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灯藤（6）不会就学

    江还坐上了裴烟的副驾，在马路上，两人倒是无言。

    早晨有些堵车，开得慢极了，大家都龟速一样往前爬，车流被红绿灯斩断成一截一截的，好在交警来得够快，路很快被疏通了。

    这一路江还都在思索，裴烟让自己和她去公司的目的是什么，可惜想破头也没想出来。

    很快车停在了车库里，裴烟领着江还上了电梯。

    你暑假这俩月就给我当秘书。

    裴烟让人事部给他准备一套工作服，让他把短袖中裤给换了，穿了一身白衬衫加黑西裤。

    不错。裴烟歪着脑袋打量他。

    公司里大家都很忙，尤其是裴烟，她不仅要处理一些大小事物，连公司最大的单子几乎都是由她来接。

    大家都无暇估计这个多出来的男秘书，最多让他跑跑腿，送送东西。

    江秘书，把这个给小裴总签字。

    小江，给小裴总订午餐。

    江还就成天干着这些琐碎的小事，他不经幻想，要是以后找工作实习会不会也是现在这个样子。

    公司没有加班的习惯，大家到点就打卡下班了，裴烟一个人倒是还在办公室敲电脑。

    时间已经快到晚上的十一点半了，裴烟还没出来，江还扣了扣她办公室的门，端了一杯咖啡进去了。

    裴烟有点近视，但度数不是很深，平日里也不戴眼镜，现在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被绑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来。

    她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继续盯着电脑，江还就站她身后看着。

    甲方的要求十分离谱，这几天都让裴烟的心情非常糟糕，她加了好几天的班，对着设计图纸修修改改，但始终达不到对面的要求。

    江还，你来看看还有什么要改的？

    干了小半个月，江还其实一直在默默学习，他想了一会儿开了口。

    裴烟慢慢听他说话。

    江还的话一语中的，让裴烟醍醐灌顶。

    这次她弄的是室内设计，以往的顾客大抵不会超过185，而这次的甲方她没见过面，却看过他的资料，生生又高了十厘米，裴烟没什么概念，就没从这想过，难怪吃不准对方的心意。

    她满意地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脸。

    不错嘛，江还，学的挺好。

    江还眼神飘忽，脸有些红，头发又长长了一点，遮住了半只眼来，裴烟捋过他的头发背在脑后，拿出桌子里的发胶喷了喷。

    好土！裴烟心里笑得不想活。

    但是整个人显得精神起来，裴烟取下自己的眼镜，把镜片扣了，戴在他的脸上，砸吧着嘴说道。

    不怎么斯文，有点像败类。

    一下这么亲昵，江还有些紧张，听了她的话，又嗔怪的瞪了裴烟一眼，裴烟的鼻尖顶着他的鼻子，说一句话，热气都喷在脸上，嘴也靠得近，像要亲上一样。

    他不自觉伸出舌头舔舔下唇，裴烟却笑着把江还推开了。

    她扭了扭脖子，走到窗户边，将紧闭的窗帘嚯的一声拉开，虽然到了深夜，但灯火依旧通明，光折射在裴烟身上，显露出几分孤寂来。

    裴烟抱着胳膊往下看，江还抬脚不自主走向她。

    两个人就这样并肩站着，相顾无言。

    想好毕业考哪的研究生吗？

    江还摇摇头，不打算考了，想直接出来上班。

    裴烟思量了几分，看江还这个样子，能出来卖身，估计也不会舍得为自己花这个读书的钱，她也没找人调查过他，也不知江还还有个生病的妹妹。

    对于别人的隐私，裴烟向来是很尊重的，即使江还卖给了她，照理来说不应该有隐私，但裴烟依旧没有过问。

    裴烟没说话，扭头回了办公桌，拿上了车钥匙。

    走吧，回家。

    半夜路道很空旷，裴烟把车窗降下来吹了吹凉风，发丝被吹得有些乱，扫在隔壁江还的脸上，有点痒。

    江还见她点了根烟，眯着眼深吸了一口后，吐出来烟雾缭绕的，感觉像要成仙。

    他明白裴烟远不像外表这般娇弱，她是最好的猎人，会躲在丛林的深处给猎物致命一击，她有足够的耐心。

    裴烟把嘴里的烟拿出来，抽吗？

    江还还是摇头，不会，没抽过。

    裴烟有些烦躁，说来说去都是不会、没有这两个字，听得她头疼，她把手中的烟往他嘴里一塞，语气有些强硬。

    不会就学。

    女士的香烟是薄荷味的，细细一根，含在嘴里像糖棒子一样，发胶涂得不太均匀，额头有一撮头发立了起来垂在右边，眼镜还没取下来，有了一点别样的味道。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其实骗了裴烟，江还会抽烟的，一开始见面是否认是为了装一下，现在也确实很久没抽过了。

    江还靠在椅子上休息，闭着眼将烟全部抽完了，用手指将烟头碾碎。

    车停在地下车库里，裴烟率先把安全带扣解开，翻身就扑在了江还身上。

    让我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