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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被套上了铁链子,五花大绑拖下台去。 台下哄笑声四起,还有人嗷嗷叫着:“杀了他!” 文笙汗颜。这个戏班子一看就是野把式,半天下来一句唱词也没有,就是那打戏也是匆匆排就的,不知道练了几天,乡下地方老百姓看个喜庆热闹,不知戚琴混在里面又图得什么? 下面就是正式祭神了,何姓大户奉上猪羊五牲,几个神汉神婆煞有介事上台,人群开始涌动,要向后退让出些地方。 戏班子的人收拾了东西凑在一起,带队的去向主事人讨了赏钱,便要带着大伙先行离去。 文笙走近过去,戚琴抬头望见她怔住,显是未料到竟会在这里遇上。 文笙也没有更多表示,她在默默估量着对方,之前见面,这老者还是客栈里一个寻常拉琴卖唱的,看上去卑微且穷困,谁知道他竟会是“羽音社”成员,被云鹭视若神明的“三更雨”。 见识了玄音阁里那些眼高于顶的乐师,这戚琴在文笙眼中更显得神秘莫测。 戚琴目光中渐渐露出善意来,向着文笙微微一笑,作揖道:“顾公子,过年好,大吉大利!” 戏班子里翻跟斗的小子显是未搞清楚状况,闻言托了个木盘蹦跶过来,口中叫道:“大吉大利,讨个赏钱!” 文笙跟着笑了,向戚琴也道了声“过年好”,掏出块碎银子放到盘子里。 那小子嘻哈而笑:“哎呀,戚老,你的朋友真大方。老天爷保您心想事成,万事顺利!” 文笙拱了拱手:“多谢小兄弟吉言。” 戏台上鞭炮齐鸣,一时盖过了众人说话的声音,戚琴打了个手势,向外走出一段距离,目光落到文笙足下,道:“顾公子,容我多嘴问一句,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会独自一个人来到这里?” “说来话长。戚老,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幸好遇见您,才不至两眼漆黑慌了手脚。” 文笙所说乃是实话,何家渡口这个地方来来往往的人虽然不少,却没有看到一家像样的客栈,她一个孤身女客,脚上又带着伤,住到乡下陌生人家中,着实不怎么方便。 那半大小子也跟了过来,闻言跳到文笙身边,抢过话去:“那就和我们一起将就将就呗,我们在何家村找了地方住,还要过几天才走。” 文笙望向戚琴。 她对戚琴是否会收留她并没有太大把握。 在离水,同她打过两回交道的人是云鹭,戚琴虽然也自承欠下人情,但那是对白麟远说的。如今白麟远人已经不在了。 眼下戚琴虽然看出她脚上有伤,正需要人帮助,但他是什么样的人物,只看云鹭那么小意伺候都不为所动,就可知他意志坚定心硬如铁,而且他不会无缘无故呆在这种地方混戏班子,必定有所图谋,种种情况分析,文笙觉着他未必愿意带上自己这么个累赘。 出乎文笙预料,戚琴并没有说别的,而是同她道:“你先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同班主说一声。” 那小子笑道:“他肯定会答应,你这朋友有钱嘛。” 看得出来,戏班子里的人并不清楚戚琴的底细,就这少年说话的神情语气,明显是和戚琴没大没小惯了。 果然戚琴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掉头去找班主,过了一会儿,回来招呼文笙:“走吧。” 戚琴他们住在何家村一幢老宅子里,院墙低矮,房屋年久失修,只在戏班子的人住进来之后才整理了一下。好处就是地方够大,前后院加上厢房草棚足有十几间,很容易就给文笙在戚琴隔壁腾出一间空屋子。 文笙安顿下来,顾不上别的,先处理脚上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 这地方不知在哪里买药,她拿了银子托那少年帮忙。 少年满口答应,一溜烟跑了,不知从哪里给她找来两只干蝎子,教她磨了粉往伤口上洒。 文笙不知好不好使,未敢轻试,去请教戚琴,戚琴叫她不急的话就先等一等。 这天入夜,云鹭过来,给她送了一瓶伤药。 第五十五章 云鹭会来,文笙并不意外,她相信白天自己没有看花眼。 只是他们两个现在算怎么回事呢,文笙也听说了,乐师们听上去本事通天,能够轻易决定他人的生死,但其实他们自身非常脆弱,若是仓促遇敌,很容易就送了命,就像首阳先生偌大名声,骤然遇到刺客也只得任人宰割。 通常玄音阁出来的乐师,身边都会有专人保护。 羽音社的成员异常神秘,但文笙猜想他们的情况应该也差不多。 像戚琴这么大的名气,偏又常常混迹于市井的,身边竟然没有护卫,这种情况非常少见,难不成云鹭几番争取,终于心愿得偿,以后就算是跟着他的救命恩公混了? 云鹭放下伤药,好奇地问她道:“顾姑娘,你是跟着白天扶灵的队伍到的何家渡口吗?怎么会受伤的?” 上次在大牢里没顾得细看,这次相处的时间一长,文笙又没有刻意隐瞒,他自然看出来眼前这顾九竟是位姑娘,那诧异劲儿就别提了,暗暗惭愧在离水时简直成了睁眼瞎,那么多年江湖都白混了。 文笙便将她如何帮着李曹揪出了京里来的奸细,李曹说通了费文友推荐她入玄音阁的经过说了一说。 她不想就她和凤嵩川的恩怨讲太多,只简单一提凤嵩川因为她是女子而诸多刁难,最后双方撕破了脸,她被迫跟着队伍步行了几天,最终在何家渡口趁乱脱身。 云鹭刚开始听着还有些惊讶,等到后来,听到凤嵩川的名字,面上露出了了然之色,仿佛文笙受到这样的待遇再正常不过。 待文笙说完经过,他犹豫了一下,试图安慰文笙:“这样也好,你大约还不清楚,不光那姓凤的,和玄音阁有关系的有一个算一个,他们那些人自觉高人一等,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你就是到了京里,侥幸进去了,也别想学到什么东西,还要时时受人欺负。这样和他们分开了,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回头等我跟戚先生说一声,看能不能抽时间把你送回离水去。” 文笙笑了:“别,我好不容易才从家里出来,等过两天脚好了,就到处走一走。” 云鹭知道她和自己认识的那些女子行事大相迥异,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不知该如何劝说。 纠结了一番,他干脆把话先咽回肚子里,关注起了文笙所说费文友琴审奸细陈慕的细节。 文笙所说的这些消息,都是他和戚琴之前没办法打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