 母亲那时并不答,素来不苟言笑的脸上仍然毫无笑容,只是轻轻摸了她的头。 现在。 她看着眼前闻望寒的盔甲,轻轻攥紧了手心。 帮闻望寒整好衣服之后,还有别的一些琐碎的东西,本来和悠是不打算管的,可是发现这个人是完全好像没有生活常识,她实在看不下去,只能插手帮忙,最后两个人一起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什么也没干,就在这收拾这个别苑小楼寝居了。 其实看起来很都些很简单的东西,真就做起来又琐碎又麻烦,两个人弄完,都挺累的。只不过一个是忙活得累,一个是被指挥的累加上鸡巴憋得累。 和悠连晚膳都觉得不是很有胃口,只是仓促的吃了,就拿起衣服去温泉洗澡。闻望寒二话不说就要跟着一起,被和悠直接一句还没有到六个时辰而冰冷拒绝了。 闻望寒也没办法,也不可能去看,看了又不给做更痛苦,只能在别处等,只是想着到底得多久才能到六个时辰的时候 他忽然眉头微微一皱,耳边传来一个他意料之外的神识传音。 片刻之后,闻望寒打开了结界之后,来人跟着他走到寝居。闻望寒看着他,淡道。什么事找我? 闻辞尘环顾四周,看着面前井井有条的,甚至已经完全是两个人共居的寝居房间,轻笑了一声,这才不急不缓地,将意味深长地眼神落在闻望寒的身上。他的目光越过闻望寒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内房 小悠睡了? 闻望寒眉梢微微一蹙,这么晚了,到底什么事。 闻辞尘没察觉到房间里有和悠的气息,这才收回视线,似笑非笑的。我听说,你当着大哥的面跟和悠说,你喜欢她?寒哥,你这是跟和悠来真的吗? 怎么?闻望寒淡淡一个反问。 也不是怎么。闻辞尘脸上那抹淡笑有些玩味,又有些疏离。他朝旁走到窗边,抬起手指抵开半掩的窗户,目光落在楼下不远处一处异常繁盛美丽的花海里,那花海的背后,是一片温泉。从这里并不能看见温泉的全貌,只能见得水汽氤氲。 袅袅得水雾被风吹散,过于轻柔地被风卷起,好像吹到了闻辞尘那双艳冶的异瞳里去,使得那双素来迷离犹如万华镜一样的眸里,更加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看不透情绪。 我就有些想不明白,寒哥你以后要怎样啊。 什么怎样? 怎样对待你的亲生手足,和这个女人啊。 闻望寒的眼梢微微提起一些。 闻辞尘这才转过脸来,抱臂靠在了窗边,慵懒而肆意的姿态。你因为和悠跟大哥之间现在什么情况,我也不用多说了。可现在这事儿,麻烦就麻烦在我,你要怎么办? 闻望寒一怔。你怎么了? 闻辞尘稍稍扬起下颌,口吻简单,声调也稀松平常好比随口一句。我也喜欢和悠啊。 房间里沉默了下去。 半晌。 你别急着生气啊寒哥。闻辞尘靠在墙上,淡淡地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跟你说,也只是先事先告诉你一声,省的日后倘若出现什么问题了,你还不知道。 闻望寒眼神微微一晃。你想怎样。 我也不太喜欢藏着掖着,有什么话我就直接说明,倒也不是想逼着寒哥你做什么。闻辞尘说道,而且,倒不是我想怎样,主要是寒哥,你想好你想怎样了么。 闻辞尘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肘尖,怎么说,作为哥哥,你也应该仔细考虑一下我们。 闻望寒吐出一口气。 我啊,就是有点担心。现在与你的立场而言,我都替你为难的很。闻辞尘轻笑了一声,我都还好说就单说小风一个。他现在可是毋信和悠是他的仇人,以小风的性格会做出什么,连我都不太确定, 阿辞。闻望寒的眸光掠过他的手指。 