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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穿着体面,养尊处优,一看就是闫府的管家门客之类。 钟天政的声音听上去冷冰冰的,似是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去做什么,和谁一起去的?” 那人连忙道:“上个月月初,老爷说有事要跑一趟大兴,特意把大爷叫回家交待了一番。他是和西街平安胡同的两位许爷,还有南街张大爷他们一起离的京。” 钟天政冷笑了一声:“学了武艺,不得参合朝政,我看姓闫的是忘了祖师爷教诲。你接着说。” 接着说?说什么,那姓孙的显得有些懵懂,想了想才道:“两位许爷中途回来过一次,说是老爷有点别的事耽搁了,大概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钟天政又问了几句同去那几人的情况,终于问到了那个文笙现下最为关心的问题:“你家老爷这些年在京里,给什么人效力?” 姓孙的迟疑未语,这次林经不等吩咐,上去冲着他下身狠狠踹了两脚,巨痛之下姓孙的惨号出声,忙不迭叫道:“我说,饶命,这又不是什么机密大事,我家老爷和许爷、张爷他们都是在帮着二皇子殿下做事。” 屋子里一时静了静,钟天政和林家下人一齐向着文笙望来。 文笙明白他们眼神中的意思,大抵是在说,看吧,就是这么简单。 建昭帝的二皇子杨昊俭,贤妃所生,今年只有十八岁,还未定下正妃的人选,刚刚遵照建昭帝的旨意自行开府居住。 文笙没有说什么,转身向一旁走了几步,来到南窗下。 她将身体向后靠,倚在窗棂上,抬头望着天上的浮云,心情有些萧索。 耳听着林经和钟天政还在屋子里一唱一和地恐吓着那姓孙的:“这人没用了,干脆就在院子里挖个坑,活埋了得了,省得他出去之后胡说八道。” “这主意不错。” 那姓孙的赌咒发誓,口中不住哀求。 过了一会儿,钟天政才仿佛开恩道:“算了,咱们说话算话,等天黑了就把他送回去吧。孙先生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说话间脚步声响,钟天政自屋子里出来,屋里林家几个下人一起动手,连拉带拽,将那姓孙的像拖死狗一样拖去了后院,找间屋子关进去。 钟天政走到南窗前,和文笙隔着两三步远站住,也不做声,就那么默默望着她。 林经几个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回来,吆喝了前院守门的,大家一起除草归置东西,开始收拾庭院。 过了好一会儿,文笙才开口道:“谢谢你,为了我的事,叫你跟着如此费心。” “当真?可我看你的表情,好像不是这么说的。”钟天政望着她,目光颇有些哀怨,似是觉着调查有了重大的进展,他这么尽心竭力,却得不到文笙的夸赞,因此很是委屈。 文笙叹息一声:“我是觉着自己很没用。要你们用如此激烈的手段,才能找到线索。” 钟天政松了口气,微微笑道:“原来是这样。这不算什么啊,你看,那姓孙的是闫宝雄的心腹管事,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又没有杀人放火,只是小小地吓唬了他一下,他就什么都说了。” 文笙点了点头,振作了一下精神,问道:“你们跟到了他家里,然后下的手?” “放心吧,没人瞧见。”钟天政跟她保证。 停了停,他突然道:“事不宜迟,既然有线索了,我准备呆会儿不管是姓张的还是姓许的,再去抓一个来审一审,看看消息是否准确。” 姓张姓许的,都是和闫宝雄同一个级数的高手,抓他们可与抓方才那姓孙的不同,需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但经过了刚才这一幕,文笙又不是傻的,哪里还看不出来钟天政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她默然半晌,叮嘱道:“小心些。” 钟天政笑着回应:“只管放心。”他看着林家诸人把院子收拾的差不多了,随便点了几个人,便要出门去。 文笙叫住他:“钟兄,需要我做点什么?” 钟天政目光温柔而又缠绵:“你歇歇吧,这些天累坏了,等需要你出马时,我再叫你。” 果然不管多难的事到了钟天政手里,他都有办法轻松解决。 临近中午的时候,钟天政一行赶了辆驴车回来,车上堆着满满的粮食和柴火,一看便是搬家的样子。 几个人到了门口,往下卸东西,趁着周围没人,从车上拖下一个麻袋来。 那麻袋犹在不停蠕动,里面明显是个大活人。 抓回来的是许家老二,因为是个武林高手,钟天政审问他的手段显然不像之前那么温和,一个下午,厚重的棉被隔绝了那人的呻/吟哀嚎声,快到傍晚,钟天政软硬兼施,终于撬开了他的嘴。 第九十三章 西山夜宴 “事情就是这样,应该不会有错了。”钟天政拿到口供,仔细推敲过,十分肯定地对文笙说。 据许家老二供认,他们兄弟以及闫宝雄等一干江湖人早在七八年前便被一位解先生以重金招揽,专门干些绑架、暗杀之类的脏活,直到二皇子出来单独开府,解先生住到了他的庄子上,他们几个江湖人才知道这解先生原来是贤妃娘娘的心腹。 解先生名叫解俊郎,如今是二皇子麾下的首席智囊。 前段时间二皇子听说了首阳因为死于东夷刺客之手,突然心血来潮,想要破解的秘密。 偏偏还不欲声张,一心要避开玄音阁的众位乐师另辟蹊径。 解俊郎便将主意打到了羽音社的乐师们身上。 担心好言招揽会被拒绝,反而走漏风声,干脆就由许氏兄弟他们先去把人都抓到京里来,关在二皇子的庄子里,慢慢使其屈服。 戚琴和王昔因为同东夷人接触过,那姓黄的奸细和商其更是败在戚琴手下,这两人自是首当其冲,成了他们先下手的目标。 许家老二他们只管抓人,戚琴和王昔在二皇子的庄子里如今是个什么情形,过得好不好一概不知。 知道了这些情况,文笙暗暗松了口气。 悬着已久的心总算落下一半。 以前她虽然也同云鹭说过。既然没有当场杀人,而是不嫌麻烦地送到京里,二老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那毕竟只是推测,如今总算是得了准信。 至于那另一半,则是杨昊俭这个人风评很是一般,许家老二也说他喜怒无常,做事颇为随心所欲。 文笙担心师父王昔明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