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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晶莹砸落在她的右手上,被她低头掩饰而过。 再见了。 池西去求签的时候,易禛就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她。王格求完签回来,看到易禛,走过去跟他站到一块儿:“怎么没去求啊?” 易禛朝池西的方向抬抬下巴。 王格把签放进贴身口袋:“冻伤好点了?” “嗯。” 他有点想抽烟,但是不能,只好呷呷嘴:“我发现这次出来,西西有点不像她啊。怪怪的。” 易禛看他一眼,没有接话。 “嘶,”王格跟着远远看向池西,摸着下巴琢磨:“我越琢磨越觉得不像。” 话没说完,被人挡住了视线,易禛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管好你自己。” “嘿!”王格气得发笑:“你这醋王,我这不是担心你媳妇嘛!” “不劳你费心。” “我看就是你来之前欺负她了,搞得人家一路上都跟小媳妇一样,话也不说一句。”王格有心刺他:“我们家西西是这样的人吗?该笑的时候放声笑,该骂的肆意骂,该哭的时候大声哭,女中真汉子!” 本以为易禛会送他一句“胡说八道”,可他却默默上前了两步。王格扭头,看到池西眉眼弯弯地自另一边走来,不知道是雪光的原因,还是太阳的原因,脸色白得跟纸一般。 “求的什么签呐,小西西?”他大声问。 她对他笑,温润得似冬日的暖阳,王格发怔,她已经走到了易禛的身边,把签放进易禛手里:“上签!果然跟你说的一样,顺风顺水,你以后也会一直这样。把这个贴身收好,不可以乱丢,下次再来的时候绑到神宫指定的地方,这呢就是与神明结缘。” 王格意外:“你还懂挺多啊?” “提前做了功课的!” 易禛把她替他求的签放好,问:“你呢?” 她抬头笑:“也是好签呢!” 他挑眉:“你看得懂日文?” 她没回答,仍是抬着头笑嘻嘻看他。 易禛拿她没办法,担心得看了眼她的膝盖:“还要干嘛?没事就赶紧回去躺着休息。” “还没挂喜愿牌祈福。” 闻言易禛蹲下身。 池西莫名。 “上来啊,”他催促:“要我蹲多久?” 她立刻趴到他背上,开心得眉飞色舞:“你都好久没背我了!” 王格在一边扯着嗓子嚷嚷:“还能不能行啦!异性恋虐狗啦!” “你是狗啊?”她把脑袋靠在易禛的肩膀上,一脸小猫偷腥之后的笑容:“王格哥哥,带路。” 一声懒洋洋的“王格哥哥”竟叫得王格心里化开了一般浑身舒坦,心甘情愿走在前面领路。 池西格外得心满意足,闭着眼去嗅易禛的味道,暖暖地干木一般,她轻叹:“真好。” “嗯?” 她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仍旧闭着眼:“就这样死掉了也很好。” “胡说八道什么!” 立刻被狠狠得凶了一句。 她却还是很开心。 走到喜愿牌的售卖处,她从易禛背上下来,歪着头对王格说:“谢谢你,王格哥哥。” 王格被她的道谢惊得连退三步:“什么鬼?带个路搞这么隆重?” 她没理他,向易禛讨钱,转身去买喜愿牌的时候冲他眨眼,表情难得调皮:“就是谢谢你,非常非常谢谢你。” 王格用一副“你看”的表情看向易禛:“你看,我就说她不正常。下次可别欺负她了,我好怕。” 不一会儿她拿着几个五角行的木质牌子朝他们走回来,表情有些疑惑。 “怎么了?” “要自己写,这里的神明看得懂么?” 易禛失笑,忍不住摸她的头顶:“应该看得懂。” “那我就写,”她边写边念:“愿易禛一辈子身体健康,没有烦心事。”又拿过第二个木牌写:“祝池西和易禛一辈子在一起。” “啧。你们这些小妹子……” “王格你闭嘴。”她横他一眼:“没你事啊!” 王格乖乖闭嘴。 她又写:“也祝王格事业有成,圆满幸福。” 王格又是一怔。 “好了。”她收起笔,对易禛说:“我们去那边挂牌子。” “你自己的不写?”易禛问。 “只要有你在,我肯定是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不知忧啦!” 竟也不是没有道理。 回去的路上池西从包里掏出几个护身符送给王格几人,惹得他们啧啧称奇,池西学会了人情世故,怎么不比母猪上树稀奇?时候尚早,到酒店之后她又提出要去海边看看。易禛很不赞同,可她难得眼开眉展,他舍不得看她又跟几天前一样,竟同意了。 “就我们两个人。”她悄悄说。 他带她重新上车:“怎么突然想去海边?” 她搓着身上的寒气:“想去看看。” *** 冬日的海边海水湛蓝,阳光明媚而冷冽。海风极大,刀子般刮过脸庞。池西下车的瞬间忍不住一声惊呼:“好冷!” “看看就好,你下车干嘛?” “感受下人生。” “上来。”易禛的语气已经带了不满。 ”你也下来吧。” 她带上毛线帽,然后不管易禛的反应走向礁石边缘。礁岩底下就是蓝到没有边际的大海,她没走几步,一个巨浪拍在礁石底下,激起巨大的水花,甚至有些落在她的身上。 易禛赶紧停好车走向她。 “别过来。”她站在礁岩边上,阻止他。 她的身后就是悬崖,海浪一层翻卷着一层拍打在悬崖脚下,发出巨大的声响。 易禛停下,奇怪地看着她。 “别过来。”她重复:“我有话对你说。“ 他不明白她要干嘛。 但她知道。 她跟易禛缺少一次真正的告别,这也许就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机会。明天他们就会回去,她要让自己从这几天的自欺欺人中醒来,把眼前这个人还给小池西。 她知道他不是她的易禛,可她真的需要一次告别,需要一个出口。二十几年的感情,她没办法说服自己连句再见都没有,就突兀得走到终点。 “易禛。“她缓缓开口,脑海里都是易禛最后一次冷冷看着她的画面,那句话长达半年一直伴随她醒来,他说:“池西,这是最后一次,我们结束了。” “易禛。”她又叫他的名字。 几十米外的易禛脸色并没有很好看,可是眼神里都是藏不住的关心,不是那双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睛。 冷冽的寒风一阵接着一阵,刮得站在悬崖边的她几乎摇摇欲坠。 她忍不住抬手捂住眼睛,热热的泪水从眼眶滑下来,渗进袖口里。 “易禛,再见。” 她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