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不高兴
秦总不高兴
盛夏时候,庆城天黑的晚,直到八点多天边晚霞才映红了大半边天空。 岑木穿着一身黑衣,头顶鸭舌帽还带着黑色口罩穿过人群。 在这走两步路都能出一身汗的天气里,岑木的打扮着实有些怪异,路过的人不时朝着她看过来。 岑木压了压帽沿,早知道让司机直接把车开进地下车库了。 穿过小区门外热闹的广场舞队列,坐上电梯之后,手机在口袋里突兀的开始震动。 她摸出手机看了一眼,长叹了口气才接起。 你回家了?电话一接通,那边劈头盖脸就问。 嗯,剧组放了两天假。岑木垂眸盯着脚尖,眼中遮掩不住浓浓的疲惫。 陈姐叹了口气:上次回去被拍到的照片还没处理,这次再被拍到,那 闻言,岑木抿紧唇,原本红润的唇色变成苍白的一条线后,她蓦地又松了肩膀,身子一倒向后靠去:拍到那就随他们去发好了。 这话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但其实岑木心里比谁都清楚,秦郁早就给所有媒体打过招呼,他们两人的照片一张都不能出现在网上。 陈姐被她这态度气的咬牙:老娘手底下就你这一个能赚钱的,你要是毁了,我还 叮咚声响起,电梯到站,她打断陈姐低声道:挂了,明天再说。 如今她住的房子还是之前大学时候秦郁租的,一梯两户,出了电梯左转就是她和秦郁的家。 今天跟导演请假时废了点力气,硬是被拉着参加了个酒局才脱身。 她低头扯起衣领闻了闻,确定没有什么奇怪的烟酒味之后,按了指纹开门进屋。 玄关处黑漆漆的,整个屋子里亮着灯的地方只有靠近阳台那一隅,小小的落地灯,照亮了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高大男人。 她借着阳台微弱的光摘了帽子拿掉口罩丢在柜子上,又弯腰换上拖鞋再抬头看。 从她进屋开始,男人便一直垂眸看书,视线不曾转过来过。 岑木鼓起嘴,赌气般的啪啪啪几下将客厅里的灯全部都按亮。 刺眼。男人终于抬眼看过来,原本半隐匿在黑暗中的五官彻底显露出来。 岑木在心中哼了一声唾弃自己,这张脸不管看多少次,她都会为之心动。 哼。她从鼻腔里挤出一声表示不屑,手上却很乖巧的又将灯全都按灭。 过来。秦郁合起书本放在一旁的小几上,眸中隐隐含笑。 岑木拖着步子走过去,刚一靠近就被男人猛然伸手拉进怀里。 她身子转了半圈,刚好侧身坐在男人腿上。 屋里空调开的冷,她贴在他身上之后才发现凉的厉害,又往他怀里凑了凑,刚好中和她身上的热气。 不是不理我嘛?她哼哼唧唧的伸手环住他脖子,脸颊靠在他肩窝。 秦郁搂紧她,几不可闻叹了口气:真想不理你。 一走就是十天,原本说好每天至少一个小时的视频通话,结果说不到两分钟她就已经累的睡着了。 认真算一算,他这十天能看到她的时间都不超过半小时。 本想着等她回来之后要冷一冷她,好让她也尝尝被冷落的滋味。 结果从听到她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的那刻,手中的书他就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过了。 岑木笑嘻嘻的蹭了蹭他脖颈,软着声音撒娇:你都不知道我为了请假有多难 多难?他半垂着眸子,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未曾离开。 哎,反正很难就是了。她随口糊弄过去,若是秦郁知道她被硬拉着去参加什么狗屁酒局,导演肯定要倒霉。 秦郁眯了眯眼,眼神中有了几丝探究的意味,却没问出来。 岑木不愿意说是一个原因,还有另一点,他现在确实没办法大张旗鼓公开两人的关系,即便从岑木出现在公众面前的那一刻起,他就疯狂的想要宣示主权。 他没办法光明正大护着她,只能让人暗地里去查。 嘶。她在他怀里扭了扭,又倒吸一口凉气。 嗯?秦郁抬手揉揉她脑袋:怎么了? 痛。她可怜巴巴撇嘴,掀起衣摆给他看。 原本被黑色衣服遮住的地方显露出来,莹白皮肤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刺眼的很。 他神色瞬间阴沉下来,打横抱起她回卧室去:又拍武打戏了? 岑木搂紧他脖子,脸颊藏在他身前悄悄勾起嘴角,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秦郁不高兴,抱着她去淋浴间冲洗之后,又抱她回去放在床上。 深蓝色床单和她莹白的肤色相衬,身上那些淤青便更加刺眼。 秦郁沉着脸一言不发给她上药,红药水先在掌心里涂匀搓热了,再覆盖到她身上去抹开。 岑木观察着他的神色,察觉到他面色越来越阴沉之后,扭着身子躲了下他的手。 按痛了?他立即抬眼看过来,眼神温柔,手上的力道更轻了几分。 没有啦,就是有点痒。她眨巴着眼睛看他,再有半个月我就杀青了,陈姐说给我一个月的假期。 秦郁低着眸子,手上动作顿了顿:嗯。 岑木从床上爬起来,凑近了看他:你不高兴吗? 秦郁的反应和她料想的不一样,虽然这男人平时面上就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她还是能从他眼神里看出情绪波动的。 要是高兴了,他瞳孔会比平时收缩些,眼周的肌肉也相对更加紧绷,有时候甚至眼尾会微微向下弯上几分。 可刚才她在他脸上全然没有看出这种反应。 秦郁举着还粘满红药水的双手,眼神定定落在她身上:趴下。 岑木撇嘴,还是听话转身趴在床上。 后腰处全是吊威亚勒出来的淤青,秦郁眼里的寒气都快化为实质掉出冰渣子了。 后天我让李豫跟你去剧组。他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脾气。 岑木趴在枕头上,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 从秦总说话的语气来看,显然他的怒气值已经快到顶峰了,如果现在拒绝他,那无疑是火上浇油。 是以岑木没做声,直接闭上眼装睡。 秦郁没等到回应,给她身上涂完药之后站起身看她,才发现她已经闭上眼睡的踏实。 站在床边看了她片刻,秦郁转身去洗了手,又回来给她穿衣服。 岑木睡的踏实的很,秦郁抱着她翻身,再扶她坐起来给她套上睡裙,这样一连串的动作下来,她愣是没醒。 等给她盖上被子收拾好了,秦郁给李豫打了个电话,让他查查今天的事。 李豫办事速度快,没多久就问到岑木今天的行程。 圈里那些人都跟人精似的,虽然都知道岑木是你护着的,但从没见你俩一起出现过,都默认觉得岑小姐不受宠。李豫说话带着些讥讽,那导演大概也是这么想的,逼着岑小姐去了酒局。 酒局上自然都不是什么好人,有几个都对岑木有所企图。 换个导演。秦郁淡声道,还有酒局上其他的投资商,都一一记下。 夜里阳台风大,唯一孤零零摆着的一株含羞草被吹的东倒西歪。 秦郁挂了电话,把花盆搬到低一点的地方,岑木买回来的花,大多时候都是他在养护,可半年过去了,一朵花都没开出来。 他随手碰了下叶片,盯着叶片缓缓合拢,转身回了房间。 每次拍戏完请假回来的第一个晚上是岑木最累的时候,往往一觉就能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是以第二天早上陈姐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岑木侧身对着秦郁躺在床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秦郁靠在床边看她一眼,长臂一伸拿过手机: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