啊。寒哥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可真的不是在威胁你或者什么。闻辞尘眸光再次掠过楼下别苑中的温泉,我呢。我喜欢和悠,当然,不想看她到时候是吧受苦不说,让小风给弄死了也不大好。 你喜欢他。你为什么还要告诉小风那个事情?闻望寒的语气很是冷硬。 因为小风是我的亲生弟弟。就像大哥要封印他的记忆一样,我想保护他,没有问题吧?闻辞尘的眸光缓缓从下眼角一点点提上来,怎么难道,寒哥,你想让小风回忆起来全部吗? 闻望寒左眉微蹙出一条痕,不语。 这不就是了。寒哥你啊,除了天生感觉比我们其他人要敏感太多其实,某种程度上而言,你比我们所有人看得都通透。闻辞尘笑声轻柔,可越是通透,你越直接,越不屑也不愿做些旁门左道。于是大概,就连大哥有时候都不太理解你。 风一吹,闻辞尘的红发有几缕掠过他的眉眼间,宛如嫣红的桃花落在波光潋滟的池水里,旁人若见了只流连艳冶,哪顾其下池中可噬骨剥皮的恶意呢。 比如说我告诉小风她是你的仇人之前,你其实可以阻止我的。他言淡平铺,大哥没有,是因为大哥从头到尾都这样打算。你没有,是你因为你知道这种法子是最优最简的一条路。 啊。闻辞尘抬手揉了下后颈,本来嘛。如果让小风记起来,这中间发生的一切,你会太为难了。小风可是被和悠迷得七荤八素的,也不像我这样好糊弄。他之前可是要带着和悠私奔的如果让小风想起来这一切,他会让你太难做了对吧?小风任性惯了,被我们宠坏了,从小到大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哪怕真有一些特别的东西他拿不到,他就直接硬抢,也没有失败过吧? 万一小风醒过来记起来跟和悠之间的事情,无非就是两种可能,一嘛,他恨死了和悠,恨死了和悠的背叛,以小风的脾气,他如果真的恨死一个人,他会狠狠的折磨虐待她到死。二嘛闻辞尘笑容微深,小风还爱她。 其实寒哥,这才是你更担心的对吧。其实如果是第一种情况,小风如果恨死了和悠,有你在和悠身旁,他也不是你的对手,肯定伤不到和悠半点。小风虽然性暴虐,可是他本质单纯天真,比我们三个哥哥心都要软得太多太多,他早晚会想通的,到时候不见得就会一直恨着和悠。但如果他爱着和悠。对你而言,这才麻烦吧? 闻望寒毫无反应,表情也没有太大变化,甚至比刚才看起来还要冷漠淡然,仿佛压根什么都没听到。 因为你也了解小风。他要是还爱着和悠,他哪里会放弃她啊。闻辞尘垂下睫毛,似乎又想起来一些画面,他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凶戾,吸了口气才能继续说道。如果小风真的还爱她,他一定不会放弃的。可,你呢,你却在他失忆的时间,强抢了他最爱的女人。且不说小风会不会因此而痛苦伤心,他他哪里可能就这样放弃呢?寒哥。 你应该知道之前和悠被关起来的时候,我只是因为发情睡了一下和悠,小风就对我发了好一大顿脾气,第一次对我动手了。闻辞尘有些叹了口气,却夹着一丝嗤笑道,那寒哥,你说小风要是醒过来,还爱着和悠,那他要是看到和悠现在和你这么甜蜜的住在了一起 他环顾四周,看着眼前这个被两个人今天花了一天收拾的井井有条的、被两个人一起填满了生活气息的房间,甚至,还连哄带骗地,让和悠帮你把巢墅都搭好了。我想,你肯定还没告诉和悠巢墅是什么吧?你说,小风会什么反应啊? 在听到巢墅二字时入棂的月色在闻望寒周身登时殒命,如画难绘的容姿敛入闇翳,如同毫无征兆抽出的一把凶兵,极美,也极凛。 可闻辞尘仿佛早就料到这两个字会引起闻望寒如此的反应,仍平静笑着,毫无反应,所以寒哥你才没有阻止我不是么。