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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的能吏秦和泽等人依旧重用。 武将方面,为他东征西讨立下汗马功劳的纪南棠不出意外官拜大司马柱国大将军。正一品。拜米景阳为太子少保大都督,从二品。拜童永年为英武卫将军,正三品。另外又追封了孟振国等一干战死的将领。 若说叫天下人摸不着头脑的旨意,也有两道。 任命陆不逊为金吾卫大将军,掌执禁卫亲军,从三品; 任命唐宏达为兵部侍郎宜威将军。正四品。 这陆不逊、唐宏达到底是何许人也,突然冒出来登上高位要职。兵部侍郎也到罢了,只是个肥缺,金吾卫那可是整天跟在皇帝身边,非贵胄高荫子弟不得入选。还得挑那年少俊俏的,他们的首领肩负圣上安危之重责,怎么能交给个连听都没听说的人来当? 众人细一打听才搞明白。那唐宏达原本是纪南棠军中一名斥候队长,在对东夷的征战中立下奇功。一举解决了后患,据说至少近二三十年内东夷是无力对他国生出觊觎之心了,圣上此举乃是论功行赏。 至于陆不逊,更不是才冒出头的新人,这厮本来的名字王十三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救过圣驾,把李承运从东夷人手里抢了回来,更是凭一己之力将白云坞那帮人耍得团团转,拖住匪首整整三天,他们才得以如此顺利诛灭了老贼。 就这些都不提,听说圣上很快就要下旨给他和顾文笙赐婚了,顾大乐师可是推却了所有的封赏,一心只想守着自己的乐师学院教琴育人,圣上难免将对顾乐师的感激之情转嫁到那小子身上,所谓爱屋及乌,他这完全是跟着媳妇沾光呢。 众人打听清楚了,不管心里怎么想,顿时全都识趣地闭紧了嘴巴。 且说开州大兴,乐师学院招收学生在文笙死而复生的消息传出后再掀高氵朝,大兴好歹也算个大城了,大街小巷竟因此挤得水泄不通,一连好几个月天天像赶集一样,城里大小客栈全都住满,普通民居的房价短时间内已经翻了几番。 乐师学院建在城外,未得允许众人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看着,感觉学堂中的建筑十分肃穆恢弘。 若是能进去学习,不要说得到顾院长的真传,学会,能当面听她教授乐理,亲耳倾听她抚琴,都是难得的造化。 乐师学院的招生已经临近尾声,若非文笙因为救治病人和李承运登基两件大事一直呆在奉京不得归,这边早该结束了。 此次招生与当日玄音阁收徒不大一样,没有采用那种冰冷的淘汰方式,据说也没什么门槛,只要未到乐师学院关上大门,表示招到了足够的学生,不管是不是乐师都还有机会。 连天气也仿佛被众人的热情感染,七月的大兴接连好几天太阳毒辣辣挂在头顶,热得人透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挨到傍晚,街上有了点凉风,赶考的、陪考的全都出来纳凉,由高处看人流如织,乌压压一片,卖小吃杂货的将摊子摆在街市两旁,叫卖声不绝于耳。 更有不少占个地方坐下来抚琴吹箫的,这是希望能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去搏那千百分之一的机会。 可惜好景不长,一阵大风刮过,“噼里啪啦”开始落雨点,雨越下越大,一时大街上不知多少人在喊“下雨了”,或头顶包裹,或抱紧乐器,发足狂奔起来。 两侧的商贩有人匆匆收摊,亦有人不慌不忙撑起油布雨棚,悠闲地望着外头雨水渐汇聚成小股的水流,这些外地人来大兴求学,更多的是在碰运气,对他们而言却是商机,是富足的生活。 很快街上便满是打着雨伞,披蓑戴笠的人。 一行四个头戴斗笠的人打从城西过来,两人前头并肩而行,两人稍稍落在后面。 那边有在路旁独坐吹箫的,隔绝了大街上的热闹。箫声和着傍晚的雨,听起来有些萧索,四人驻足听了一小会儿,未做表示,迈步离开。 其中一人在一个馄饨摊要了四碗热腾腾的馄饨,四人坐下来吃完了,结账要走。突听不远处经过的一个年轻人对同伴道:“考取的都由学院安排。住去别处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人请回来,给咱们传授一下诀窍。你们俩若是不服气,也就不用去听了。” 另一人听说话的语气还真是不服:“他有什么比咱们强的地方,不过是运气好……” 馄饨摊上的四个人目送他们进了旁边一座茶楼,出面买馄饨那人压低了声音:“已经录取了三四百人。卞先生担心留他们在外边出乱子,叫他们住在学院里头。先熟悉一下环境。” 为首之人轻笑道:“难道说童姐姐也住进去了?”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那到没有。” 说话的正是文笙和云鹭,文笙才从奉京赶回来,正好趁着下雨在大兴城里逛逛,看看应考众人的情况。 和他们同行的。乃是杜元朴和杨兰逸。 文笙笑道:“咱们也进去瞧瞧。” 四人进了茶楼,这时候来喝茶的人不多,多是要个包间谈事情。云鹭稍一留神,便发现了刚才进来那三人。当下叫店伙将他们安排在三人的隔壁。 看样子那三个等的人还没有到,杜元朴等伙计上了茶水点心退出去,感慨道:“这时节大兴城可难得还有个能安安静静坐下来说话的地方。” 文笙忍不住道:“杜先生,你真决定了要留下?” 杜元朴笑道:“怎么,不欢迎啊?我官都辞了,你若是不肯收留,我还要再花心思另寻去处。” “不不,怎么会。你肯来,我们求之不得。” 文笙只是没有想到,杜元朴会做出这么个决定,一帮文臣里面,没有谁比得上他所花的心血,冒的那些风险,功成之日,他却急流勇退,对官职权势毫无眷恋。 杜元朴知道座上几人在想什么,摆了摆手:“我本就不想当官,最初本意,不过是敬重纪将军为人,想给他帮把手,当今圣上是个重情义的,我擅长的那些也派不上用场,功成身退,不正是我辈中人一生所求么,我杜元朴得偿所愿,不知多高兴,哈哈。” 文笙亲手帮杜元朴将茶斟上,道:“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来,我敬先生。” “好。”杜元朴痛快把茶喝了。 文笙若有所思:“其实杜先生你来的正好,我不想把学生们都教成只会弹琴吹箫的乐呆子,你这一肚子学问藏着掖着也可惜,不如闲时教教他们为人处事之道,免得像当初玄音阁那样,只是一个新乐就勾走了那么多人。” 余生在乐师学院教书!这合他心意啊。杜元朴正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