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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开了库房,把今年宫里赏的新式样的妆花、刻丝都拿出来给表小姐挑。” “哎呀!”叶棠夸张地满脸惊喜:“您心疼可来不及了!” 惹得满屋人都笑起来。 郝氏是晚饭前回来的,太夫人只问了句:“成国公太夫人可好?”便再无多话。 叶棠却见郝氏虽面带笑容,却眉宇间难掩郁色。 回到清涟院,叶棠坐在镜台前,手里把玩着一只样式精美的珍珠花冠发起呆来。象这样的首饰,她还有很多,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地装了满满三匣子。有她母亲的陪嫁,还有父亲每年给她送来的,当然姑祖母也赏她不少,今一件,明一件的。从前她年纪还小,一般都梳个鬏鬏,或者三丫髻,这些东西大多用不上。 今年却是不同,每次出门,姑祖母都会亲自过问她穿什么戴什么。 她不小了,待叶鸿煊的婚事定下,就轮到她了吧。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再次穿越,再次遇到岳见燊。 自己的心思毋庸置疑,到了那一天,她固然敢于袒露自己的心思去求姑祖母和父亲同意,他们都是真心疼爱她的长辈,未必不会应允她。 然,若岳见燊心里只把她当成妹妹,并无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呢? 她该何去何从? 她能心如止水地看着岳见燊欢欢喜喜地娶了别的女子? 想到这里,叶棠觉得自己的心如生扯般钝钝地痛。 身后响起轻盈的脚步声,赵妈妈笑盈盈地端着茶盅走了过来。 叶棠忙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第二日太夫人叫丫鬟请了建宁伯过来。 “麒哥的事可定下来了?我瞧着你媳妇这几日常回娘家,可是有意求娶娘家侄女?”太夫人开门见山道。 建宁伯并没有否认,只是神色略有不自然:“娘,蓉娘她是见淑姐行事稳妥,又长得漂亮,您也知道麒哥的性子,要找个能管得住他的。只是……” “只是成国公府不大瞧得上麒哥!” “娘!”建宁伯没想到母亲竟然猜中了,昨日妻子回娘家去探口风,本以为是亲上加亲的好事,没料到被乔氏委婉拒绝了,郝氏因此生了一夜闷气。 “我是麒哥祖母,你们是他父母。麒哥的婚事,本就应该由你当家作主。我原也不想多嘴多舌惹人厌。” 建宁伯急急地道:“娘说的什么话……” 太夫人轻轻挥了挥手,打断了他:”偌大一个伯府,最重要的是人丁兴旺,兄弟和睦。培哥媳妇是平阳侯的嫡长女,人品相貌家世都与培哥相配。淑姐儿的确出众,可她并不是麒哥良配。你要知道,小儿媳妇处处盖过了当家的长媳,通常都是乱家的根本。” 建宁伯点头:“娘说得极是。结亲这件事,讲究你情我愿,既然成国公府不愿,咱们还像平日走动即可。” 太夫人端着茶碗轻轻拨动茶叶:“府里的事我早已交给你媳妇,不过内宅连着外院,男人的意志常常会通过家里女人的举动透露出来……我瞧着成国公府是心气高的,淑姐的婚事只怕不是那么简单。” 建宁伯瞬间明了:“是因为三皇子妃?” 太夫人心里叹了口气,她这个儿子守成尚可,智谋不足,少不得她一再提点:“成国公府已经与三皇子绑在一条船上,要说没那个心思谁也不信。你心里有数就行,切不可随意陷入其中,做个纯臣才是正理!” 言下之意,建宁伯已是世袭罔替的超一品伯爵,完全不必陷入皇子的储位之争里,不管哪位皇子继位,只要忠诚于最后当上皇帝的那个人就好了。 建宁伯连连点头:“儿子谨记母亲的教诲。” 太夫人放松身体斜靠在迎枕上:“富贵险中求,那泼天的富贵,是那么容易得的?!阖家平安才是真的,其他的都华而不实。” 建宁伯不禁笑叹道:“天下间能有几个人能像您看破荣华富贵的!” ☆、第五十一章 今年燕京的夏天比往年都要炎热。从端午节就一直晴到昨天。好在昨日傍晚乌云翻卷, 大雨稀里哗啦地泼下来, 砸在窗棂上啪啪直响。 一雨过后,天空放晴, 空气中飘荡着草木的芳香,格外清新。 叶棠脚步轻快地朝着“阅耕堂”走去, 身边除了玉簪,还有两个婆子提着硕大的红漆食盒。 叶棠觉得今年夏天应该叫家有考生的日子——叶鸿煊要参加八月的秋闱,而岳见燊则参加七月的院试。 尤其是秋闱,每闱三场, 要考九天七夜。考上了也得脱一层皮,所以当学霸首先得有个好身体。 如今他们二人已经不用再去书院, 而是在家紧锣密鼓地备考。每天读书不辍, 差点中了暑, 于是太夫人把家里最清净最凉爽的阅耕堂收拾出来,让他们搬了进去……吩咐厨房给他二人做精细的膳食,夜里加夜宵。 叶棠这时候自然不能作壁上观,主动把厨房的责任揽到身上,绞尽脑计地想如何才能做出营养全面,口味丰富的菜肴来。从一顿饭到一块糕点,她无一不是精心搭配,让两个考生多吃一点。 阅耕堂是个三进的院子。 进了黑漆如意门,入眼则是一座用白色太湖石堆成的假山和几株参天的古树。 绕过假山,沿着青色和黄色卵石铺成的石子铺成的小径一路行去,一盅茶的功夫就看见一片青翠的竹林, 都是罕见的紫竹、斑竹、龙竹、金银玉寿竹,而且已经种了好些年头了。满目的清幽绿意,偶有风吹过,沙沙做响,霎时就冲散了酷暑的燥热。 竹林的尽头是一个五间带耳房的正房。叶鸿煊和岳见燊一东一西各用一半,服侍的人则住在厢房。 听见动静,叶鸿煊身边的大丫鬟秋砚和春柳都迎了出来,簇拥着她进了厅堂。 厅堂四面都放着冰盆,迎面一阵凉气,让她不由长长地吁了口气。 “和你说了多少遍,送饭的事让丫鬟们做就是了。”叶鸿煊穿了件白色的淞江三棱布衫从东次间走了出来。 “可是那样我就见不到大哥了。”叶棠朝他可爱地眨眨眼,然后就见岳见燊也走了出来,甜甜地叫了声:“燊哥哥。” 岳见燊淡淡地应了一声,垂下眼睑,不再看她。 叶棠抿了抿唇,心里涌起淡淡的失望。这人最近不知怎么了,好像刻意和她撇清关系一样,她和他说话,就是这样一副不爱搭理她的样子。 她窒了一窒,扬声吩咐丫鬟摆饭。 “今天中午吃什么?”叶鸿煊一边净手一边看着丫鬟在桌上正中央摆了个九格乌木攒盒。 中间一个圆盘里放着蒸好的晶莹透亮的薄饼,外面另有八个小碟子里头盛着切好的酱肉,黄瓜,蛋饼丝、木耳、甜面酱等物,看着五彩缤纷,极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