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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无论如何——给我个机会?” “过段时间我要再去次意大利,那些画……” 深夜的床上,他拥抱章译言,对方披着一件衬衫,偏头吻他的太阳穴:“全都帮你找回来,相信我,等你回来。” 这就是最后的对话了。童素明在托斯卡纳走过他们当时说好要一起去的地方,画了许多画。他这些年走过很多地方,孤身一人,他最终抵达了托斯卡尼的小镇,躺在葡萄架下,想他们的青春年少。 “现在是回国之前,去机场的车上,此前写过,‘章译言说他不爱后悔,我亦然。这许多年来,我始终注视着他一个人,迄今为止还欠一句爱他’。多希望不用面对现实。” “妈,我做好决定了,这句‘我愿意’,我要留给他。” 章译言把自己关在工作室等航班归来,却从电视上看到了空难无一生还的新闻。 悲伤却平静的旁白:“后来我见到他的遗物,大概是天随人愿,他永远不用再面对复杂的感情和错综的现实了。” 最终画面切回了办公室,这像是一场漫长的回忆。章译言的手指拂过相框里童素明年轻的脸庞,起身把相框扣在了桌上,走出房间。 他去了一个画展,四周雪白的墙上挂了朝霞、枯枝残叶和雪后的阿拉斯加,全出自同一人之手。章译言伫立在一副横向构图的油画前。 这幅画他看着童素明完成了草稿,却时隔九年才终于得见成品。 平静的海面,落日混合了千百种红色显得壮阔绝望,最顶上是一抹绿色闪光。明明是静态,却有稍纵即逝的美感。油画的右下角署名熟悉,标签上写了创作年份和画家,“童素明”三字后打了个括号,已故。 章译言静静地看着那幅画,四周的人来了又走,没人打扰他。 “其实一直没有说过,我最喜欢的也是。” 戛然而止,赵荼黎觉得眼睛酸,他伸手一擦,竟然抹出了泪。他去看沈谣,对方的侧脸线条紧绷,整个人都是一种悲戚的难过。 他趁灯没亮的时候,去握住对方。沈谣立刻抓住他的手,扭过脸来,他眼圈通红,刚才床戏时他还害羞地捂耳朵,此时鼻音浓郁地问赵荼黎:“那什么,你有卫生纸吗?” 观影结束后许多小姑娘的眼妆都哭花了,沈钧花了大价钱和人情找来奥斯卡最佳配乐得主编曲,音乐从头至尾若即若离。 最悲情处的戏里一滴眼泪都没有,戏外人却听着小提琴的幽泣不可自拔。 那天沈谣终于承认这个他们付出了大半年去准备的电影是好作品。沈钧请他吃火锅,九宫格,赵荼黎心情好,连辣的东西也吃下去——虽然付出了拉好几天肚子的代价。 如此直到翘首以待的正式上映,那几天沈谣忐忑不安地蹲在他们同居的房子里等评价。题材特殊,他没法当做寒焰一样随波逐流。 好评中有零星的批评声音,票房却一路走高。虽然放映场次被限制,可上座率极高,这样的盛况对于一部感情有些小众化的影片来说着实难得。 沈诀从微信给他发了一堆票根,矜贵地点评:“哭戏很不错,但是有些地方还有进步空间,特别是后面,可能再过几年你去看,会想戳死自己。” 沈谣:“懂,就跟你现在看你的出道作一样。 沈诀:“……兔崽子。” 他承认自己的表演还有很多漏洞,尤其是重逢后的戏码不太收放自如。 那段时间,沈谣常常沉浸在剧本的故事中,竭力避免把自身当做童素明。其实并不像表现出的那么镇定自若,他容易过度的代入,总觉得在故事是自己的,情不自禁地想象以后生离死别。他有短暂的情绪失控,整夜的做恶梦,以为身在空难现场,没有眼泪,半夜醒来时还好身边躺着赵荼黎。 这人呼吸平稳,偶尔夹杂两句梦呓和轻微的鼾声,手臂抱住他的腰,悄无声息的提醒他故事中的情节并不是真的发生在他身上。 难以名状的心酸和痛楚,现在看来都很值得。 豆X评分上了8,诟病的地方也有,说他们矫情地扭曲事实。沈钧如同没看见似的,把接下来的工作都扔给烁天这个冤大头发行方,他问沈谣:“一起去玩?” 沈谣:“不约,叔叔我们不约。” 他关于沈钧恋爱的猜测在沈诀那里得到证实:“好像是个女作家,在巴黎一见钟情。” 对此沈谣长吁短叹:“他还说要当一辈子钻石王老五呢。” 赵荼黎鄙视他:“遇到你之前,我的人生目标就是赚大钱,娶个腰细腿长的媳妇儿,生个大眼睛的小萝莉。”说罢他扫了沈谣两眼,挑剔道:“腰细腿长勉强够格,就是生不了小孩,算了,我将就要吧。” 沈谣瞪他:“死萝莉控。” 赵荼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倒是梳个双马尾满足下我啊。” 口头掐架,却还是黏在一起窝在沙发上分吃橘子。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虽算不上,也自得其乐地圈禁在了二人世界。 戏里都是惨烈的天人永隔,沈谣翻了翻凄惨的影评,问他:“你说我们是不是命犯太岁啊,每次拍戏都没个好结局。” 赵荼黎把最后一瓣橘子塞给他,柔声道:“因为坏结局都是假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啊!终于把电影写了 嗯尝试着从头到尾过了一遍估计看到这里的你也忘记了剧情(不。 ☆、年关 题材特殊引来的干涉并没有因为摘取了金麒麟奖就有所减轻,在票房持续走高的第三个星期一开始,被紧急喊停,陆续地撤下了院线。 投资全部收了回来,发行方最后赚了一笔不多不少,已经比想象中的好很多。沈钧拿了钱人间失踪,说要好好放松下。网友们枪口一致地骂起了某总局,说性解放多年还在搞取向歧视,获奖影片在国内被禁了,简直是社会的倒退。 赵荼黎到不觉得很意外,他咬着一颗苹果说:“这不是很正常嘛,自古以来有几部海外获奖片被恩准公映。这个普及度我已经觉得很满意了。” 沈谣不知道在看什么,捧着平板表情严肃,眉间拧出一道小褶皱。赵荼黎只当他又在看什么舔屏向快剪,或者乱七八糟的小黄短片——里那两场欲盖弥彰的床戏,给饭圈无数剪刀手提供了现成的素材。 过了会儿,沈谣趴到他腿上,献宝似的举起平板:“这个剪的好棒啊。” 他为了表示自己听见了,吝啬地把目光从毕业论文上移开,象征性地扫了一眼,却再也移不开了。那个熟悉的头像,熟悉的标题和投稿时间…… 赵荼黎目不忍视地移开,旁边沈谣还在碎碎念:“UP主绝对是学过的,虽然没有江久那么专业吧,但是绝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