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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颤栗了几下,用力挥开她。阿善气喘吁吁,抱住肚子,狼狈后退了几步。 他捂住胸口,跌坐在地上。疼痛,全身乏力,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你给我喝了什么?” “迷药而已,不是□□。”阿善兴奋得浑身发抖,声音微颤,“真痛快……” 她披散着头发,恶鬼般,舔了舔嘴唇,掏出了乌币走近他。 身体半蹲,一只膝盖着地,阿善拔掉刀鞘,用刀身拍拍他的脸,问:“认识朱雪雀吗?” 现在,唯一需要确定的,只剩下这个问题了。 有点耳熟的名字……朱雪雀。 “……是女人吗?名字挺好听的。”詹景仁喘了一大口气,往后挪了挪。 “朱雪雀,魏源市的黑社会老大。”阿善垂眼,刀尖抵上他胸口,微微用力。 她冷笑着说:“你应该回答我,‘朱雪雀是谁?’,而不是‘女人吗?’,这不摆明了告诉我,你知道他是个男人吗,蠢货!” 好了,她知道答案了。夕阳下,阿善的面容哀愁而狂热,声音充斥着嗜血的亢奋:“你可以去死了。” 詹景仁勉强握住了她的刀,断断续续道:“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吗?他早年贩、贩过毒,放高利贷……害、害死了不少人……” “我只知道,他开的会所,里面的小姐拿到的报酬比别处贵2倍……算了,我和你争论这些做什么?” 干正事要紧。 冷锐的刀刃割开他的手指,扎进胸口。 “我可不是圣母。”阿善温温柔柔地笑,“我啊,只知道,他有恩于我。” 别人的仇同她有什么相干,她只报她的恩。就这么简单。 捅进去,□□,温热的鲜血溅在了她的手背上。 “哦,还有,谁让你多嘴告诉阿孝,孙吉是他父亲来的?” 捅进去,和着咕咕往冒的鲜血再□□。“他一直都是我们家的孩子。” “生父是养父的仇人,你是想逼死他啊……”阿孝的手机她拿到后,里面的信息她也看到了。这个人逼死了阿孝,将最后一根稻草压在了他身上。阿孝知道了祖父的目的,他心中仅有的一点温情全都幻灭了。 “你……喂!”不动了? 阿善撑着大腿站起来,踢了踢半靠在阳台栏杆上的男人,“咦,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 她脸上溅到了几颗血珠,眸光晦涩地看了半晌。 血水从刀尖一滴滴掉落。阿善看了他好一会儿,确定他不动了之后,扶着腰转过身,便准备离去。 她刚走了两步,身后一股大力猛然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拖到了阳台边缘。 乌币掉到了地上,阿善往后仰着头,笨重的腰身勾着栏杆,身体半边悬在了阳台外面。她蹬他,努力喘着气,想要掰开那双禁锢她的手。阳台上你死我活的两个人拔河般。詹景仁牢牢地掐着她的脖子,一点点用力将她往外推,表情渐渐狰狞……喘不上气了,肺部稀薄的空气让阿善眼前阵阵发黑……果然老谋深算,大意了……真是不甘心。 17:05。 血色的一天。 当霍振看到育嫂的信息,一路飙车赶到家时,呼啸的救护车几乎和他同时抵达了庄园。 阿善半死不活地躺在大门前的地砖上。身下一大滩血泊,蜿蜒流淌着的血迹,延伸到了他脚边,那些艳红像一只只触手,魔魅得惊心动魄。霍振垂头,呆呆地僵立了几秒,灵魂好像出窍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 他俯下身,想伸手抱起她,被医生拉住了:“别动她,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脊椎。你不要乱动,让我们来。” 阿善一只手搁在隆起的肚子上,隐约是一种保护的姿态。她眼神涣散,破布娃娃般任人摆弄着,抬上了救护车。 霍振跟着一起爬进车你,想握她的手,那一片暗色的黏腻,让她的手无无力地从他掌中滑落,“阿善?” 另外一个昏迷的病人也被抬了进来,胸口的窟窿,汨汨冒着血流。 霍振看了看詹景仁,浑身发冷,“怎么了啊?到底怎么了?阿善,阿善你别睡……阿善?” 阿善听到他的声音,眼珠子似乎往他的方向转了转,又疲倦地合上了。 “阿善,阿善,别睡!” 阿善嘴巴微微蠕动,声音细弱蚊呐,“疼……” 人有多少血可以流?暗色的血大团大团从她身下涌出来,濡湿了急救床。 “就到医院了,马上就不疼了,坚持一下啊,乖,阿善?” 霍振崩溃大喊:“你们救救她啊!快给她止血!快啊!” “……大出血,止不住……联系医院,做好准备。” 十二年奢望,全成泡影。 第43章 第43章 匆匆赶来的郁博雅,眼见着二个血人被推进了手术室。医生问谁是家属时,他一把推开霍振,拉下口罩,“我!她是我的未婚妻,所有她的事我都可以决定。” 见到他的脸,医生愣了愣,“……你过来签字。” “她怎么样?” 医生看了焦急的大明星一眼,说:“我们会尽力的。” 他签完字出来,对站在手术室外魂不守舍的霍振说:“这里有我,你去看看你父亲吧。医生刚才说他的情况也不太好。” 阿善做了梦。 佛祖高高在上,俯视着她。阿孝站在她身后。 她从地上撑起身,对母亲说:“父亲的仇,我和阿孝就算粉身碎骨,也会为他报的。这里,以后我不会再来了,你就安心待着吧。” 然后阿孝果真就摔得粉身碎骨了。她对着佛祖跪了下去,哭喊着,不,不是这样的,应该粉身碎骨的那个人,是我,求求你…… ……朱志朝她露出一颗虎牙。跟你家没关系,别乱想。朱志的父亲朱雪雀,对她宽厚地笑了笑,阿善的父亲我见到了,他很好哦。阿善你也会好的……树下,霍振温柔地吻她,我不能没有你,留在我身边…… 故人走马灯般,从眼前一一浮现,梦里是她的前半生。悲伤喜悦,落泪欢笑,虚实交替,亦歌亦哭。 最后,他们都消失在了一片苍茫的白色中。 那白茫茫一片,好像住进了她的眼里。 阿善有了感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已是事发后的第三天下午了。 她刚动了动手指,将她的手掌包裹在手中的人很快察觉了。趴在床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