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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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平驱车回家拿秦慎的一应物品,临走前被季清荣拦住,年轻的女主人显然有些担心:秦慎他怎么样? 秦平安抚道:太太,医生说是小毛病,不必担心。 季清荣摇了摇头,眼底透着心虚:我同你一起去看看。 她又道:把王妈也带去,公司事情忙,你还要处理,我们在那儿,若是他饿了渴了也能有人照应着。 秦平想想的确如此,公司不能一下子没有主心骨,便将她二人一道带去了医院。 到那的时候秦慎还没醒,身量高大的男人躺在病床上,显得十分孱弱。秦平要回公司,王妈要去医院食堂给他煲汤,便只留了季清荣一人在病房。 她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有些惴惴不安:刚刚瞧了秦慎的病历单,急性胃炎是由辛辣食物引起的,应当就是自己做的那顿午饭的缘故。 她有些愁,谁能料到秦慎这样脆弱! 正皱着眉苦想待会该怎样解释,秦慎便轻咳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他明显有些茫然,转头望见了含泪的季清荣,脑子一抽,思索着她怎么又哭了。 他无奈极了,慢慢说:怎么又哭了? 女人眼角带着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鼻头微红,哽咽道:都怪我,做的什么饭食,竟害得你进了医院 秦慎揉了揉额角,想起下午在办公室久坐,正要起来接杯水,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此时也确实是胃部疼痛。念起中午那顿又苦又辣的盒饭,他淡淡道:不怪你,我从前念书时便有了。 季清荣捏着他的被子,显得可怜兮兮的:那更要好好养着,以后我不再做那些乱七八糟的害你了。 他自然也受不住她的二次黑暗料理了,便避开这个话题,道:可有水?我有些渴了。 她指着桌上的杯子,但迟迟不肯递给他,犹豫道:医生叫现下不能喝水,须得等八个钟头以后。 秦慎点头,表明自己知晓了。只他实在口渴得厉害,嘴唇已经干得起皮,季清荣见了,便按铃唤来护士要了一袋棉签,又沾了水递到他面前,甚是体贴:用这个润润嘴唇,不算喝下去。 他道完谢正要接过,冷不防两人手指碰到一起。只因棉签太短,他的手又太大,接过的时候就如同覆在了她的白皙柔荑上,甚至传给了她热气。 季清荣如同触电一般松开,而秦慎也没拿住,那根小小的棉签便掉到了两人中间。他们都想着去捡起来,因为太急,这下子真的完全握在了一起。 这回是秦慎先松手,他手心的白嫩触感叫他心惊,近在咫尺的馨香也在诱惑他多握一回儿,他唾弃自己的心理,便一下子将那根棉签丢到了地上,脸色冷淡:别弄了。 季清荣以为他看出什么,心虚地说:好 第一下算是她要勾引他,但第二次当真是意外,谁能想到他竟然真的握住了自己的手呢。 留在病房里也是徒增尴尬,她索性道:我出去瞧瞧王妈给你煲的汤好了没有。 完全没想到秦慎现下沾不得水。 秦慎也没阻拦,他此刻对自己的情感正怀疑着,没工夫管她去哪里。 这一夜也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到了第二日清早,季清荣带着鸡汤过来,却穿着昨日的衣裳,他这才后知后觉:你昨日没回去? 季清荣垂着眼,显然冻得鼻塞了:我怕有突发状况,便和王妈一起凑合了一夜。 一旁的护士听了,跟着说:秦太太,这里有陪护病床,你做什么非去护士站同我们挤,那儿又冷 这护士是新来的,也以为秦太太是秦慎的太太,只以为小夫妻闹矛盾,不肯睡一个房间。 季清荣却异常尴尬,低头道:我们睡一个房间,不好 话还未说完,便被秦慎打断:你出去吧。 她惊讶地抬头,以为他在赶自己,委屈地望着他,却发现他眸色深沉,那话确实对着护士说的。 护士走后,他这才继续说:一点小毛病,本就不用陪床。待会儿你就跟王妈回去。 他顿了顿,补充道:走前去问医生是否感冒了,开些药回去吃。 这人倒是安排得十分妥当,季清荣心里骂他自作主张,但面上装着一副脾气软的样子应了,又立刻给他盛了碗鸡汤:趁热喝。 趁他喝汤的功夫,她才软软地开口:我方才已经叫王妈回去拿棉衣了,把你的也拿来。虽然你说自己是小毛病,但不能轻视,若是我回去了,便让王妈留在这儿,不然你一个人要怎么办。 秦慎上半辈子身边没有一个女人,在外生病时皆是靠自己硬扛下来,如今有个人这么念着自己倒也稀奇,便也不反驳她的话,柔声道:你安排就好。 因为生病,他没机会将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头发柔顺地耷拉在额前,显得五官都柔和了几分,并没有平时的雷厉风行。季清荣原以为他的变化是因为头发,瞅了半天终于发现:你怎么摘了眼镜? 他平日里一直戴着的那副金边眼镜如今并不在他的脸上。 秦慎摸了摸鼻梁,果然是空的,他自己也没注意到。见她一副新奇的模样,便道:不戴眼镜很奇怪吗? 季清荣摇摇头,攥着手回答:只是有些稀奇。 其实不止是稀奇,这男人戴着眼镜时便是一副成熟克制的模样,没有戴眼镜便多了分肆意,眼睛沉得如墨一样,叫人不敢直视。 她又问:你不戴眼镜看得清么? 她甚至轻轻挥了挥手来试探。 秦慎被她逗到,心里笑她小孩子气,面上却不显,只是道:看得清,只是当做装饰。 季清荣了然,抿嘴笑了笑:不戴眼镜让人有些怕你,当做装饰也好。 秦慎挑了挑眉,想问她是否也怕自己,又觉这话太过暧昧,便闭上了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