我猜,你的计划其后,肯定也有这一环吧让小风恨和悠? 闻望寒稍稍提起眼角,总算开口,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你看,寒哥,你又开始准备来直接的了。闻辞尘一副早料到的表情,我又不是你的敌人。寒哥,这么说吧,你不可能一辈子不让和悠见我们的。你现在在大哥眼皮子下面搭巢墅,你猜大哥要是知道了啧。当然,并不是说你计划不完美。大哥最大的软肋就是我们三个弟弟,他哪怕再怎样生气,也断然不可能为了个浊人强拆了你的巢墅损伤你的妖体。 闻辞尘说到这里,连连咂舌,巢墅啊,二哥,说实话我虽然上次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但也没想到你真的敢这么做。哪怕是你,也太简单粗暴了。不过也难怪,我要是你,我可能也会这么做。毕竟大哥最太忙太忙了,不论是天都老头子那,还是上曦那只死鸟那里,就已经让他足够心力交瘁了。听说前几天还去屠了一个妖主全族还受了伤,百忙之中当然有所疏忽,也绝对不会怀疑自己最为懂事的那个弟弟会做出如此任性的事。我想,最主要的是,加上上次在地牢里,大哥对你心有愧疚,所以才对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了。结果他也不会想到,就疏忽了这么一天两天寒哥,你竟如此大胆妄为。 你到底想怎样。闻望寒淡淡地看他。 我?闻辞尘耸了耸肩,放下手来,我当然是在帮你啊,寒哥。就像我会帮你让小风恨和悠一样,我一直都会帮你的。毕竟。比起小风爱她,我更倾向于小风恨她。如果小风爱她,早晚还是会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被她所伤 你那会,不在,寒哥。闻辞尘再次望向那温泉,小风濒死的时候,我抱着他。他已经说不出话了,也看不见我,可还在死死抓着我的胳膊,有没有说完的话。但是我和他是双胞胎兄弟,大抵真的存在什么心有灵犀的共感。我知道他想说的最后那句话是什么。 他吸了一口气,他想说的大概是,求我们放过和悠,不要杀她。 闻望寒没有说话。 小风爱惨了她。闻辞尘声音比刚才轻了不少,所以我不希望他再爱她第二次了。她她压根不会爱小风的。想必寒哥也看透了,她太冷血了,不会爱小风,不会爱上你。她对我们,只有恨。 小风如果再爱她,一定会受伤第二次。闻辞尘掀起眼帘,而我呢,我不在乎。 他直起腰来,舔了下后槽牙,我不像小风,不像大哥,也不像寒哥你那么多想法,我只有一个最简单的要求。我喜欢和悠,也只是想睡她。为此,我可以帮你。 我说实话,我就是想睡她,就想操她。寒哥你呢,也不可能不让我一辈子不操她。闻辞尘的笑容深了很多。 我并不介意你喜欢她,我也并不介意你现在做的这一切,不介意你们把巢墅都搭好了甜甜蜜蜜的或者日后怎样。只要我想操她的时候,你能让我操她。我没有别的要求,也不会像大哥一样强逼着你不去喜欢他,更不会像小风一样让你为难。 你看,哥,我只是最最简单的一个小小要求罢了。反正她是浊人,被操是她的生理本能,是她生下来的命,她也喜欢被我操。闻辞尘探手按在自己的后颈上捏了捏筋骨发出咯吱的声音转了下脖颈,才掀起眼帘看着闻望寒笑,而且,不然的话寒哥,你可就不只是面对大哥和小风的压力了。可能,会怎么说呢? 我可能也会有些不高兴的。闻辞尘按着后颈扬起下颌,张开嘴唇,舌尖在嘴角上舔过一个有些残忍的笑容,毕竟你也心知肚明,哪怕是你,你也防不住我的,更不可能防我一辈子。 他说完,也不管闻望寒什么反应,就转过身去朝楼梯那边走去,背对着朝闻望寒挥了挥手,啊寒哥,你好好想想吧。 闻望寒看着闻辞尘渐渐消失的背影 啪嚓。 