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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球被行骋抬手就接住了。 投篮能“三不沾”,今天他哥心态有问题。 为个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敢妄猜。 行骋抱着宁玺的篮球,站在篮筐下,盯着他。 深吸一口气,宁玺扯了扯衣摆给自己扇风,也没搭理他,抓起篮球架下搭在铁杆上的校服就披在自己肩上,又低头用手去够摆在一边儿的手表。 看样子是要走。 他没穿长袖的手一伸出来,行骋就看到他的护腕了,直接伸手一捉,力气全使上来,猛地一下就把宁玺整个人拉到身前。 宁玺被这么一拉,怔愣了半秒,手腕被掐得疼。 他面上还是绷着,冷声道:“放手。” 行骋按着他哥的肩,看了一眼头顶的大灯,刺得眼疼,他一使力,连拉带拽,把宁玺给按到篮球场边儿没被大灯照着的墙上。 这儿是暗处,大冷天的,宁玺的背就这么抵在墙上,满脑袋的细汗,张着嘴都还在微微喘气。 他不知道今晚行骋忽然下来找他是做什么,但他自己今天确实被影响到了没有错,看不进去书,更别说练题了。 打篮球是他唯一的解压方式,能发泄,能洒汗,能将一颗球准确无误地抛入篮筐之内,穿网而过的声音,永远能刺激他的神经。 但现在,行骋眼里让他看不明白的意思,也牵动着他的情绪。 宁玺这会儿被行骋的眼神压迫得喘不过气来,勉强稳住自己的情绪,伸出胳膊挡了一下。 行骋一只手撑在他耳边,另一只手抓紧了宁玺的手臂,篮球早就被扔到一边儿去了。 他微微低下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点儿的宁玺,低声说:“我知道你看到了今天的监控。” 见宁玺没说话,行骋又说:“你现在状态很不好。” 宁玺都快被他的眼神看得窒息了,拳头攥紧,努力镇定道:“没有。” 行骋往前靠了点儿,几乎是把宁玺整个人压在了墙上,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认真地说:“哥,你跟我班主任说让我别早恋。” 就那么一点点,这层纸,行骋看来是要捅破了。 宁玺虽然心里早就有点儿数,但是这么一来,他完全没了方寸,只得尽力克制,偏过头去,不敢看行骋,嘴上还是硬着:“你才高二,早恋耽误学习。” 行骋胆子一大起来,伸手去扶住他哥的腰,气息越来越稳不住…… 他在冷空气中一开口,说出口的话语温度炙热,都将周身的凉意散去几分。 “你都二十岁了,这不叫早恋。” 说完,行骋嘴角噙着笑,伸手去握住宁玺的手腕,掌心覆盖上那个护腕。 他的眼睛,借着微弱的光线,能看清楚宁玺略有些慌乱的表情。 那天,学校里空荡荡的篮球场边儿,在那个写着“一辈子”的墙下,宁玺背枕着大红色的油漆字,面朝着把自己逼得无路可退的行骋。 他听见行骋的声音已褪去几分年少稚气,在沉下嗓后,多出了一种名为缱绻的意味。 行骋的手顺着宁玺的手腕向上摸了几寸,翻过他的掌心儿,伸出五指牢牢扣紧。 “这个叫初恋。” 下雨天。 第十二章 行骋这句话一出口,宁玺觉得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整个偌大的篮球场上,只有他们二人,在躲避开大灯光线的黑暗里,对视着,也对峙着…… 连开口讲的话,都字字不成调。 初恋。 这两个字,似乎跟宁玺这个人从来就不沾边,也没想过这个词语,会被行骋拿来形容彼此之间。 自行骋懂事之后,宁玺从来没有去考虑过自己对行骋的感情,甚至自然而然的,就这么动心了。 他是个理性的人,在他的人生规划里,如果一定要有个排名,那一定先是事业,再是家庭,最后才是爱情。 但如果爱情两个字被换成“行骋”的话,宁玺就会想要去变成一个被感性所控制的人。 可是他不能。 行骋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疼爱的人,但是不代表他就该理所应当地,去享受行骋对他的好。 他的行骋,应该有最完美的人生,优秀的学位,幸福的家庭,以及光明平坦的未来。 而不是选择现在和他一起,在某一处百来平米的简装房内,对着一个空荡荡的,没有沙发、桌子和电器的客厅发愁。 他现在,背靠着冰冷的墙,身前压着行骋,对方炙热的胸膛温暖而有力,让宁玺出神,忽然想起卧室里那一个暖手袋。 抱在怀里暖得发烫,再抱紧一点,再多抱一会儿,就慢慢凉下去…… 暖手袋要热,得有充电的线,可宁玺不是。 面对眼前已经长成少年人的行骋,宁玺根本找不到什么理由去拒绝,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将对行骋的伤害减到最小。 明明就是在递剪刀去捅行骋一下,最锋利的那一头,却对准了自己。 行骋双手撑在宁玺的耳畔,借着灯光看他…… 宁玺的沉默,让行骋眼底的热望一丝丝褪下,一时间,竟然支撑的力气都快被抽空了。 他这才发现,他们二人,刚好在一直记挂他心上的那堵“一辈子”的墙下。 想过一万次在这堵墙下,与他哥站在一起的模样,但是没想到过会是以这种方式。 行骋整理好情绪,往后退了一点,认真道:“哥,我觉得,你也不是对我没……” 宁玺浑身一震,完全不给行骋继续说话的机会,脱口而出的言语里都带了刺,连忙打断了他:“我二十开头的人了,没空跟你谈感情。” 行骋确实是听话又体贴的,但这野性强行给训得温顺过久,骨子里那点儿狼崽子性格全被他哥这句话给激出来了,一时间火气压不下去,咬着牙辩驳:“你只比我大一级!” 宁玺没敢去看他,低声说:“我大你三岁,行骋,明年我要高考,你也要高三了。” 行骋压根儿憋不住话:“我不在乎高三不高三……” “我在乎。” 伸出手臂挡了他一下,行骋身边儿让出一点空隙,宁玺这刚想直接走人,又被行骋握住肩头止住了动作:“哥,我不强迫你跟我在一起。” 行骋自己都能感觉到,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都在滴血。 这句话太假了。 那些单恋着的人,什么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只要你好我就好,这种话都太假了,举着刀子往心里多挖一寸,谁不渴望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行骋不是圣人。 但对方是宁玺,他就算巴不得今儿把他哥按在墙上强吻了,那也得咬着牙忍了,滚回家自己抱着被子发疯去。 行骋忍了又忍,压着嗓继续问道:“你就告诉我,我在你心里,是不是特殊的人?”