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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你的时候,你会感知他对你的依恋,虽不言说,但彼此心照不宣。 她趴在被褥上,心里一丝丝甜起来。昨夜之前她还觉得自己存在与否不重要,今天却不再那么想了。有个人牵挂着,必须活好每一天,等命数走完了,也不会留下遗憾。 “不言,快去给我抓治伤的药。”她挥了挥手,“恐怕长渊的人在药铺有伏守,确定无虞了再开方子。” 胡不言道好,起身往门上去,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蹲着身子问,“要不要顺便再买点别的?比如逍遥散,快活丹什么的?” 崖儿抬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等着,等我能下地了,给你把剩下的尾巴全剁了。” 胡不言下意识摸了摸尾椎部位,“别这样,我也是为你好。反正跑一趟,买回来以备不时之需,以后总会用得上的……” 她大翻白眼,“快去!” 胡不言吓了一跳,这回不敢再说废话了,立刻转身出门。崖儿见他走了,打算撑起来把衣裳换了,又听见那只狐狸惊喜的嗓音:“嗳,诸位都来了?” 崖儿心头一紧,料想可能是波月楼的人到了,但依旧探手拉过了佩剑。 还好,门上进来的确实是苏画,她身后还跟着魑魅和魍魉。 他们向她行礼,压声叫楼主。看她的模样不必询问,就知道是受了伤。两大护法随即退出去关上了门,到底都是办事的人,比那个胡不言有眼力多了。 苏画身上常年带着金疮药,知道崖儿不会让胡不言给她上药,便过来掀起她的衣裳,为她疗伤。那些刀伤虽然纵横交错,可喜的是控制得当,已经有愈合的趋势。她把药粉均匀撒在开放的伤口上,一面问:“怎么伤成了这样?是紫府君下的手?” 也许在她看来,世上除了紫府君,没人有这个能力让她吃这暗亏了吧。 崖儿说不是,“我夜探了岳海潮造兽的地方,被他的蛊猴发现了,引到城外打了一仗。” “蛊猴?”苏画很意外,拿干净的白布为她重新缠好伤口,喃喃道,“云浮地界上,只有大食人炼蛊。蛊是邪门歪道,江湖人向来不齿,这岳海潮究竟想干什么?” 崖儿道:“大概为了巩固地位吧,那只蛊猴很难对付,单为杀它就让我自损八百。更可怕的是他另有杀手锏,他在城南的养兽场里炼人蛊,我昨夜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实在是阴毒至极。”一面说,一面嘶地吸了口气,“等伤好些,得想办法把那座楼毁了。如此魔窟,不该存在在这世上。” 苏画道是,“这两日你好好养着,余下的事我们去办。” 她话未说尽,但崖儿明白她的意思。苏画对她的底细大致是了解的,自己自然也防她一着。如果她不可靠,早就和当年兰战手下那些元老一起赴黄泉了。十几年的师徒,伪装三五年还可以,十六年……没有人等得了那么久,也没有一个阴谋能筹划那么长时间。 她缓缓匀了口气,“长渊府还剩一位长老,让魑魅抽个空,解决了他。” 苏画应了,这才注意她的衣裳,看来看去觉得眼熟,“紫府人马比我们快一步赶到苍梧城,据说包了龙息寺后面的院子,想必楼主已经知道了吧……昨晚上见了府君?” 崖儿简直想扶额,为什么他们对她的私情都那么好奇。她有些力不从心,哀哀叫了声师父,这一叫倒让苏画吃了一惊,这位楼主是不屑于表露小女儿情态的,这次不知是身体虚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连师父都叫得分外缠绵。 苏画有些尴尬,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了,便虚应了两句:“好好……你先歇着,我找掌柜把订银缴了。” 她退出来,关上房门正欲下楼,看见那只狐狸居然摆了个十分撩人的姿势,倚在楼口挡住了去路。苏画皱了皱眉,却仍是袅袅走过去,上下打量他,“胡公子闪了腰么?这段时间伺候楼主,辛苦了。” 胡不言自觉自己的身姿十分风流倜傥,苏画是风月场中的老手,要撩拨她,得拿出道行来。结果他辛苦拗了半天,她居然说他闪了腰。他不大高兴,但又不能发作,毕竟男人大度很重要,便咧嘴一笑道:“我和楼主怎么谈得上伺候呢,明明是陪伴。苏门主旅途劳顿,比我辛苦多了。我老胡向来善解人衣……意,你不必下楼,我已经替你们办好了。” 魑魅和魍魉都不在,想必是出去探访城中情况了。天热起来,她抽出汗巾掖了掖颈间的汗,露出个懒洋洋的笑,“那就多谢胡公子了。” 胡不言嘿嘿两声,“大家都是同门,这点小事还说谢,实在太见外了。”语毕殷勤指引,“我带门主认认屋子,咱们是一伙的,住得近些,彼此有照应。门主请看,楼主住的是玄字最后一号,隔壁黄字第一号是我的,第二号就是门主的。再边上,魑魅和魍魉住第三号,反正他俩不清不楚,住在一起方便。” 苏画瞥了他一眼,这狐狸的小九九她还不知道么,左右逢源,把他夹在中间,他美都要美死了。 她抱着胸,因为生得高挑,看胡不言时是一副睥睨的神态。那双玉臂往胸前一横,薄薄的缭绫包裹酥胸,呼之欲出的美好形状,令胡不言咕咕猛咽唾沫。 她说:“后生,你是不是很羡慕当皇帝?” 胡不言满脸呆滞,“没啊,为啥这么说?” 她高深地微笑,颊上精巧的梨涡像盛了蜜,“做皇帝多好,三宫六院围着你住,你想去哪间就哪间,不是正合你的意么?”说罢扭着蜂腰进房去了。 胡不言愣在那里,居然开始认真考虑她的话。其实当皇帝挺好的,这云浮大陆上有好几个国,好几个皇帝,等将来有空了,必须迷住个把,先体验体验再说。 头天晚上崖儿做下的案子,第二天终于在苍梧城里造成了轰动。主要是死者死状太凄惨,收尸的人想替他把肠子塞回去,因为时间太长尸身僵硬,且又将要入夏,那些肠子开始发酵了,胀大起来像水里泡发的海参,根本装不进腹腔。收殓的人很苦恼,抬着棺材团团转,最后没办法,只好先放人,再捧起肠子一股脑儿扔进去。当时把肠头上从竹子上解下来,那个场景终身难忘。肠衣上的脂肪融化,滴滴答答把小路上的沙土都浸湿了。肠子打完结发酵,那气味和手感……在场的人纷纷吐出了隔夜饭。 曾经风度翩翩的精舍书生啊,前半夜还在议事堂慷慨激昂呢,没想到后半夜就成了这样。不是说能整死岳刃余,也能整死他的孽种吗,结果三位长老短短七八天全死了,剩下的那位感觉刀被架在了脖子上,一蹦三尺高地叫骂:“当初我们四兄弟联手保举他岳海潮,现在门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缩在王八壳里不出来了,算什么掌门!” 长渊乱成了一团,不过那位神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