他的身后一片冰晶瞬间粉碎了。 温泉里大概是累太狠了,和悠泡着泡着就睡着了,醒,是因为被人忽然抱着,有些冰凉的吻轻轻落在她的肩上。 她下意识一个哆嗦,想要挣扎,却被人抱得牢牢的。她想睁开眼睛,却被人用手掌按住了眼睛挡住了视线 怎么了?她感觉到男人的不对劲,下意识问道。 他只是抱着她,不发一言。和悠,我我。我很坏对吗。 她没开口。 闻望寒放下了手,吻在她的肩上,却垂着头却迟迟不愿抬头,就好像不想去面对自己此时在女人眼睛里的倒影有多么的肮脏、多么的十恶不赦。 和悠一直没有动弹。 久久。 对不起。 闻望寒一声闷闷的声音,在水汽氤氲里变得更加模糊。他简单束起的长发被水汽打湿,从他的肩上滑落,落在水里,与她的身体在水下交缠出一片旖旎暧昧的影晕,好像是一片婆娑的落叶,胆怯地在寒风凛冽里凋零了。 明明还是夏天,这人却好像在秋日萧瑟的尽头,孤独地站在那。 和悠迟疑了许久,最终抬起手,轻轻抚摸上了他的头发。 这一个简单的碰触 引来闻望寒一个轻微的颤抖,然后他一把将和悠按在了怀里,紧紧的搂住了。 很奇特,闻望寒竟然一夜没有跟她做。非但如此,白天随时随地都用很危险眼神看着她的男人,竟然从温泉离开之后,就没有上床,说自己还要再收拾一下房间,让她自己先睡。她虽然窃喜,但转念一想,哪里敢睡,毕竟让他等十二个时辰都不等的人可又看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要怎样,忐忑不安地在床上挺尸,僵硬地直接等到了睡着。 不过,半夜的时候,和悠还是醒了一次的,她也迷迷糊糊地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整个房间都浮现着一层奇异的光,她眼皮很沉,什么都看不清,甚至看不清那光的颜色是什么,浑身发沉的厉害。床上空空的,闻望寒不在床上,好像也不在房间里。 望寒她下意识喊了一声。 她的声音和蚊子一样她自己都记不得自己喊了没喊,不论怎么想,男人应该听不见。 可窸窸窣窣地,有了动静,床上一沉,和悠的身上感觉更沉了,眼睛彻底睁不开了。 似乎很苦恼,苦恼与她怎么会突然醒过来。睡吧。 可是昏睡过去前,她分明感觉到掠过自己身体的 绝不是人类的肌肤,而是什么某种令人心神都为之战栗不已的触感 次日,和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上午了。闻望寒也不在房间里,她习惯了自己收拾好,就下了楼。她在楼下转了一圈,没看到人,正在原地发呆 忽然。 肩上微微一沉,从后面贴上一个有些凉的身体。他的下颌沉在她的肩窝里,侧过脸贴蹭她的脸颊,醒了? 和悠没防备男人会悄无声息突然出现在背后,陡地一僵,才说道,你去哪了? 哈。闻望寒又笑了。这个冷冰冰的男人,在她面前总会笑的样子。找我啊? 我没有。和悠把脸扭到另外一边,抬手就去推他的脸,太近了。 又补了一句,会有信息素的味道。尊重我,也也不能让我发情的! 闻望寒这才松开她,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朝一旁的屋廊走,我在收拾房间。既然你醒了,来吃饭吧。 早膳显然很早就送过来了,虽然用带特制纂纹保温的奁盒盛放,也有些凉了。不过,和悠咬着筷子看着四周,随口问了一句,侍女呢,你都赶走了么。 闻望寒坐在她对面,把食奁一个一个打开,饭菜端起放在她面前摆好,也不抬眼地接道,嗯。我不喜欢有人在身边。 她也了然,看这人平时的样子也能理解,估计平日伺候他那些下人,只敢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去伺候,人一回来就立刻退值了。