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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今天怕是要交待大半。 谁知半天之后,一支支人马得胜而还,外头欢呼声竟是越来越响。 胜了,还是大胜,一口气将童永年的大军赶出去二百余里,直追到邺州境内,众将心里没底,怕中埋伏才收兵回来,虽然没抓杀多少纪家军,辎重却是捡了不少。 这场胜利太出乎意料,众将一个个迷迷瞪瞪跟梦游似的回来复命,王十三傲然斜睨,同东方道:“看吧,我说如何?” 童永年这么不经打?不可能啊。难道这王十三真是千年难遇的将才,一直没有机会施展?也不可能。 东方最后断定,这十有八九是瞎猫碰着死耗子了,对,武学上还有乱拳打死老师傅一说呢。 他放了心,想想在关中呆得够久了,也该回京去向坞主复命,讪笑道:“兄弟真乃神人。哥哥这便回京去,定将你这大功劳如实向坞主回禀。” 王十三送走东方也松了口气,他这一走,自己身边就只剩了那两个白云坞的人,他二人对“神丹”动心,已不足为惧。 王十三是个能折腾的主儿,东方前脚一走,他后脚就点齐人马再扑天女湖。 结果他带兵刚离开,童永年率纪家军反扑,才打下来的地盘全都失陷不说,江北军将士还吃了个大亏。 王十三得了信儿,怒气冲冲带人回转,调兵遣将,两下“乒乒乓乓”一通交战,杀退了敌人,江北军的将士们这才意识到这位王将军原来还真有点本事。 有本事的王将军闲不住,对剿灭谭家人有着强烈的执念,纪家军一退他又去了天女湖。 结果两家就跟拉锯似的你来我往,几个来回之后,王十三怒了,断定营中有对方的奸细,不然哪会这么巧,每次他刚一离开,纪家军就杀过来。 江北军的将领被他借着这个由头接连“咔嚓”了几个,统统提拔了新人。 这下空出来的名额可不止两个,白云坞那两人这段时间对王十三的手段无比佩服,被他一怂恿,真就服了“神丹”,隔三差五就和大伙一同寻求刺激。 转眼到了二月十五,一轮银月当空,江北军大营一片安静,只留零星几盏灯,数百人守夜,其他人全都陷入睡梦当中。 王十三突自梦中惊醒,觉着浑身不舒服,自骨头缝里冒出一股痒意,知道是药瘾又犯了。 他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强忍了一会儿,知道依旧挺不过去,叹一口气,贴身取出颗丹药来,吞下肚中。 要将这支军队完全控制在手里还需要时间,谭家一直没联系上,分身乏术啊。 尽管他知道这“神丹”种种害处,却不得不如此饮鸩止渴。 好在每当这个时候,他能短暂地重温与文笙在一起的情形,就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 这时候在营帐外头,却有一阵奇异的乐声随着夜风刮至,银色月光下,一道人影越来越近。 纤巧的鞋子踩在枯叶上,发出“沙拉拉”轻响。 半空仿佛有细雪飘浮,起雾了。 第五百一十七章 我担心你 雪雾迷蒙,他背着文笙在大雪里飞奔。 这是嘉通的街道,是状元桥,是府衙大街,是他们租住的小小院落。 行人个个面容模糊,她清脆的笑声洒了一路。 她的呼吸轻轻打在耳际,最是叫人心痒难熬,十三皱着眉,在被褥间辗转,蹭了蹭枕头,喃喃道:“文笙!” 外边守夜的兵卒相继睡去,帐帘一挑,一个人影儿自外边进来,带进一缕凉风。 十三正陷在重重幻象中,依他的功力和机警,竟未发觉帐篷里进来了人。 他又叫了一声:“文笙。” 来人顿了顿,循声靠近。帐帘落下,隔绝了外头明亮的月光,恢复到伸手不见五指,来人早有准备,担心点了灯引起旁人注意,伸手自袖底取出一颗夜明珠来。 微弱的莹光照亮帐中情形,来人将夜明珠放到一旁,蹲下身来,伸手去摸王十三的脸,轻声唤道:“十三,醒醒。” 王十三没有醒,不知梦到了什么,脸上攸地涌起血色,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侧身将一条腿搭在了被子上,“嘿嘿”笑了两声,右侧的酒窝深深浮现,叫人很想伸指去戳一戳。 来人席地坐下来,怜惜地摸着他的脸颊。 十三比半年前真是憔悴了好多。 王十三呼吸越来越急促,额上青筋凸起,他像发烧不醒的病人在辗转挣扎,浑身都在发抖,陡然发出一声闷哼,脸上颈间细细密密渗出冷汗来。 十三看上去很痛苦,这和她之前打听到的情况不一样。来人担心地望着他,一手将他额上的湿发轻轻拂开,一手将一张琴横放在身前。 她就那样一边轻轻给他拭着汗,轻揉他紧皱的眉心,一边只以右手弹响了古琴。 七弦轻颤,似乎只是随心所欲撩拨几声,听上去却是那样的温柔缱绻。那曲调似。似,又似,王十三呼吸渐趋平缓。热度下去,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 良久,他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 刚刚缓过劲儿来。王十三的眼神中还带着些许迷茫。 “你,……文笙?”他的眼睛越睁越大。 “嗯。是我。” 王十三抬手去揉眼睛:“这见鬼的神丹,我说怎么今晚没觉着受罪,原来还没完呢。”手掌碰到文笙的手,就势握住。眨也不眨地盯着文笙,微微笑道,“我还从来没梦到过你来这军营看我。跟真的似的。” 文笙随手放开了琴,扑到他怀中。揽住王十三的脖颈,同他面颊相贴:“就是真的,十三,我回来了。” 十三随即感觉到脖颈上湿漉漉的,那是文笙的泪水。 这个梦好真实! 他慢慢抱住了文笙,将两只大手环上她后背,由香肩开始摸,摸到纤腰,冬日寒夜里文笙穿着棉袄,他的手便从腰际滑了进去,摸到里衣,再里面是带着凉意的滑腻肌肤。 文笙开始老实不动任他摸,直到感觉到他手掌的温热,面颊发烫,不好意思地将脸趴在他肩头吃吃而笑,停了一停,王十三的手愈加不规矩,文笙忍不住扭了扭身子,在他耳畔娇嗔道:“小色胚,你想做什么?” 王十三瞪大眼睛,“腾”地坐起来,收回手指了文笙:“何方妖孽,胆敢算计本将军?” 文笙呆了一呆,“噗哧”笑出声来,凑在他面颊上轻轻一吻,低声道:“傻瓜。我从顺金山回来了,你不是知道么,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