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
烟花
因孕妇不宜饮酒,他们三人便也只是小酌了几口,而后便撤了下去,免得季清荣看见眼馋。 酒足饭饱后,秦慎带着她在小阳台上看烟花,这里不如秦公馆地方敞亮,但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却比那儿好了许多。 楼下弄堂里传来小孩子的嬉闹声,都是小孩子吃过年夜饭跑出来玩,手上拿着长长短短的烟花串,舞来舞去,呲呲地闪着火花。 季清荣伸长脖子去看,其中一个孩子扔了个鞭炮在地上,又用小铁碗盖住,几秒过后,砰一声炸开来,小碗被崩得跳了好几米高。 几个孩子乐得开怀大笑,她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秦慎摩挲着她的手心,问道:要不要下去玩? 他对这些没多大兴趣,但瞧她小孩子一般,迫不及待地想加入进去。 季清荣自小是玩这些长大的,手段之多,几乎成为了自己那一代孩子里的魁首。她自家里破产后便没碰过这些,如今手也有些痒。 她点点头,脸上带着欢欣:好呀。 过年的夜里,秦慎脸上的笑意也一直在,他揽着她的腰回房,低声道:穿好衣裳,把王妈给你做的棉鞋也穿上。 好了好了季清荣嫌他啰嗦,两只脚插进一双臃肿肥大的棉鞋里,不情不愿。怀孕十个月,她岂不是要十个月不能穿高跟鞋! 秦慎牵着她的手带她下楼,一步一步走得稳当。 到了楼下,季清荣左顾右盼,并未瞧见有小商贩卖烟花炮竹,正是沮丧的时候,他已经拿了提前备好的糖果零食分给了几个小孩,换来了几种不一样的烟花。 她迫不及待地接过,让秦慎划亮火柴,两根白玉似的手指捏着一条细细的烟花绳,亳不害怕地点燃,然后用手腕转了起来。 因为有经验,她比小孩子玩得好太多了,旋转的、飞天的、还有到处窜来窜去的,都被她一一玩出了花样。 那群小孩一开始还围着秦慎要糖,后来便都哇地一声围到了她身边,叽里呱啦炸开了锅:姐姐!你太厉害啦! 季清荣眉宇间带着得意,极骄傲地说:那是,我小时候可是烟花小霸王! 她极少露出这样恣意快活的模样,眼睛弯弯的透着光,脸庞被烟火照亮,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秦慎很少对这些东西产生兴趣,但此时不想她的注意力全被小孩和烟花夺去,微微上前一步,叫她:季清荣。 啊?她惊诧回头。 他握紧了手,轻咳一声:和我一起。 他没说出玩,但季清荣心里明白,他这是憋着终于忍不住了,正要开口笑他几句,却被一个小孩抢先说道:叔叔,我教你! 秦慎顿了顿,礼貌拒绝:不用了。 他是叔叔,她却是姐姐,他们俩辈分又岔了一截 季清荣拨开一群小孩走近他,脸上笑意更甚,也学着那孩子:叔叔要玩什么? 他微微叹出一口气,实在拿她没办法,正是失意自己年龄的时候,却骤然被她塞过一颗蝴蝶形状的炮竹,上头火线已经点燃,滋啦地冒着火星 叔叔!你快扔了啊!季清荣睁大眼,催促他。 秦慎反应过来,在即将炸开的时候扔到一边,将她拥入怀里,紧紧搂着不放。 她抿住又要勾起来的嘴角,强忍笑意,安慰他:别怕别怕,一个炮竹罢了。 他无奈极了,点点她的额头:谁怕了。 他是怕离得太近炸到她。 季清荣抱住他的腰,觉得男人怀里实在是温暖,舍不得出来,便就着这个姿势,冰凉的鼻头贴在他的颈脖里。 几个小孩在一边起哄:亲嘴了亲嘴了! 她探出脸,恐吓他们:小孩子别乱说话,年兽会抓走胡说的小孩! 他们一哄而散,只留下他们两人。 秦慎一直嗡嗡叫着的耳朵终于得以安静,却仍舍不得松开怀中的女人,低下头去看她因玩乐而泛红的脸颊,视线停留在粉嘟嘟的唇瓣上,哑声问道: 亲个嘴? 他其实没说过这样大胆直接的话,更何况方才被小孩子取笑过,这样子哪里符合他沉稳持重的秉性。 季清荣讶然抬头,便被他攫住了唇,极尽缱绻地吻了起来。 他的手抚着她的后颈,深深地吮吸着她的唇肉,软舌被挑动着,不断咽下他渡来的口津。 直至又一声烟花在两人上空绽开,秦慎终于放开她,泛着水光的薄唇微张:新年快乐。 季清荣喘了几口气,方才被他亲得有些闷,而后搂住他的脖子,礼尚往来地吧唧一口:新年快乐。 她眼睛亮晶晶的,理直气壮地找他要礼物:没有新年礼物吗? 秦慎从口袋里拿出一方小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一条银色的项链来,更重要的是他挂在上面的戒指,粉色的宝石闪着粲然的光芒,比她见过的任何钻石都要好看。 季清荣的手指动了动,有些犹豫:这是? 他垂着眼,温柔地看着她:你晓得的,我一直想同你结婚,但若是勉强你,我自己也不会痛快。所以送你这条项链,既让你明白我的想法,也不至于强迫你。 她明白了,这是他预备求婚的戒指,他是在说,若是到她自己愿意嫁他的时候,便戴上。 不得不说,明明晓得秦慎是在以退为进,但她仍心里充盈,笑意铺满了双眼。 她努了努唇:那你给我戴上吧。 秦慎弯了弯唇,将她的长发挽起来,扣上了那条细细的链子。 他搂着她,趁热打铁:我想给它取个名字。 啊?季清荣没反应过来,直到他的大掌包住自己的小腹,满脸柔和,才晓得他是在说肚子里的胚胎。 他指了指天上缤纷的烟花,柔声道:叫灿灿吧? 希望每一天都像今天一样。 季清荣咬了咬唇,被那群虽然吵闹但还算可爱的小孩影响到,又被男人的神色触动到反正她也不是很在意这个孩子,就随他好了,她哼了一声:好吧。 就当是给他的新年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