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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娘子偷访三圣庙

    

俏娘子偷访三圣庙



    诗曰:

    太平天子当中坐,清慎官员四海分。

    但见肥羊宁父老,不闻嘶马动将军。

    子建高才空号虎,庄主旷达以为牛。

    夜寒薄醉摇柔翰,语不惊人也便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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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乱说一段故事:

    话说大宋宣和年间,东京汴梁城北,有一名山,山中有三座奇峰。

    相传五代十国之时,一夜山中电闪雷鸣,风雨大作。三座奇峰之上,分别有至圣文宣王孔子、大圣玄元皇帝老子、西天如来佛祖释迦,三位圣贤坐而论道。

    但见:口出霹雳、目放金光,惹得山川震动、草木凋零、江河倒灌、百兽惊惶。

    七天七夜后,三位至圣收了神通,握手言和,化作一团黄云而去。

    那黄云飘飘转转,到了一处,名曰陈桥驿。此时正值深夜,那黄云变为一件龙袍,嗖地从天降下,飞入中军帐内,悄悄盖在了位大将军身上。

    次日,那将军醒来,见身上竟黄袍加身,忙把左右部将叫来,喜道:俺昨夜梦见一只母龙,那母龙缠住俺,非要行夫妻之事。俺正为难着,忽然醒来,便见身上有件龙袍!

    众部将听了,哗啦啦纳头便拜,齐声道:大帅连天上的龙都收用了,必是真龙天子无疑!又有龙袍在此,赶快穿了做皇上吧!

    这将军,便是大宋开国皇帝,宋太祖赵匡胤。

    待太祖皇帝平定天下,寻访高僧明道,得知这龙袍,是儒释道三圣坐而论道后赏他的,便赐名那山为三圣山,山中修一三圣庙,供养三位圣贤。

    常言道,一山尚不容二虎,一座庙里,又怎能容下三位不搭边的神仙了?等到宣和年间,宋徽宗做了皇帝,三圣庙早已拆的拆,卖的卖,只剩下一座小院,跟山间寻常人家无疑。

    然而,周围的樵夫行贩,却时常瞧见,大户人家的轿子,在那小院里进进出出;又有成坛的好酒,满出匣籄的绫罗,一担担地抬进去。

    正所谓庙小妖风大,这三圣庙里,又藏了什么妖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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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黄昏时分,便又有辆轿子,摇摇晃晃到了三圣庙门口。

    轿子旁,一位老妈子四下张望许久,小心挑起帘子,低声道:夫人,看过了,周围没人。

    当真没人?帘内一女声应道,若是传出风言风语了,我还自罢了,你们都得掉脑袋!

    夫人放心,老身看得真切,除了石头就是树,再没旁人了!

    既如此,叫门去吧。女声懒懒地说道。

    老妈子应诺,转身去门前轻敲两下。片刻功夫,大门吱吱打开,一个年轻貌美的小道姑探出头来,低声道:天色将晚,若是烧香,还请明日。

    老妈子狡黠一笑,应道:寻仙学道,不辞朝夕,循兴便往。

    小道姑点点头,抬手解下门后的连锁,开门放轿子进来。

    轿子进门,小道姑把门锁好。再回来时,轿子已经放下,老妈子挑起帘子。只见一位美艳妇人,双目含羞,双颊带绯,轻舒娇躯,缓伸玉足,软绵袅娜,翩跹而出。

    小道姑见了,纳头便拜道:拜见衙内府上春娥娘!小庙寒酸,有失迎迓,还请娘赎罪!

    原来,这妇人是如今朝廷太尉高俅的儿媳,名唤迎春娥,本是院中之人,后被高衙内看上,娶到府上做了三房。

    春娥这次,本是偷偷来的,听见小道姑说自己的身份,顿觉得难为情,香颈泛起一片红晕。

    起来吧。春娥双目含羞斜视,蒲扇轻遮粉唇,你师娘哪里去了?

