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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自己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今后又该怎么生活?哪怕是前生做为顾家的九小姐她也没有找到自己人生的目标,也许是没有来得及,生命太短暂,若是祖父能活得再长些,也许就会教她知道,人是为什么而活。 好在那十七年她见过世面,开扩了眼界,不然就会像李氏这样,一辈子走不出世俗给女子设下的无形樊笼。 文笙想想,又莫名觉着悲哀,李氏她们其实并不会觉着自己有多不幸,就像翱翔过的苍鹰宁死也不愿再呆在笼子里,若她顾文笙也过成那样,必定要饱尝痛苦煎熬,想想都觉着不寒而栗。 李顾两家隔着大半个离水城,只路上就要走将近一个时辰。 上了中心大街道路渐宽,驴车也不再颠簸,翠儿她爹在前面提醒道:“将军府快要到了。” 文笙撩起车帘向外望了望,远处的街口矗立着一座御赐牌楼,自她这个方向瞧不到牌楼上写着什么字,牌楼下方站了两队军士,队前锦旗随风飞扬,上书一个斗大的“纪”字。 文笙眼神很好,匆匆一瞥,便发觉那些军士个个健硕魁梧,远远看着似有一股肃杀彪悍之气,不禁暗生好奇。 翠儿她爹约束着拉车的黑驴怕冲撞了行人,口里念叨:“看这阵仗,今天将军府怕是有什么事,咱们走后街吧。” 驴车没有再直行,而是拐上了另一条街。这边街上人明显多起来,驴车绕了一段路,经过将军府后门的长街上了往西去的官道。 再往前走不多远,前面封了路,数十名士兵手持长枪挡在街头不让通过,百姓有急事的改道它行,不着急的便留下来看热闹。 翠儿她爹将驴车赶到路旁找了个空地停下,商量李氏道:“我就说有事吧,顾家太太,去西城绕路的话又得多走好半天,咱们不如在这里等等。” 李氏应了声“好”,她带着女儿回娘家也不差这一时半刻,正好想一想呆会儿怎么跟老娘开口。 周围看热闹的越聚越多,文笙听到有人议论,说是今日会有大人物到离水来,一会儿要由此经过。 寻常百姓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文笙暗忖:“不知这所谓的大人物又是何方神圣?”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由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人群突得一静,好几个人一起小声道:“来了!” 文笙自车内欠了身子撩帘张望,来人车马正经过街口,她自那些兵士的长枪间隙看到前后过去了足有上百匹马,马上骑士大多做护卫打扮,如同众星拱月般保护着中间二人。 这两个人在文笙视线中不过如流星闪现一晃而过,还是侧面,没有给她留下太深的印象。 其中一个骑着马,大约五十来岁模样,穿着蓝色锦袍。 文笙主要留意的是另一个乘轿的。轿是软轿,敞着顶,坐轿人在里面一览无余。 那男人看上去要年轻一些,面庞莹白,头戴玉冠,穿了件掐金线的白袍,背后插了支碧色玉箫,显得整个人风姿卓然。 短短时间文笙没有去看那人五官长相,却将眼睛盯在那支箫上,她莫名有一种感觉,这支箫打眼看上去颇为不凡,很可能是件宝物。 这队人马很快过去,街口恢复通行。 文笙听得周围行人议论,看样子来人是直接去了将军府,那么说,这是将军府的客人。 没有人能确切说出那两人的真正身份。 驴车复又上路,这次路上再无阻碍,顺利将母女两个送到了城西李家。 同许多本地人一样,李家祖祖辈辈靠着打鱼为生,直到李氏的父亲李有田年逾不惑有一回出海遇到大风差点没回得来,才卖掉了家里的渔船,转而在鱼市里做起了小买卖。 鱼市生意难做,但也分人,李有田在这上面没什么天分,开始几年过得紧巴巴的,全家勉强混个温饱,等到大儿子李荣接管了生意,也不见他怎么起早贪黑下力气,成天在那些摊贩中厮混,不知怎的,李家的日子到是越来越好了。 李氏是李有田的老生女,上头哥哥姐姐好几个,从小到大什么事都有人给操心,出嫁成了顾家人,吃苦受罪不说,李家老太太每每想起闺女给顾家守了十年活寡,还和自己生分了,就忍不住憋闷地想掉眼泪。 这不年不节的,李氏提前连个招呼也不打带着孩子突然回来,直将李家人都吓了一大跳。 有道是知女莫过母,李老太一见到李氏,便看出来她面上强颜欢笑,心里一肚子委屈,必是顾家出事了。 她叫李荣媳妇领着文笙先去收拾住处,又避开了老头子,单独领着李氏进了内室,道:“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第六章 外面的世界 “什么!”李老太太失手打碎了茶盏,抖着手指了李氏好一通臭骂,“糊涂啊,早叫你带着笙儿回家来你偏不听,那姜氏是个什么好物?你叫她迷了魂,她说什么你都信,这可好,她把笙儿算计进去了。这是早就设计好了的你没看出来?那个破鞋贱妇,连自己的亲侄女都要拿去送礼,还和那老王八设下这么歹毒的圈套。” 李老太太出身市井,年轻时候也是骂街的一把好手,李氏听她骂得粗俗,抹泪劝道:“娘!” 李老太太恨铁不成钢:“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糊涂东西,怪不得笙儿要想不开。笙儿什么也不懂,真要是给那姓赵的老王八做后,往后更要给顾大两口子牵着鼻子走。那贱妇八成还肖想着往后老王八的家产都变成姓顾的。我呸!” 李氏被亲娘骂得满脸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再不敢多言一声。 李老太太恨死了顾家,骂完了闺女,叫了大儿子来商量。老头子身体不好,怕气出个好歹来不敢叫他知道。 母子两个合计了半天,觉着当务之急是赶紧给文笙定下门亲事,男方最好能够知实知底,不害怕流言。 赵荣有句话没敢跟老娘说,他觉着外甥女这个情况最好是嫁到外地去,不过他认识的人里面没有那么合适的,万一糊里糊涂嫁一个条件还不如那姓赵的,那他这大舅可百死莫赎了。 老太太拍板叫闺女在家里住下来,不许再回顾家,又将几个儿女全都叫回来,要给文笙找婆家。 李家的大人们忙得焦头烂额,李老太太特意叮嘱孙女青桂:“你表妹在家里受了委屈,以后就常住咱们家了。你们俩年纪差不多,这些日子你什么也不用做,就陪着她,哄她开心,回头奶奶记你一大功。” 青桂还不知道所谓“委屈”指的是什么,倚在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