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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个学渣,但这会儿还是拿出了考九八五二幺幺的气势,说成绩差了,但是气势上不能输。 门口拉着的红线被负责监管考场的工作人员一解开,人潮涌动起来,行骋跟着进去了。 中午十二点半,行骋背着包,又慢慢地跟着人群走出来,顺手在校门口的小卖部弄了瓶可乐,边走边喝。 冰爽入喉,激得他头脑都清醒不少。 放松得就像某一日下午训练完补了课,顶着一头烈日往家里赶。 按照行骋原本的性子,考完试肯定是考完一门扔一门的书,结果他爸妈倒是惊奇地发现这孩子,语文考完了回来把书全装了盒子里封起来放好,一本都舍不得扔。 行骋知道他爸妈在想什么,默默地拿胶带把盒子捆了,这里边儿还不少他跟宁玺一起背书的时候写的东西,乱七八糟,什么都有,那能让他爸妈看到吗? 他出门考试没带手机,一回家把手机拿过来就看到宁玺的短信一条条往外蹦,说什么的都有,倒是比他自己还紧张。 下午的科目依旧难熬,天气温度上来了难免昏昏欲睡,行骋一口气把卷子写完,再合上笔盖,利剑归鞘,信心满满。 一直到六月八日下午,行骋考完试出来,望着校门口人群黑压压一片,总算放松了绷紧的神经。 没有考生的欢呼,没有成群结队的庆祝,没有谁哭,一切显得过分平静,好像这只是个普通的下午。 “行骋!” 在考场外找他好久的任眉叫住他,比较懂事儿地没有嘴贱互相问考得如何,“晚上有安排吗?” 行骋高度紧张了两天,松懈下来便又累又困,挑眉道:“我得先回家,休息几天再约?” “成,还有毕业典礼,哥几个到时候等你啊!” 行骋一乐:“你们他妈的就惦记着灌我吧?” “不灌你灌谁,以后去北京了,找不到人喝酒!”留了一句欠揍的话,任眉抹鞋底儿开溜,看样子心态很不错。 以后工作了,那酒就不像学校里边儿跟兄弟喝得那么纯粹了,行骋重情义,对这方面的局一般都不推。 只是喝醉了总想起他哥,难免情绪波动。 行骋看了看马路边没有停着家里的车,便闷头往家里走了。 成都的日头依旧热烈,穿过树梢金光灿灿,投下剪影几块,夏风过了,倒像极了一个人的影子。 一个相隔千里……又好像近在咫尺的影子。 在行骋高考完的那天下午,最熟悉的校门口,最熟悉的街道上,站了他最熟悉的人。 那人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肤色白净,薄窄双眼皮,鼻尖一颗小痣,神情依旧酷得过分。 眼神朝这边看来了,才多几波浅淡秋水。 那天宁玺穿了件白短袖,手里拿了两瓶红石榴汽水,站在考场的街对面。 眼瞧着行骋步步稳健,走过马路,迎着光,将他拥入怀中。 很多年以后,宁玺再回想起来那一个下午,仍然好似就在昨天。 他的行骋,永存了一颗赤子之心,为他跳动发烫。 那天回家的路上,行骋低着头叫他,嗓子哑得厉害:“宝贝。” 宁玺“嗯”了一声,又听行骋问:“坐飞机坐了多久?” 宁玺说:“两个半小时。” 行骋沉默,没有问哪里来的钱,只是伸手去握宁玺的掌心,握得很紧。 他又问:“你以前说飞机都要飞两个半小时,是得有多远,现在还觉得远吗?” 宁玺站定了脚,转身把下巴搁在行骋的肩膀上。 他说:“不远了。” 其实一直都不远。 后来在这个漫长的暑假,他们一起在市里拍了好多照片,去骑了好多次的滨江东路,校门口的汽水买了一瓶又一瓶,不断地上篮入网,奔跑呐喊,渴望留下这三年。 可是很多事情,只能停留在那一段时间。 以至于七月中旬北体录取通知书发下来的时候,行骋和宁玺要提前买票,并没有拿爸妈给坐飞机的钱,反而是去买了铁路票,说想慢慢地去。 再慢慢地看这走来的一路风景。 两个学校不在一个区,行骋被宁玺掐着脸乐,这他妈不还是异地恋吗? 如果不住在一起,楼上楼下都是异地恋! 宁玺想抬脚踹他,没听过一周见一次,小别胜新婚么。 行骋裤腰带都栓紧了,我靠,不成!得租房子去。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话说回来,高考结束的那一晚,行骋倒是没有觉得累了,跑下楼来牵着宁玺跑过几条街,冲到府南河边,有一种要为爱跳河的架势。 那些个路灯明明暗暗,好像将焦点又聚集在了他们身上。 宁玺急着拉他,猛地又被近乎用尽全力地搂抱于怀。 “宁玺,这下你真的没机会选择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手的,我承认我幼稚,毛病多,偏执又暴躁,我会慢慢改,但这些都不是你以后放弃我的理由。” 行骋一字一句,又哑了声音:“哥,只有我不再爱你,才是理由,可这不会发生。” 他的手心揉乱了宁玺后脑勺的发,“我在一直追着你跑,想把三岁的差距抹掉,现在,我已经追上一些了。” 宁玺闷在他颈窝里,“那我一回头,你不是就撞死了吗。” 行骋提高了音量:“那也行,我他妈乐意。” 两个人闲逛吹风闹到凌晨,踏上了回家的路。 路上风景还是那些,身边的人依旧没变。 好像时光只是偷走了摞成小山的试卷,而不是偷走了两个璀璨如人间星辰的少年。 行骋忽然想起那一年宁玺删掉的备忘录。 宁玺却像一时间心有灵犀般,掏了手机给他看。 他低声开口道:“其实,去年我走了之后,也记了很多,关于你的事,记得很清楚。” 哪怕他自己是一个连晚饭都会忘记去吃的人。 “留不住的太多了,我很念旧,行骋。” 宁玺继续说,“但只要你在,我就对未来的生活,感到迫不及待。” 夏夜晚风过,落了一片叶在行骋的肩头。 他低着头看宁玺的手机。 现在宁玺的备忘录上,全是新的。 “关于我的行骋: 我不爱讲话,但喜欢和他讲话。(废话也讲) 他会收敛脾气了,表扬。 下雨了,他又不带伞,来蹭我的。 每天一杯奶,强壮中国人!(他好傻) 二十一岁生日礼物,是一个自己会走路的快递。” 最后几句里面,对行骋的代词,也由“他”变成了“你”。 “球进了,你也望进了我。 你不可以为别人打架。 五月的夏风,它自北南下了,抱过我,又拥住你。 你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