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
山匪
善桂醒的早,伸手往前摸,却在床榻上寻不到人,叫了丫鬟来问。 爷昨儿回来的晚,说是睡在书房,怕回房打扰您歇息,这个点还没起来呢。 大爷昨晚喝多了? 听跟前儿的乌丸说,昨晚喝的多但是没醉,还清醒着呢,倒是把隔壁沈二爷先喝趴下了。 吃朝食的时候,善桂看他脸色不好,便提醒两句,那沈二爷不过是个做买卖的,哪就值得爷这般相交,就是与沈夫人的情分,也不值得爷把身体搭进去。 夏复听了皱眉,点点头。 善桂见他不快,换了话头继续劝着,也刚从南边过来,这京中需要打点应酬的地方更多,理应多结交些京中为官多年的同僚,俗话说,入乡随俗,一边儿的道理 好了,你在家养着,无聊找隔壁的菡娘解闷子,近年京里不算安稳。 妙菡辗转了半夜,却还是个无眠之夜。 天色熹微之时才睡过去,梦见十岁左右,两家人去寺里拜佛,大人们听经,晨光初照的时候,夏复带着她与小厮一起在山之边跳舞,跳的是从西边传来的舞,看起来像是巫蛊之术,笑称是在做法,几个早起的小沙弥揉着眼睛,瞠目结舌,以为神仙显灵,趁着他们去叫师兄弟的时候,夏复带着她早早溜下山了。 娘,娘 妙菡听着声音,才睁开眼睛,女儿莲娘摸着她的脸,娘怎么哭了? 娘没事,你今日怎么不去玩? 莲娘才六岁,整日跟着同龄的丫头玩,爹爹刚送给我了这个,我来给娘看。说着,讲手中灵巧的拨浪鼓拿起来。 沈今自由被家里捧凤凰似得长大,对着儿子女儿,不像对隔一辈儿的骨肉,倒是像长兄,一天天没个正形儿。 你爹呢? 领着东院儿姨娘娘出去了。 丫鬟上前说,二爷说快到秋日,山中正是野趣烂漫之时,带着东院儿姨娘出去赏玩赏玩。 人家九月九日忆兄弟,他倒好,领着小妾寻欢作乐的,外面时局不稳,皇帝老儿病的只能卧在榻上,几个皇子都在京城边的封地虎视眈眈,人头猪脑的都知道守在家里。 楚妙菡心里骂了他一顿,又叫了仁和堂的大夫来给哥儿看身体,娘胎里带着点虚弱;响午时候,庄子上的人来交年中的账本;铺子里的伙计来问问进货的事,上半年的货都卖完了,下半年要派几个商队;中秋马上到了,各家亲戚、官员的节礼都要送什么,一天天的,都是些琐碎死的事情,必须给掰开了、揉碎了一点一点的办,不容出一点差错。 天色渐暗,赤乌向西坠去,妙菡忙的头昏脑胀,从账本簿子里一抬头,才知又到了吃飨食的时间,丫鬟水芸过来递茶,水芝上前捶背捏肩,酸痛僵硬的脖颈才降降舒展开来。 摆饭吧。 二爷还没回来? 没呢。 水芝年轻藏不住话,奶奶管二爷做甚,这成日的不着急,不是在听书唱曲儿,就是勾栏院里梳笼姐儿,还了家,整日腻在东院里,也不知道有什么勾魂夺魄的东西在那儿搁着。 水芸赶紧上前说,二爷岂是你能浑说的。 妙菡笑着,还是你这嘴伶俐,没事儿,你俩自小我养的,还不说不成他。 差人去问问,最近外面事多,你们不知道。 吃了饭,莲娘过来逗哥儿玩,妙菡一边看着孩子,一边心里焦急。 西山离家离不过半个时辰路程,这两个时辰都过去了,派去的人还没有回来,连消息都没传回来。 你再派个人去西山找找。 水芸过来给她递茶,刚已经让前院的去了。 夜色降至,弦月如钩,夏虫脆鸣,然而妙菡的心里打着鼓,总觉得不对。 正给水芸说着觉得不太对,就听见先前派去的人带着徐贵兰进门。 夫人,夫人救命。 往日最注重仪态万千的徐贵兰跌跌撞撞的进来。发丝微乱,头面乱插着,爱戴的累丝九凤的金钗不见踪影,脸色发白,妆容都乱了。 怎么了,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在西山遇见瑞王,说是请我们过去,酒喝完就不让走。把二爷扣下了。 小厮说,瑞王说你们沈家家大业大,本王最近银两不衬手,借十万两银子花花,钱不到不让沈今回来。 这哪是王爷,根本就是山匪。 夫人,赶紧让人拿银子救救爷吧。,徐贵兰叫喊起来。 你闭嘴!再喊着我马上叫人把你卖了,你看二爷敢跟我说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