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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放着干看等同废物。如果府君和楼主同意,咱们可以一同启程前往大池。只要找到孤山,图册立刻奉还,如此府君可以让鱼鳞图归档,楼主也履行了承诺,两全其美,二位意下如何?” 紫府君脸上浮起一种崖儿从未见过的阴狠之色,他眯眼看向厉无咎,眉心的印记艳如烈火,“非要如此么?执念太深,对人对魔都不好,盟主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厉无咎到底愣了一下,他对紫府君还是有所顾忌的。如果没有经历之前的种种,生州用以规范仙妖的准则他自己也必须遵守。可如今他早就脱离了仙的行列,一个连堕落都不怕的人,还能要求他老老实实守规矩吗? 他的视线落在他眉心的印记上,“仙君现在还能称为仙君么?仙是不得插手人间俗事的。” 紫府君一哂道:“鱼鳞图本就是琅嬛之物,何所谓插手俗事?盟主如果觉得仙君叫不顺口,叫魔君也可以,只要我愿意,这世间的妖魔都会听我号令。” 厉无咎脸上的笑意终于不见了,长叹道:“府君果真是个铁面无私的人啊……图册我另存他处了,请容我一天时间,明日午时,我亲自送入金缕城。” 崖儿暗暗松了口气,她自然不希望把事情闹大,如果单是她自己和厉无咎拼杀倒也罢了,一旦仙君加入,情况变得复杂不说,也给了天帝寻衅的借口。只是这厉无咎的话可不可信,实在说不好。今天面谈难道只是来交涉一番,交涉不成就爽快归还图册么? “盟主此话当真?” 厉无咎说当真,“楼主要是存疑,可以随我一同去取。”末了还加了一句,“如果楼主信得过厉某的话。” 信不过,当然也不能去。紫府君道好,“就依盟主所言,明日金缕城内交还鱼鳞图。我只等你到午时,倘或过时,那我们就众帝之台上相见。” 他起身,携崖儿走出了阴阳茶寮。将要迈出小巷前,崖儿回头看了眼,厉无咎还在茶棚前站着,这样的目送并不像势不两立的冤家对头,反而更像多年的老友依依惜别。 崖儿扭头问他:“你觉得他会如约把鱼鳞图送来么?” 紫府君道:“恐怕不会,所以要早做准备,终究会有一战。只是这人……” “怎么?” 他似乎不太愿意提起,过了会儿才道:“可能是位故人。”说完便不再继续,负手走出了小巷。 故人……崖儿脚下微顿,虽然不知是什么样的故人,但可以看出来,他们颇有交情,且交情还很深。难怪刚才看他们的相处很反常,想来彼此都已经察觉了吧!这样细想竟有些可怕,这厉无咎愈发的深不见底,难道是带着前世记忆的么? 她想追问,刚要开口,见大司命带着紫府弟子出现在河畔长街上。仙君很意外,“你们怎么来了?” 大司命迟疑了下:“不是君上传令属下等同行的么……” 他大皱其眉,“本君什么时候……” 猛地惊醒,暗呼不好。一行人风驰电掣赶回金缕城,还没进金宗府邸,就见门前广场上横七竖八躺倒了一片。 青砖被染红了,黄土也被浸湿了,这惨况如同末日降临。崖儿站在那里,看见无数倒下的人中,十步便有一个穿着波月楼的细甲。落日悬在头顶,她在黄昏的余晖里慌不择路。上前把人翻转过来……熟悉的脸,是她门下人。踉跄着跑过去再翻、再翻,一连翻了十来个都是。最后一个倒在大门下的台阶上,血污覆盖住脸,依稀能分辨眉眼,但她仍旧不死心,拿手抹了抹,是孔随风。 像一道焦雷劈在头顶,她瘫坐下来,狠狠抓了两把泥沙,猩红着眼说:“我错了,是我大意了。” 第88章 生生死死,战场拼杀,过去千万年里见过无数次,但和自己息息相关却还是第一次。 看着满地尸首,血迹遍布,几乎可以拼凑出之前惨烈厮杀的场景。身着异服的尸首都是闯进来突袭的敌人,数量是波月楼的十倍,训练有素的杀手们以一敌十,战到最后一刻,体力不支才倒下。热血冷却成冰,被渐渐升腾的暮色掩盖,空气里弥漫起了死亡的味道。 紫府君仓皇四顾,竟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他不掌管时空,无法让时间倒转,如果早就预知厉无咎的茶寮约见是一出调虎离山,他无论如何都不会上这个当。崖儿自责,他比她更自责,因为能力越大责任便越大。他辜负了波月楼上下的信赖,他们以为紫府的人来了,安全就无虞了,结果弄得一败涂地。 他僵着步子上前搀扶她,她挣开了,跌跌撞撞往大门里走。他忙追上去,不出所料,院子里也是尸横无数。她在伏尸中寻找,找她熟悉的面孔,越看心越凉,喃喃着:“完了……全完了……” 大司命冲进厅堂,这刻再也顾不上自矜身份了,惊惶地高喊苏画的名字。然而不见她回应,他急得打颤,脑子里昏昏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从前厅找到后院。还好,在后面上房的屋檐下发现了她的身影,和三位护法一起,正围着躺在地上的人。 都是伤痕累累,满脸血污,她让那人靠在她怀里,凶悍地恫吓着:“你敢死,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你听见没有!” 她不让他闭眼,近乎疯狂地冲他咆哮:“让你跑你不跑,谁要你挡刀!你这没用的狐狸,弄成这样还要我照顾你……你死一个试试,给我睁眼!睁眼!” 大概人到了穷途末路时,凶狠的威胁能隐藏心底的脆弱。她忽然回头,红着一双泪眼,见了他如见了救星一样,既惊且喜地喊起来:“大司命,你救救狐狸吧,他快死了。” 崖儿和紫府君赶进来时,大司命已经上前了。虽然这狐狸那么可恨,那么不招人待见,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胡不言堪堪吊着半口气,伤得太重,几乎要现出原形了。大司命将他的魂魄定住后,那半口气才又逐渐凝聚成了一口。死虽死不了,依旧奄奄一息,可就是那半昏半醒间,从小眼下的一丝余光里看见他,还是坚强地露出个胜利的微笑,“苏画……在乎我。” 大司命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面色不佳。其实说心里话,狐狸是世上最狡猾,最会见风使舵的东西,可在那样生死攸关的时候,他放弃了逃跑,选择为心爱的人挡刀,这种勇气令人刮目相看。痴情是痴情,勇敢也确实勇敢,就是嘴照旧很欠,小命握在对方手里时,他也敢冲他叫板,“给情敌治伤,心情不大好吧?” 他胸口的伤差不多直达内脏了,在大司命手下冰雪消融般复原。还有一点便能全部愈合,可他偏偏选在这个时候逞口舌之快。大司命停下了,在那伤口上用力摁了一记,这一摁他直嚎起来,很快便痛得满脸冷汗,连苏画都觉得他活该了,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