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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力,一脚踹上行骋的小腹! 那速度行骋都没看清楚,只觉得眼前一阵黑,腹部剧痛,瞬间跪下来,粗喘着气,像是喉咙都被撕扯到了一般,说不出半句话。 周围的旅客吓得惊叫散开,露出一大片空地,远处站着的安保也过来了几个,行骋硬撑着想站起来,疼得不行,只得撑起半边身子,对着走近了的安保说:“他是我爸!” 那几个人看行骋爸爸只是铁青着脸不说话,行骋也慢慢撑着被扶了起来,才明白是俩父子之间起了矛盾,疑惑地又问一句:“你好,你真的没问题么?” “没,没事……”行骋说,捂着小腹不敢喊痛,“添麻烦了,真对不住。” 行骋爸爸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没辙,行骋看他爸没继续揍他,心跳得极快,只得慢吞吞跟在后边儿走,一路下了电梯到停车场找车,车门开了他都不敢坐前排,跑后排钻进去,冷不丁听到他爸一声厉呵:“坐前面!” 得得得,能不听指挥么,行骋又捂着肚子到前排坐着,颤抖着手去系安全带,太疼了。 他长这么大,还真没被他爸这么打过,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好还让他上车,没被扔在外边儿。 机场回家的路不远,行骋一路上不敢说话不敢玩手机,只得盯着窗外的风景,又把窗户摁下来了一点儿吹风,抓了一把头发,把涌上喉间的咳嗽又压了回去。 开车的行骋爸爸忽然叹了口气。 行骋一下紧张起来,座椅靠背都调直了,坐得端端正正,感觉下一秒他当过兵的老爸能开了车门儿把他扔机场高速上去。 “你也想去北京读书么?” 行骋愣了一下,诚实地点头,“想。” “好好考吧,”他听到正在开车的父亲如是说,“考上了就过去读。” 新环境。 第三十八章 这么多年,行骋看得出来自己父母对宁玺的疼爱与关照。 行骋脾气又犟又大,从小被他爸爸打到大的,现在鼓起勇气跟家里闹这么一出,反而没挨揍,他心里还不踏实。 不过,他爸他是了解的,退伍的军人,面冷心善,跟宁玺在性格上还颇有些相似之处,以前宁爸爸在世的时候,两个邻居也常在一块儿互相取对方的报纸,交换着看,也有偶尔打篮球的时候,他爸说是那会儿他们部队里面,也有打得很厉害的,常让他想起那些日子,那些一去不复返的年少气盛。 他爸爸现在这个态度,让他有些不安,从回家到现在至今未跟他说过一句话,妈妈端着两碗煎蛋面过来放了筷,唤他过来吃。 行骋倒了杯牛奶喝干净了走过去,再敲了个水煮蛋放到面里,拿筷子一点点儿地搅,不敢违逆他妈妈半点儿意思,记得以前小时候就是这么被逼着吃鸡蛋喝牛奶,才冒了这么高一截儿,还多亏了当妈的管得严,不然不知道得长成什么歪脖子树。 行骋爸爸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趟都没坐下来吃饭,行骋吃面的速度都快了,怕他爸正找东西抽他,把求饶的目光投向妈妈,后者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当妈的还是没忍住,又怒又气,却又没办法,咬着牙看自己的儿子:“你呀!” “不学好的,”行骋妈妈都想把面扣儿子脑门儿上了,“净去带坏别人!” 行骋猝不及防被他妈妈拧了耳朵,半句痛都不敢吭,“是是是,是我带坏的他!” “你们好了多久了?” 行骋不敢吃面也不敢躲,坐在板凳上捧着面碗认真道:“很久很久了。” “你小子给我装!” 行骋妈妈杂志一卷打他后脑勺上,打得行骋一缩脖子,回头一看,我靠,还是本,这么厚的书打过来,想要命不成? 行骋咧着嘴,眼前面条都快凉了,“八`九个月了快……” “半年多那能叫长么?知道什么叫长么?你们这代小孩怎么回事儿的,谈恋爱按月算!有没点儿规矩,有没点儿责任心啊?!” 被当妈的训得一顿懵,行骋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个理儿,按月不成,那得按年算,指不定他哥多小就暗恋他了,七七八八算下来,得有十来年了吧…… 老一辈谈恋爱大部分都是初恋就结婚的,哪儿像现在换得这般快,月抛半年抛,初高中生还没亲上嘴儿就换隔壁班的了。 “行骋。” 在客厅里坐着抽烟一直没说话的爸爸,灭了烟头朝这边看来。 行骋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特别勇敢,“爸。” 爸爸又从兜里摸了一包来抽,夹起滤嘴塞到嘴里,缓缓道:“你成年了,我管不了了。” 紧接着,行骋爸爸继续说:“等上学了就把手机交了,周末再用,你这样考不了北京的。” 行骋一愣,收手机?异地恋不用手机这不要人命么? 可是,他爸又仿佛在跟他谈什么条件,后半句“管不了了”,行骋可是没有听落下。 行骋站直了,说话的底气特别足:“爸,那如果,我考上北京了……” “那是你的本事,” 行骋爸爸的面孔隐没烟雾里,“上了大学该干什么干什么,你也还年轻,未来谁说得准呢?” 他不是没年轻过,没一头热血撞过墙,这小孩性子随他,他都知道。 那会儿他当爹的,只当儿子是一时脑热走错了路,总归会回到“正常社会”上来的,况且正面临着高三,万事儿得先顺着来。 宁玺那孩子这么多年,他们虽然是旁人,但也是长辈,这么多不容易,孤独与成长,全都看在眼里。 行骋现在正处于青春期的分水岭,有情饮水饱的年纪,强硬不得。 一步棋要是走错了,后果不堪设想。 “行骋,” 他又开了口,“前提是你得脱离我的视线,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行骋应了声,本以为就这样先止了,没想到他爸的疑问连珠炮似的来:“你想过以后么?” “想过。” 行骋说。 “您告诉过我,什么年纪做什么样的事情,我三岁认识他,十四岁喜欢上他,十七岁跟他在一起,这期间是十四年。可是我现在选择了跟他好,那么十七岁之后,到不知道多少岁的期间,就是一辈子。” 以往宁玺嫌他幼稚,老是说他,被闹得想揍人了就问他一句,你几岁了? 行骋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默默地念。 比你小三岁啊。 …… 北京。 宁玺到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多,落地之后才感觉到了北京的燥热,脱了帽衫拿在手里,出了廊桥上传送带,去取托运的行李。 他站在首都机场的到达口,去看外边儿湛蓝的天空,忽然想起行骋穿着校服的样子,掏出手机准备给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