再说了,他不喜欢下人在身边伺候,人家下人估计也不想伺候他吧之前那些侍女和侍卫们看到他都直哆嗦,看起来都要吓哭了。 不过正好,她也不习惯被人伺候。 而且。我绝大多数情况下也无需他人侍奉。闻望寒忽然没来由一句。 啊?和悠刚拿起筷子。 闻望寒望着她,不是把你当侍女。 和悠发现自己果然搞不懂这个男人的前后逻辑,她只能试探性地点了点头,啊,好。 她一边吃,随口问道,昨天夜里 闻望寒微微一顿。嗯。 你收拾好了? 他点了点头,收拾好了。 那今天,就不需要我再帮忙收拾房间了吧?她一边吃一边说道。要是不需要,我想看会书。 好。你看。他说。 可是饭菜果然凉了,她喝了一口粥,有些凉下意识微微一皱眉。 怎么了?他问。 凉了。她也随口说道。 闻望寒的反应很奇怪,凉了是变质有毒吗? 和悠被他说的一愣,当然不是。只是,会口感不好。你 她看着他说,之前我就发现了,你好像对人类怎么,一无所知的样子。 甚至比闻絮风对人类的了解都很少。 她捧起粥碗,可你并不像他们一样讨厌憎恨人类。 闻望寒垂下睫毛,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不过。和悠笑了起来,这点咱俩挺像的。 他抬眼看她。 我也不了解妖物。她小口小口的喝着粥,今天的粥是果然也是肉粥。但我也不讨厌憎恨妖物。 他的眸光微微一亮。 她坦然地迎着他的视线,我知道你会觉得我在说好话骗你。但其实,这句倒是我发自肺腑的。 我当然应该憎恨讨厌妖物的。和悠继续说道,可是伤害我的,并不是所有妖物啊。为了你们几个,反而去恨所有的妖物多傻啊。 闻望寒的呼吸跟着她的话音落下时,跟着一停。 她笑了起来,这可能就是你和你哥哥的区别之一吧。他厌憎所有人类,还要灌输你们同样的仇恨。我不知道他对人类憎恶厌恨的来源出自何处,反正,肯定不当是我吧。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虽看着闻望寒,却好像穿透了他在看着别处。可他,还是恨我、讨厌我。 可我不是。闻望寒忽然接过话去。 我知道你不是。和悠看向他,你觉得我会跟他说这些话吗。 嗯。闻望寒看着她,我我去喊她们再给你拿热的来吧。 不用。就算饭菜很凉了,她也风卷残云地把所有饭菜都吃光了。 另外一边。 别苑外面 今天特意来了的闻辞尘的脸色格外的难看,嘴角的笑容由漫不经心地慵懒也变得逐渐狠厉。行,寒哥你可真绝。 说罢,他扭头就走。 跟在他身后的卫柯似乎察觉到不太对,立刻试图阻拦,三公子,你冷静一下。 可闻辞尘则直接用瞬移消失在了原地。 而试图去追的卫柯此时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回过头看向那座别苑几眼,才转身离开了。 三公子?苍主正在 议事厅内的门被人打开,闻惟德掀起眼帘,看向来人。怎么了? 你们退下。闻辞尘转头看向厅内坐着的下属们。 等到人都退出去了。 闻惟德仍然很是平静,提起笔在公文上书写着批注。他今天似乎并不算太忙,气息比起前几天平定不少,笔迹虽仍隽峻,但笔锋柔顺。房间里很是安静,只有他笔触沙沙入纸的声音,阿辞,你最近的脾气,需要收敛一些了 他话音还没落定。 呵。我需要收敛?闻辞尘一声冷笑,抱臂扬起下颌来,哥。寒哥豢巢了。 这时。 笔锋凝寂,阒然无声,一滴墨从秋毫之上落下,在纸上透出突兀的墨瑕,边缘瑕疵如刺如刀。 闻惟德掀起眼帘,看向闻辞尘,一字一顿。你。说。什、么。 注:豢巢就是搭巢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