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變態叔叔(完)

    【媽媽太害怕了】

    「小憶，媽媽進來囉!」

    「喔，好!」文憶應聲轉向門口，看見媽媽在門口，手中拿著那一條似曾相似的手帕，一陣心虛迫使她低頭不敢再看媽媽。想來是早上擦完臉之後，因為某種意識覺醒，整個人太緊張，沒想到要交還便隨意塞入衣服的口袋，晚上媽媽整理洗衣籃的時候被細心的撈出來。

    劉喜鵲女士看到自己女兒那副慫的耳朵都垂下的樣子，就知道這條陌生的男士手帕果然有問題，作為一個母親有必要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會隨身帶著手帕的應該是成年男子，但是小憶怎麼會跟成年男子有交集?   是學校的老師?   還是公車司機?

    想到文憶曾經興高彩烈的回家分享今天跟公車上的司機伯伯聊過頭，到了總站又被載回來，劉女士就很頭大。就算三番四次的告誡，這個女兒對陌生人一點都不懂得設防。他們夫妻倆只是普通的社畜，養著兩個孩子在經濟上實在很吃力，沒辦法不管工作整天看著跟著，更別說找人幫忙看著跟著。

    「小憶，告訴媽媽，今天遇到誰了，怎麼會有這條手帕呢?」劉女士的口氣明明很溫柔，像是母女之間閒聊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文憶卻還是很緊張。

    「我......我早上差點遲到......」

    文憶偷偷看媽媽一眼，媽媽還是靜靜地微笑著，耐心等待她接著說。

    「然後爸爸的電話打不通。我怕遲到被老師罵，就......就......」

    「就遇到手帕的主人?」

    「對，是一個比爸爸還年輕的叔叔。」媽媽好像沒有要罵人的意思，文憶就鼓起勇氣說了。

    「然後?」媽媽顯然知道後面還有故事。

    「然後?」文憶有點裝傻，因為她不知道後面該怎麼說。

    「妳今天遲到了嗎?」劉女士隱約猜測這個心大的小孩大概是接受陌生人帶她去上學，忍不住把認識的神佛菩薩都感謝一遍，讓她現在還能坐在這床邊跟小寶貝聊天。「還有，為什麼這個叔叔會把手帕給妳?」

    「我......我搭叔叔的車去學校。叔叔在車上請我吃會變漂亮的東西，吃...   吃完就......就給我擦嘴巴。」想起那時的畫面，文憶心慌慌的越想越覺得不對，於是更怕媽媽知道，又很想透露給媽媽，看媽媽的反應判斷是不是這件事真的不好。

    「什麼會變漂亮的東西?」危機的燈在劉女士腦中大亮。

    「我也不知道。水水的，又稠稠的。從尿尿的地方來的，不好吃!」文憶說著，偷偷瞄一眼媽媽的反應。

    果然，劉女士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顫抖的手將手帕拿到鼻尖仔細聞一遍，臉色再也溫和不起來。怕嚇到寶貝女兒，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能勉強克制自己不要崩潰大叫。

    「文，憶!」

    文憶明顯感受到媽媽的憤怒，又因為媽媽連名帶姓的喊自己，害怕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流出來。

    「媽媽......媽媽，對不起。」眼淚越流越兇，她只能戰戰兢兢的先認錯。

    劉女士努力作好幾次深呼吸，說話的聲音仍然顫抖著。

    「妳，知道自己做錯什麼嗎?」或許是因為過度的忍耐，劉喜鵲眼眶都紅了，聲音不自覺的上揚。

    「我不應該隨便搭陌生人的車。」文憶怯怯地回答。爸媽常跟她說不可以隨便跟陌生人說話，但是她覺得有些哥哥姊姊叔叔阿姨實在很有趣，又對她很好，稱讚她聰明可愛，讓她總是會忘情地跟人聊起來。

    「還有呢?」

    「還......還有?」

    「還有，不可以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尤其還是從尿尿的地方更不可以!」說到最後，劉女士還是忍不住大吼。

    「媽媽......嗚......」

    「記住了嗎?」

    「記......記住了。」文憶嚇得抽抽噎噎的，也說不出更多的話。

    「從今天開始妳被禁足了。媽媽早上會帶妳去學校，下課就在學校待著，爸爸或媽媽下班就去接妳。哪裡都不准去，不能看電視，也不可以找同學來家裡玩。知道了嗎?」

    「嗚......嗚嗚了......」

    看到寶貝女兒哭得泣不成聲，劉喜鵲心疼的不行，又怕女兒不長記性再次受騙。光想像女兒今天遇到的畫面，她又怒又怕。最後忍不住緊緊抱住女兒。

    突然想到什麼，劉喜鵲微微推開女兒，將她上下打量檢視一番。

    「寶貝妳有受傷嗎?   他...   那個壞叔叔還對妳做了什麼?」她想檢查女兒的私密處，卻怕嚇到女兒。

    「沒有了，只是叔叔叫我吃尿尿地方的時候，把我的頭扯得好痛，頭髮都扯壞了。」面對女兒的稚嫩的童言童語，劉女士自責到眼淚忍不住還是流出來，依舊把持著理智，想方設法確認更多細節。

    「那他有沒有......   碰妳......   碰妳尿尿的地方?」

    文憶搖搖頭，劉喜鵲鬆了一口氣，再次緊緊抱住女兒。不幸中的大幸，這個人只是個變態，沒有喪心病狂。

    「寶貝，妳一定要牢牢記住，不可以再這麼大意。媽媽太害怕了!」

    文憶在媽媽懷中點點頭。一直到寶貝女兒哭累睡著了，劉喜鵲才將女兒安置在床上熄燈離開。

    第二天，劉喜鵲照常將文憶挖起來梳洗打理，只是紅腫的眼看起來昨晚狠狠哭過。文遠山幾次看著文憶欲言又止，最後只是叮囑她上學途中好好跟著媽媽，放學乖乖在教室等，不可以亂跑。從出門到公車站牌，劉喜鵲緊緊抓著女兒的手，就連文憶疼到忍不住出聲抗議都不放鬆。

    上公車前，文憶看見叔叔的車停在公車後方，裡面的叔叔好像也看到她，揮手跟她打招呼，她立刻收回眼神專注看著腳下。片刻，又心虛地趕緊抬頭看媽媽，見媽媽似乎沒注意到叔叔，輕呼口氣放鬆下來，裝作沒事的樣子跟著媽媽上車。既然叔叔是壞人，以後不要單獨有交集就沒事了。反正現在有媽媽每天陪著上學，真是意外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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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爸媽沒有很兇，但是小文憶潛意識知道自己遇到不好的事，所以一直幻想爸媽很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