    回禀娘。小道姑依旧跪着,俺娘中午跟客人喝醉了酒,正在房里难受呢。

    春娥一听,柳眉成结,目露娇嗔,嘴里喃喃地骂了句,说道:那怎的?我是回去?还是在这儿站着,等她醒酒了!

    小道姑忙应道:夫人息怒,奴才早已叫人去喊俺娘,现在多半正梳妆打扮呢。还请夫人进屋歇着,奴才再去催促,叫俺娘抓紧些!

    罢,罢。春娥轻摇蒲扇,懒扶柳腰,对老妈子道,打发几个轿夫回去,明儿早上再来借我,夜里还劳你在门房对付一宿,若要吃喝,向这庙里人张口便是。

    老身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不晓得。老妈子应道,夫人只管放心修道即可。

    春娥一听,颈上潮红直到耳根,细细地娇哼一声,跟那小道姑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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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娥随小道姑穿过正厅,进一侧房,刚一推门,便觉馨芳满盈,异香扑鼻。

    但见房中,雕床画椅,轻纱薄帐,桌上几样细巧果菜,香茶甜酒,牙箸骨杯,青碟彩碗。

    小道姑迎春娥坐下,便在其玉足边磕头道:山中粗茶浑酒,不成体统,请娘恕罪。

    起来吧,你又不是丫鬟,跪来跪去做什么。春娥轻摇蒲扇,媚眼乜斜道,之前几次,我怎的不曾见你?

    上覆娘。小道姑纳头道,奴才是俺娘的大徒儿,平日在师娘左右学道做事。今日师娘醉酒,奴才擅自做主迎接,面生冲撞了夫人,望奶奶饶恕则个。

    春娥见这小道姑伶俐懂事,有心要捉弄她下,冷言道:你在这里,好歹也是个出家人,描眉画眼做什么?

    原来,这小道姑脸上施了淡妆,旁人马虎,只当是天生丽质;可春娥是院中伶优出身,方进门时,就一眼看破。

    小道姑听了,蜷缩抖成一团,磕头如捣蒜道:奴才该死!只是,俺平时伺候师娘描眉涂粉,有时怕不合师娘心意,自己胡乱先试一个,不想污了夫人的眼!还请夫人掌脸!

    春娥笑道:你这妆容,淡不失韵,寡而有情,不动声色勾人心窝子,比那浓妆艳抹更胜一筹,哪里是胡乱涂抹的?

    小道姑听出春娥话里带笑,忙应道:不敢瞒夫人,奴才本是院中唱的,描眉画眼的事情略知一二,弄得不好,奶奶见笑了!

    春娥本就喜欢这小道姑,一听又和自己是同样出身,心里愈发觉得亲切,开口道:一开始叫娘,现在又叫奶奶,平白无故,把人家喊老了。起来吧!

    春娥又从袖里取出点碎银赏她,说道:去看看你师娘如何了。再不来,哼只怕姐姐我耐不住,要拉你过来,在你眉上描两笔了

    小道姑顿时满脸绯红,千恩万谢接过银子,小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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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道姑走后,春娥一人闲坐,几盏淡酒的功夫,只听珠帘叮当,再一转头,只见一美妇人翩跹而出。

    这妇人年过三十,身材高大,风韵正盛,衣裙不整,香肌半露,玉腿丰白似象牙、酥胸微颤赛醍醐;

    再看妇人一对香肩之上,一束发髻歪斜,两缕长鬓垂飘,双眸迷离含情,粉面偷戴桃花,朱唇暗藏湿腥。

    妇人裸着一对赤足,桃臀娇摇,眉挑眼动,含笑朝春娥走去

    不想,春娥柳眉倒竖,丢翻手中酒盏,拍桌怒喝道:

    千人骑万人肏的贱淫妇!还有脸在这儿卖弄?还不给你娘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